“大……大姐,你……愿意帮我?”
连君烟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君无心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自然。”
君无心轻笑一声。
“不过我跟往生阁主不熟,只能代替二妹说一句,至于成不成那就不好说了。”
君烟玉的孩子还有用,就算是雪恨不答应,君无心也会想办法保住这个孩子。
只要君烟玉的孩子还在,镇国公府就会坚定不移的支持雍王府。
因此镇国公府和沈家的争斗也是注定了的。
既然天时地利人和,那就不怪她给墨明琰排演一场后院起火的大戏了!
还有沈家的紫仙芝,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拿到手!
若是真的,现在看来好像用明面上的手段拿到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只能来暗的了。
正想着事情,君无心也就没有回那烦人的宴会上去,而是随意的在花园里走着。
一转身,看到坐在花园角落一个亭子里的青色身影的时候,君无心不禁愣了愣。
君无心看到岁千允有些意外,这个人似乎从初见开始就显得很不寻常,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仿佛就只是宫锦煜的一个掌中玩物而已。
但君无心是什么人?
说是火眼金睛也不为过!
一个人有多大的斤两,她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而在她的眼里,岁千允绝对不是池中物。
“你怎么在这里?”
走过去,君无心诧异的说了一句,但是还是在岁千允的身边坐了下来。
岁千允在君无心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此时见她坐在自己身边也不见惊讶之色,转头报以微微一笑,但是那笑中难免多了几分苦涩。
“身不由己,奈何之?”
宫锦煜身处高位,性格霸道无忌,无论是哪里,想要让她来,她自然就要来。
闻言,君无心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
“不争,怎知身不由己?”
“争?”话音一落,岁千允愣了良久,明明是一张秀丽无双的精致脸庞,那双沉寂的目光中却偏偏有流露着一种龙钟老态。
“怎么争?不是每个人都像是郡主一般生来高贵,有些人活着,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听到她的话,君无心非但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是嗤笑了一声。
“既然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何不放手一搏?若是输了,有死而已。”
岁千允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不一样的。”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君无心自然是不会再多说。
她不过是看岁千允顺眼一些,但是也没有相熟到非要干涉她的地步。
想了想,君无心说道:“上次在藏经洞里,是我累你,算我欠你一次,以后若是……”
“不敢劳烦郡主。”
还没等君无心将话说完,岁千允起身,对君无心行了一个男子的作揖礼,颔首低眉的样子显出一种别样的秀丽风光来。
此时,君无心有些理解,宫锦煜为什么在以为岁千允是男子的情况下,依然将她带在身边了。
岁千允恭敬的对君无心说道:“之前和郡主在藏经洞中的事,还请郡主不要让他人知晓。”
“嗯?”
君无心不解的挑眉,实在是想不明白岁千允如此做的意义所在。
岁千允对上君无心的目光,脸上闪过了一抹难堪,语气都有些颤抖,苍白的脸上却依旧艰难维持着那抹淡漠。
“我在这种身份,如今以男子之身都是这样的下场,若是女身,还不知道要落到怎样不堪的境地里去。”
“抱歉。”君无心带着淡淡歉意的说道。
但是岁千允此时却似乎毫不在意。
“人生而有命,何来抱歉一说。”
“王妃。”
突然,嫣然快步走了过来。
她看到坐在君无心身边的岁千允时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并没有开口问,而是对君无心说道:“王妃,婚礼开始了,齐王妃请您过去呢。”
“好。”
君无心应了一声,然后起身看向岁千允,淡淡的说道:“保重。”
“郡主保重。”
君无心的背影离开之后,岁千允脸上的神情如同初冬的湖面一般,缓缓的结上了一层薄冰。
那一双故作淡然的眼眸也真正的冷寂了下来,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汉白玉桌面。
就在此时,一个暗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落到了岁千允的身边,声音低哑。
“二公子。”
岁千允并没有看那道身影,反而是望着雍王府花园中的一片湖水。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候,墨明琰从沈府迎亲归来,便在前院行礼拜堂。
故而,现在花园之中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寥寥几个家丁下人路过,也只当岁千允是哪家的公子罢了。
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层金粉一般,镀在岁千允半边白皙的脸上。
显得她整个人明明灭灭,竟然有种神佛入魔的感觉。
那道身影见岁千允许久没有说话,再次低声说道:“二公子,最近世子和摄政王……对二公子很不满……”
“不满?”
岁千允讥诮的回应了一句。
“既然不满,他们怎么不自己来?”
“二公子!”
那人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但是不知道顾忌着什么,并没有发作。
岁千允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依然在入神的观察着那片在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水。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慢悠悠的开口问道:“你在楚京多少年了?”
“回二公子,十五年了。”
“我已经在楚京十八年了,比你还多三年。”
岁千允并不看他,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之后,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的楚京,你看出些什么没有?”
闻言,那人愣了愣,但还是低头说道:“最近楚京……乱的很。”
此言一出,岁千允这才偏过脸瞥他一眼。
“你长了一双招子就只能看出这些么?打探出来的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要你何用?”
那人咬牙拱手,“请二公子示下。”
岁千允语气中带着淡淡嘲讽的说道:“最近的楚京可不只是一个乱字了得,见缝插针的人多不胜数,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这个关头做什么,否则被人剁了爪子,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二公子!”
那人终于忍不住,声音阴冷的说道:“世子吩咐二公子除掉宫锦煜,拿到东楚南境边境之地布防图,就算是二公子不为自己着想,总还要念着远在家乡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