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块在锅里翻炒的金黄,第一遍黑胡椒和卡真粉扮匀后,锅里的油已经几乎看不见,这时土豆块的颜色就变得稍微黯淡些,江成偷瞟夏成蹊的领口时,还不忘抓紧时机的往锅里二次添加黑胡椒和卡真,并把盐、迷迭香碎也洒进去。
夏成蹊背着手微微将身子前倾,嗅了嗅“迷迭香卡真土豆”里散发出的丰富香气,在一声长长的“嗯”后,夸赞道:“还挺香的……别看我,看锅。”
江成道:“要不你站门口吧,省得等下衣服上都是油烟味儿。”
“这抽油烟机威力大着呢。”夏成蹊不担心,伸出柔嫩的手指碰碰桌上的蔬菜和案板上的牛排,然后打开水笼头冲下手,再慢慢晃过来,“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么?”
“盘子我忘洗了……下面,那两个大的。”江成指挥。
夏成蹊蹲下去,拉开橱柜门,看到两个跟小洗脸盆差不多大的圆盘子,以前没有,肯定是江成中午特意买的。
她伸出两只手把两个碟子拿出来,抬头问江成:“这些也都算礼物么?”
“反正花的是礼物的钱。”江成一边低头看着她一边道。
夏成蹊看着他视线投掷的方向,问:“你是没看过还是没摸过?”没好气的站起来。
“照这么说你直接脱了算了。”江成调小火。
“照这么说你也直接脱了算了。”夏成蹊一边洗盘子一边瞪了他一眼。
江成看了看身上的围裙,道:“衣服脱了,系个围裙……原来你好这口。我现在脱还来得及么?”
夏成蹊想了想那画面,言不由衷:“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江成关火:“那算了。”
夏成蹊“哼”了一声,心里居然有点小失望。
将盘子擦干放到桌面上,江成把锅里的土豆分成两份装盘。
接着把锅简单的刷洗一下,擦干放灶上热一热,用喷壶往里喷一层油,把煮好的德肠拿出来放里面煎,同时把蘑菇、西兰花和芦笋放进煮锅里预煮。
夏成蹊则是用筷子夹了块土豆吹了吹,轻轻咬一半,烫,一边用手扇热气,一边舌头在嘴里乱滚,好不容易吃下去之后,夏成蹊把剩下半块递过来:“尝尝,味道还可以。”
“你喂我。”江成一边给德肠翻面一边道。
夏成蹊翻白眼:“我现在不是在喂你么?”
“用嘴喂。”江成不要脸。
“爱吃不吃。”夏成蹊把剩下的半块也塞进自己嘴里。
江成“哼”:“有本事今天晚上都别碰我的嘴。”
夏成蹊羞恼:“我很想碰么?”
“记住你说的这句话。”江成咬牙切齿。
“你别忍不住碰我就行。”夏成蹊才不怕。
把德肠煎好,江成又煎了两个单面蛋,然后往锅里加一点黄油融化,再把煮好的蔬菜放进去随便翻炒两下。
最后就是重头戏了,煎牛排。
江成把牛排锅加热,喷油,放牛排,洒盐和胡椒。
夏成蹊怀疑他的技术:“你知道几分熟几分熟怎么煎么?”
江成得瑟:“我有诀窍。”
“什么诀窍?”夏成蹊问。
江成提条件:“喂我吃块土豆。”
“爱说不说!”夏成蹊才不喂,要不然不是成真香素材了。
可是看着江成在那把牛排翻来翻去,时不时还用牛排夹按一下,夏成蹊有点忍不住:“你真知道几分熟是什么样啊?”
江成不理她。
夏成蹊道:“你有本事晚上别碰我。”
江成不屑:“我的自制力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这话夏成蹊还真没办法反驳,这家伙的自制力已经变态到禽兽不如的地步了,尽管这当中有尊重她的因素,可依然让夏成蹊觉得非常恐怖。
可夏成蹊哪能轻易认输:“有本事你就再忍一个月。”
江成不说话,默默把牛排煎好装盘,然后煎另一块,夏成蹊忍不住好奇心拿刀轻轻切下来一块,看看色泽,还真是七分熟的感觉。
放进嘴里嚼一嚼,好像稍微嫩了点,六分左右,但基本上没太大区别。
夏成蹊震惊的看江成一眼,有点服气了。
她以前就想过自己在家煎牛排,但就怕掌握不好火候所以一直没敢试过,没想到江成却能掌握的那么好,看来这里面真的有什么自己不懂的诀窍啊。
夏成蹊偷偷看了江成一眼,然后没头没脑的道:“求我。”
江成问:“什么?”
夏成蹊夹起一块土豆,在江成眼前晃了一下,然后放在自己嘴边:“求我。”
“算了算了,我直接跟你说吧,这个看几分熟呢,其实很简单的……唔……”
“你想让我喂就让我喂,不想让我喂就不让喂,你算老几啊!”夏成蹊舔了舔嘴上沾上的调料,恶狠狠的道。
江成一边嚼土豆一边道:“你就是想亲我。”
夏成蹊瞪眼。
江成不说了,伸出左手,大拇指跟食指指肚轻触,然后右手按左掌拇指下面的那块厚厚的掌肚:“这是三分。”
夏成蹊跟着学。
江成又用大拇指跟中指指肚相触,同样再按掌肚:“这是五分。”
换无名指,是七分,小拇指,是全熟。
夏成蹊眼睛亮了起来:“原来是这样!跟谁学的?”
