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干第二件事情前，需要一次小小的试验。
「回档。」
话音落下，世界猛地陷入停滞，周围景色飞速倒退。
由红到发紫的雾气，凝聚出来的贪吃诡，干瘪的肚子迅速变大。紧接着一个个和尚与铁棒，毫发无损地被吐出来。
贯穿他们心脏的猩红舌头，瞬间缩回占据整张脸的大嘴里。左胸的细小伤口，亦是飞速愈合，时间倒退回原来模样。
如此场景，反复四、五次，方才停止，直至时间点移动至，大乘佛脊骨破碎，贺曌立于其面前为止。
「样子真是狼狈呀，【噗——】。」
好好的魔女之子，原本历史上在高原掀起轩然大波的搅局者。现如今居然跟条丧家之犬一般，令人唏噓不已。
「咳咳…」
金灿灿的骨头架子，咳嗦几声后，艰难抬头。眼眶中燃烧的金色火焰，对比不久前暗淡几分。但，依旧充满怒火。
「哧溜——」
驱动大乘佛之颅，将贪吃诡释放出来。
「嘶！！」
次旦法王见此，依然是前百次回档的表情。
不不不，不对。
应该说比前百次，还要凝重数十分。
他好歹是布法寺高层，关于厉诡的培养，自然十分熟悉。
狠人曌的猜想没有错，黑色雾气凝聚的诡，只能算是小诡，最基础的一种，能力比较单一。说强的话，着实算不上，仅能凭借诡异的铁则杀人。
假如有聪明人看透，想要保命还是比较简单的。若是修炼者实力不差，反败为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接下来，便是血红色的大诡。因为有一次蜕变，铁则的力量大幅度提升。并且能开拓更多，有关自身铁则的衍生。
例如曾经的找替身，现在的替身诡。曾经一次只能连接一个人，进化一次后，一口气连接几十人没问题。
原有的铁则不仅增强，并且衍生出任何攻击、伤害、疾病、残缺、负面buff，可以均匀的分配给每一个有联系的人的能力。
血色大诡再次蜕变，则是红到发紫的诡王。敢于诡中称王称霸，必然是将自身铁则强化至巅峰程度。
基本上，厉诡培养到紫雾级别，同类型中的所有诡，完全不是对手。要是能驾驭的住，天下横着走。
杰出弟子不声不响，偷偷摸摸把贪吃诡给培养到顶点，寺庙内没有任何风声传出，他身为法王能不惊讶嘛。
「乖乖，索朗是要和座主打擂呀。」
现任座主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银币，这一点通过历代的杰出弟子外出，全部遭遇意外身亡，能够看出来。
只是万万没想到，现任杰出弟子，亦不是啥善茬。加上不久前，以《灭谛无量经》诱惑他，令武僧院上下，包括自己一位法王，为之所用。
一样能察觉到，此子是个深谋远虑的小狐狸。
老银币vs小狐狸，光是想一想，都叫人激动。
至于得到完整版《灭谛无量经》，打算竞争一下座主位子的自己。暂且老老实实眯着，伪装成老实人吧。
以后，谁赢跟谁混。
万一他们两败俱伤，嘿嘿。
不必多说，天予不取，必受其害。
不想当座主的和尚，不是好和尚。
「吃。」
贺曌指着大乘佛，冲贪吃诡吩咐道。
「哧溜——＂
猩红色的舌头，猛地缠绕在金色骨头架子上，而后一口吞下。动作粗鲁，跟前百次一模一样，半点不带差的。
「呼！」
一大口黑色萤火覆盖诡类全身，全力帮助它消化一位神灵。约莫五十六秒，胃囊溶解金色骨头架子。
贪吃诡打了一个嗝外，无有丝毫增强。
「唉。」
他打算用大乘佛，继续培养贪吃诡的路子，算是断喽。
紫色诡王除有点营养过剩外，几乎没有啥太大的变化。
换句话说，大乘佛不行，无法接着为贪吃诡提供向上晋级的养分。有点类似于，药吃得太多，体内产生抗药性？
「不得不说，先天营养不足+极度重伤虚弱的大乘佛，有点不够资格。或许，需要去寻找一些，全盛时期的仙神？」
先不谈能不能找得到，即使找到一尊完好无缺的神，能不能打得过，亦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不能强求啊。」
贪吃诡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啥玩意儿都能吃，啥玩意儿也敢吃，啥玩意儿亦能消化。
