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尘刚刚说话的意思是……最近镇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还没等君无心说话,君无尘继续说道:“等结束之后,就该想想以后的事情了。”
“以后?”君无心不禁失声问道,她实在是不明白君无尘到底是什么意思。
闻言,君无尘微微阖了阖眸子,随即说道:“陛下的大限应该在明年春了,在此之前,就要布置好所有,无心既然决心要助靖王,那应该想到这条路到底有多艰难了。”
“我知道。”
君无心眉头紧皱,但是很快又松开,眼角眉梢多了一丝泛着凉意的笑容。
“但是我觉得,越是有挑战性的事情,完成之后成就感也越强。”
曾经在前世,几乎可以说是纵横天下的佣兵之王鬼狐就是这样。
在一次又一次高危的任务当中,寻找着那一点少的可悲的成就感,这仿佛是她枯燥而血腥的生活中唯一的调剂。
即使这一世一切都有所不同了,但是属于鬼狐的灵魂是永远不会变的。
听到君无心的话,君无尘微笑不语,但是那一双清淡的眸子却在瞬间让君无心有些无所遁形的感觉。
“无心,更多的是为了某一个人吧?”过了许久,君无尘才淡淡的笑了一声,语意不明的对君无心说道。
君无心顿了顿,言不由衷的闷闷说了一句,“不是。”
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觉真的很不妙,君无心默默的想着。
这恐怕就是君无尘虽然名满天下人人仰慕,但是身边却极少有亲近的朋友的缘故吧。
毕竟谁心里都有阴暗面,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这样被人简简单单的看透,实在不是件让人觉得舒服的事情。
君无尘难得出声低低的笑了两声,抬头看向君无心的时候眼眸中依旧带着笑意。
“靖王殿下虽然并不是继承皇位的人选,但是对于他某一方面的人品大哥还是信得过的,他可以算是无心最好的选择了。”
“但是他如果不登上皇位,恐怕活命都很难……”
君无心眉头微蹙着,但是看到君无尘脸上那淡然的神情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何舒展了开来,故意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他死了不要紧,但是到时候我也会被他牵连……所以现在也只能搏一把。”
说着,君无心仿佛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一般,看着君无尘那双清润的眼眸,微微松出一口气来。
现在墨流觞所在的位置,的确就是如同君无心说的那样尴尬。
楚皇现在对他的宠爱,除了成为楚皇死了之后墨流觞的催命符之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用处。
而墨流觞本身若是一个性格软弱的倒也就罢了,但是偏偏还性情乖张而得罪了无数的人。
所以说墨流觞除了登上最高位之外,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到君无心的话,君无尘只是微微笑着,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出刚才君无心说了那么多只是她自己找的借口一般。
“无心现在心中可有想法?”
闻言,君无心与君无尘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君无尘慢慢的将指尖沾了一些茶水,然后在桌面上慢慢的写出了一个字来。
当君无心看清楚是什么字的时候,整个人呼吸都是一滞,不敢置信的看向君无尘,眼里带着极为浓重的震惊。
君无尘却是轻笑了一声,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哥该回去了,听闻你将母亲的牌位带过来了……等镇国公府的那些事处理完了之后就直接断了吧。”
“大哥,你到底知道什么?”君无心同样起身问道。
君无尘摇了摇头说道:“无心,很快你就知道了。”
说完,竟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君无心现在原地看着,君无尘这种人,本来应该意气风发站在万众之巅的,但是此时君无尘的背影在君无心眼里却显得意外的落寞。
“原来无心是这样看待本王的啊。”
君无尘刚刚离开,一道清越的声音从某处传了出来。
君无心默默地回头看过去,只见墨流觞从花园中的一座假山后面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意。
“本王好伤心啊。”墨流觞惆怅的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说道。
君无心嗤笑了一声,然后又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君无心身下的这张摇椅,是从蘅芜院里搬过来的。
在镇国公府的时候,君无心就经常坐在这张摇椅上面,如今这府里没了镇国公那些碍眼的人,倒是更加的惬意一些。
之前墨流觞藏在暗处她怎么会不知道?八壹中文網
之所以说出那一番话,不过就是故意给墨流觞听到而已,倒是完全不会武功的君无尘没有发现墨流觞在。
墨流觞一转眼,看到桌子上那用茶水写下的已经半干的字迹,脸色都为之一振,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她原本那云淡风轻的模样。
“无尘公子看上去这么超凡脱俗的人,竟也能想出这样的事情来。”
墨流觞用手指在那字迹边缘画了一个圈,然后手指指尖点在了正中央的位置。
“果真还是本王小看了他。”
没错,刚刚君无尘用手指蘸着茶水写下的,正是一个“篡”字。
“你现在想要怎么办?”君无心看着桌上已经渐渐风干然后化为无形的字迹,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了。
因为前世的特殊职业生涯,君无心一直都信奉先下手为强,快刀斩乱麻的策略。
准备固然重要,但是要知道,你自己在准备的时候你的对手也在准备。
与其这样,倒不如选择对自己更加有利的方案。
君无心的神情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但是墨流觞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用着急,如果没人动手的话,老头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在此之前,本王还要回封地一趟。”
“回封地?”君无心疑惑道。
墨流觞的封地的确是在东南,而且是极为富庶的地方,东南多豪商,每年墨流觞的东南封地收上来的税收几乎有秦王西南封地的三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