“网上找的。”江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夏成蹊。
夏成蹊撅嘴:“又不是我傻,我也找了好吧,只不过当初没看到过这个方法啊。”
“不过用夹子按跟用手按区别还是很大。”江成道。
夏成蹊积极:“我来试试。”
直接用肩膀把江成撞到一边,拿着夹子试着按了按锅里的牛排。
牛排表面已经熟了,上面散发着香料和肉混合起来的浓浓香味。
夏成蹊用夹子按了一下,感觉好像是不太明显,又用手按了一下,感觉出来了,好像是五分,不过牛排太烫了,没办法一直感受,按一下就得赶紧缩回来,于是她就伸着食指多按了几下。
然后转头看江成:“五分六分的样子。”又看自己沾了油渍和香料的手指,“我去洗一下。”
“直接洗洗不干净。”江成道。
夏成蹊道:“我用洗洁精。”
“浪费,看我的。”江成捏起她的手指,直接放进了嘴里。
夏成蹊顿时一脸的嫌弃,但是也没急着抽出来。
等到江成主动收嘴,她才把亮晶晶的手指使劲在江成围裙上擦了几下:“你好恶心。”
江成给牛排翻面,还夸赞:“比牛排香……有点甜甜的。”
“要死了你。”夏成蹊瞪了他一眼,哼哼唧唧的去洗手。
……
牛排煎好装盘后,两人就一人捧着一个大盘子回了客厅。
猛的一到这里,光线的差别还真有点不适应。
但等到把红酒打开倒好后,就已经不怎么觉得视线恍惚了。
周围地板上是一个个小灯泡映照着粉色的花瓣,桌上是散发着香气的烛火映衬着玫瑰和对方的脸。
高脚杯,红酒,牛排,热腾腾带着香气的炒土豆,颜色清爽的芦笋和西兰花,气氛温馨唯美又暧昧,美食暖着人的心和胃,外面雨声哗啦啦的响,让人更加觉得客厅里有一种安稳和安全感。
这个七夕跟夏成蹊之前想象的有很大不同,但比想象的要更让人满意。
两人举着高脚杯遥遥相碰,喝下一口红酒后开始解决盘子里的美食。
江成一边吃饭,还一边欣赏夏成蹊的美丽。
穿着白衬衫的她很性感,前所未有的性感,不只是穿着上的效果,还有感觉上的不同。
或许是当下的氛围,她脸上有一种说不清的妩媚,雪白的衬衫和红酒是绝配,每当她举杯时江成都一阵心旌摇荡。
她的锁骨在烛火摇晃下,时而明亮时而圈出两洼浅影,真的像两樽酒爵的爵盏,可以给红酒增香增色增味。
江成咕嘟喝下一口红酒,感觉比前几口都要好喝。
他又想起夏成蹊中暑时的情况,自己解了她的衬衫,在她身上洒水,水珠滚动,缓慢的流过平坦的腹部,在可爱的白净的竖着的肚脐里汇聚,如果那水珠换作葡萄酒,又会是怎样一种场景呢?
雪白的肌肤上,鲜艳的酒水缓缓泼洒流淌。
在修长的脖颈上,在光滑的后背上。
它漫过香肩,也浸润玉足。
一切雪色都染上红色,但红色流过后雪色又再次露出,雪色与红色交相辉映,成为一种世间罕有的绝色。
江成想象着那种画面,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夏成蹊感觉到了,表情变得不善:“我怎么感觉你想拿酒泼我?”
“啊?有么?绝对没有,你怎么这么想?”江成赶紧放下酒杯,用叉子叉了块土豆,可惜没有夏成蹊喂的好吃。
夏成蹊鄙视又妩媚的看着他“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江成才不信夏成蹊连这个都猜得到。
夏成蹊答非所问般道:“我可是看过黄飞鸿的人。”
江成手里的叉子都忍不住一晃。
夏成蹊在那边顿时嫣然一笑,笑完又骂:“果然你们男人都一样变态。”
“那叫情趣。”江成反驳。
在黄飞鸿系列的某一部中,十三姨曾被坏人抓住欲要非礼,身上还被倒了红酒,坏人当然没有得逞,但当时那副画面却给江成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并让他一直铭记至今。
但此时的夏成蹊比那时的十三姨要诱人的多,长相当然是各有千秋,但穿着白衬衫,露着大长腿实在是太加分了。
说真的,江成觉得如果这时在白衬衫上泼上一杯红酒,红酒再将衬衫浸透贴在衣服上,衣服再将夏成蹊身上的曲线红艳艳湿溚溚的勾勒出来,那他真的一口饭都不吃了,就算是如来佛祖来了,也挡不住他要大开色戒。
他又狂塞了几块土豆。
夏成蹊喝了几口酒,脸有些红起来,甚至有些热,忍不住又解了一颗扣子。
江成感觉自己要流鼻血了,忍不住催:“我们吃快点儿。”
“某人不是说自己自制力很强么?”夏成蹊没好气的嘲讽。
“需要自制力的时候,我自制力当然很强,但今天晚上不是不需要么?”