营养不良+重伤虚弱的大乘佛，不能继续提供大量蜕变的养分，情理之中。
总不能世界上的便宜，全让他贺某人占遍吧。
「只是去哪里……」
话未说完，他狠狠一拍大腿。
「玛德，差点忘记一茬。」
有时空隧道啊！
「嘿嘿，等我弄到《大金刚·瑜伽母修持法》，马上回档试验一下。希望，能跟预想中的一样，成功吧。另外，贝恰娃那边同样不能放弃。万事要做两手，甚至是三手的准备。」
「回档。」
言罢，世界立即陷入停滞，周围景色飞速倒退。
金灿灿的骨头架子，狼狈不堪的大乘佛，重新从贪吃诡的肚子里被吐出来。
时间点，移动到先前。
第二个想法，正式展开。
「呦呵，这不是天生神异的大乘佛嘛。有段日子不见，咋拉了？」满满嘲讽的语气，把骨头架子气的不轻。
眼眶中暗淡的火焰，登时明亮了几分。
祂艰难抬头，一个孩童的脸，映入眼帘。
自己的脊骨，正是被面前的熊孩子，给一棒子打碎的。
可以说，仅仅一击便在其内心深处，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阴影。高原上的格贵，越来越凶残啦。
「我有个异想天开，且不切实际的想法，需要你帮助我完成。」他伸出手一把攥住大乘佛的天灵盖，硬生生提溜起来，薅到眼前，缓缓道。
「呵呵。」
虽然落入人类手中，但祂的身份注定不能说软话。
硬，必须硬！
「敬酒不吃吃罚酒，算啦。」
「啪——」
一嘴巴子下去，抽的骨头架子原地转圈。
「妖孽，我要你助我修行！」
凡是看过电影的，听闻这句话怕不是菊花一紧。
可惜，在场众人无人能理解。
「轰——」
干瘪的真·大乘佛之颅，缓缓从精神空间进入现实世界。
从祂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俱是感受到莫大压力。像是肩膀上凭空压下两座巨大无比的山，令人不由得弯腰俯首，且喘不过气。正原地转圈的金色骨头架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宛如同宗同源，一个妈生出来的亲兄弟，突兀地蹦出来。好不容易稳住阵脚，没有直接摔倒在地。
稳住身形，双眼见到干瘪，皮肤紧紧贴合骨头的头颅时。眼眶中的火焰，好似添加汽油一般，猛地窜了窜，险些喷涌而出。
「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
颗干瘪的头颅，居然是自己的！
没道理呀，祂尚且好好的，固然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可是脑袋依然完好无损。
下一秒，移开视线，落在始作俑者身上。
「你」
「废话真多，闭嘴！」
贺曌呵斥一声，随后立即发动大乘佛之颅的特性——摄诡。二人间浮现出由无数淡蓝色光斑交织而成的细线，下一刻祂手脚不受控制，整副骨头架子定定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拿来吧你！」
话音落下，大乘佛迅速缩小至巴掌大小，摄入七分之一真神的大乘佛之颅中。
固然，祂们两个同宗同源，可惜真神看不上弱鸡。
哪怕是一个妈生的，甚至就是自己本人，照样没有手软。
若是大乘佛意识复苏，说不定会手下留情，别提如今只是工具的脑袋喽。
干瘪的眼睛中，映现出金灿灿的骨头架子。
「成功。」
「呼——」
他轻舒一口气，事实证明，神也只是另一种诡罢了。
二者，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狠人曌严重怀疑，神话故事中，那些所谓的仙佛。其实原本是人驾驭的厉诡，只是年代过于久远，见到人以讹传讹，慢慢在当地形成各种诡秘传说。
或许，最早那一批驾驭诡的人，对诡取而代之。亦或是，临死前不知使用什么办法，令诡不再凶残，成为剥削所有修炼者的源头。总之，里面的水很深。
当然，眼下不是探讨起源的时候。
「贪吃诡，祂交给你。记住，不允许吃掉骨头，我要祂的意识消散。懂吗？」
紫色诡王闻言点点头，哧溜一声重新返回大乘佛之颅中。
下一瞬，一声惨叫自他的精神空间内响起。
自打进入七分之一真神的脑袋中，便代表着祂失去一切挣扎的手段。
再加上，无物不吃的贪吃诡，幼年版大乘佛想要抗衡，属实是痴人说梦。
至此，精神空间内部，仅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好东西啊！」
他控制大乘佛，到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想给自己换点身上的零件，那么能有什么玩意儿，能比的上天生神异的骨头呢？
拥有意识的血肉不行！
双方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压根比不了，没资格。
「嘿嘿。」
虽然受损比较严重，脊骨破破烂烂的。但是，他有办法弥补，顶多费点力气而已。
「回档！」
此次回档时间，并不是第二存档点，更不是第三存档点。而是第一存档点—一三百年后的商阳市家传分支总坛。
明天，便是上虚和尚前来的日子。
「熟悉的肉身啊。」
四年间，贺曌一直以精神附身索朗，再次拥有自己的肉身，稍微有点不适应。
简单活动两下，算是彻底找回感觉。
驱动大乘佛之颅，一副金色且无有意识的骨头架子，摆在名贵的木质地板上。
「好东西啊。」
然后，面不改色的控制肉身。
「噗——」
左手的手骨，全部破开皮肉，坠落地板。
「砰！」
与此同时，他的左臂彻底软塌下来。
「咔咔咔」
从大乘佛的骨头架子上，把左臂掰下来，接到自己的手臂里。几乎是一瞬间，拥有意识的血肉，死死包裹住金色手骨。
它们很愉悦，不断从中涉及养分，并
渐渐变得契合起来。
接下来，画面异常血腥、残忍。
他如同某些血浆电影中的超级变态杀人魔，一点点把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全部刨出来，换上神灵的金骨。
一度把房间，搞得一片狼藉，整的跟tm宰杀现场一样。正常人不小心看见，怕不是能直接吓到精神死亡。
「呼！」
待到把完整的金骨换完，他终于轻舒一口气。
「很棒，前所未有的感觉。」
宛如升华一般，本来就有点不是人的狠人曌，现在彻彻底底是个怪物。
肉是拥有意识的，血是所谓的诡血，骨头是神的金骨。
再加上，这厮精神异于常人，从内到外没有半点人类的痕迹。「旁人是儒、释、道，三教合一。我则是人、诡、神，三者合一。」「只是脊骨的碎裂，有些影响动作。」
「回档。」
言罢，世界停止，飞速加快。
他，又一次回到三百年前，大乘佛被其打碎脊骨坠地的那一刻。大乘佛之颅冒出，再次将金色的骨头架子摄入。
「回档。」
世界暂停，飞速倒退，重新回到三百年后。
「贪吃诡。」
下一秒，紫色鬼王冒出来。
「吃掉，溶解为溶液。但，不准吸收。」
对此，贪吃诡没有反驳，或是任何抵触的情绪。
谁叫对方驱使它的人，是老大呢。
「哧溜——＂
骨头架子入腹，一口黑色萤火覆盖全身，辅助消化。
「吐出来。」
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清理干净冲着贪吃诡吩咐。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金色的溶液，滴入茶壶中。
不一会儿，蓄至小半壶。
＂？」
姓贺的面带疑惑，冲着贪吃诡问道。
「没有了？」
诡王点点头，用力张大嘴巴，待到可以清晰看见胃囊，方才停止。证明没有藏私的贪吃诡，一下就把他给干沉默了。
自证清白的方式，真是思路清奇呀。
「闭嘴吧，我信。」
一只手端起茶壶，毫无顾忌的全部倒入嘴里。
诡嘛，没有实体，是一种类似雾气凝聚出的类人型。
他，没有嫌弃、恶心。
伴随着金色的溶液入喉，破碎的脊骨主动摄入养分，缓缓修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