“谁说不需要?”
“少说话,多吃肉。”江成想加快晚餐这一流程。
夏成蹊却不想:“我的礼物不会就是一束花,一顿晚餐,外加这一地的灯泡和布艺花瓣吧?”
“还有一个非常具有实用价值的东西,吃完再给你。”江成道,同时又强调:“不要具体化,要意象化,你看到的花不是花,看到的蜡烛也不是蜡烛,每一缕花瓣的芬芳,代表的都是我持续不绝的爱意,每一寸烛火的光芒,代表的都是我热烈如焰的心情。我坐在你对面都要被爱情的火把给融化了,你还把周围的东西只当作简单的一束花一颗灯泡一片布艺花瓣,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会耍嘴皮子。”夏成蹊横了他一眼,然后招手,“坐过来,我的吃不完。”
江成立刻端着盘子挪过去,坐在了桌子的侧边,在这里一扭头,就能看到桌子下面藏着的大长腿,江成吃饭更香了,感觉还可以再来两盘。
“吃个牛排也狼吞虎咽的……”夏成蹊忍不住责怪,往他杯里加了点红酒。
江成跟喝饮料似的,咕嘟咕嘟灌了几口。
红酒从嘴角流出,夏成蹊又抽纸巾帮他擦干。
“你到底还帮我买了什么,先给我拿出来看看。”夏成蹊已经吃饱了,闲着没事儿,想看礼物。
江成看看盘子里东西还挺多,就起身去书房拿了个盒子出来。
“u形枕?”夏成蹊一眼看到盒子上的图案。
江成摇头:“不是,颈部按摩器。”
“七夕送这个?”夏成蹊觉得一点气氛都没有。
江成道:“这不是经费有限么……但你确实用得着,天天坐办公室,脖子肯定都僵硬了,没事儿的时候用用有好处。”
夏成蹊拆开放到脖子上试了一下,好像是有点效果。
“放家里还是放办公室?”她问。
江成道:“肯定放办公室啊,脖子不舒服了就按。”
“感觉家里也得备一个。”夏成蹊道。
江成撇嘴:“在家里我给你按,我就是你的人形按摩器。”
“我怕你按着按着按到别的地方去了。”夏成蹊美目流转。
江成一边加快吃东西的速度一边道:“蹊蹊,你变坏了。”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么?”夏成蹊好像还不满足。
江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绳手绳递过去。
夏成蹊目瞪口呆:“这才几块钱?”
就普通的编织手绳,而且编的还贼丑,粗细都不均匀,有的地方还有点扭,上面也没什么装饰,就这手艺,一块钱一根都不值。
江成瞪眼:“我这两天加班加点编的,江氏手绳,编号0001,你就偷着乐吧。”
“你自己编的?”夏成蹊收起嫌弃的心情拿到手上看了看,还是很丑,不过勉强也算过得去吧,不太匀称的编织工艺也可以解释为一种不对称设计,“你给我戴上。”
“等我吃完洗了手。”盘子里只剩最后一点土豆和半根德肠了。
夏成蹊问:“你有没有?”
江成点头:“有。”
“绳子应该还有吧,抽空再编根好看点的。”夏成蹊道。
江成说:“我编它个几百根,一辈子都戴不完。”
“那留着下辈子戴。”夏成蹊笑吟吟的道。
江成笑道:“下辈子也戴不完。”
夏成蹊目光温柔的看着江成:“那就留着下下辈子戴。”
江成擦了下嘴,举手:“我现在宣布我不再是唯物主义者了,我相信世间有轮回。”
夏成蹊嘿嘿:“我不相信,但我希望有。”
把盘子里的食物解决完,江成去洗了下手,亲自帮夏成蹊戴上红绳,夏成蹊也帮他戴上他的。
接着江成吹灭桌上的蜡烛,牵着夏成蹊的手往卧室走。
夏成蹊紧紧抿着嘴唇,心开始剧烈的跳了起来。
走进主卧,打开灯泡,江成拉着夏成蹊来到床前,道:“还有最后一件礼物。”
夏成蹊声若蚊蝇:“窗帘还没拉。”
江成道:“不用。”
夏成蹊:“啊?”
江成已经弯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他一边剥一边道:“我喂你。”
夏成蹊羞:“你耍我!”
江成噙着巧克力靠近:“张嘴。”
夏成蹊摇头:“我不要。”
江成的嘴慢慢凑近:“快张。”
“不张。”夏成蹊一边摇头,一边直直的盯着江成看。
江成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拉住窗帘,与此同时身体贴着她的身体,推着她往前走,两人的嘴唇已经凑在一起,窗帘也在移动中慢慢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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