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柳程青的细剑便刺到了陈望剑的下巴!
不知为何,本该被一击毙命的陈望剑却突然眼睛一亮,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向后一退步,同时猛的抽出手臂,刺出如同羚羊挂角似的神来一剑!
一剑破邪魔!
那是当年在龙虎山天师府,那疯癫老道醉酒后,曾随手扯了根树枝做剑,演给陈望剑看,当然陈望剑就被折服了,后曾数次恳求老道教他此式,老道却总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就连平日里最好使的一坛好酒都没用。
而后,陈望剑曾多次在脑内回忆老道那宛如大罗金仙下凡除魔的一剑,也不知是偷师的缘故还是陈望剑天赋不足,始终不得其精髓,然如今生死关头下,陈望剑却鬼使神差的,将那剑意融了进去!
当那柄短剑刺破土地之时,柳程青本已狰狞的笑了起来,他苦修遁术多年,自信自己绝没有被陈望剑发现,而在那换气的一瞬间,自己突如其来的袭击也不知杀了多少个同等境界之人,他以为陈望剑也不例外。
若是此刻有旁人在场,只会看到陈望剑一身衣袍被冲的鼓荡浑圆,单手剑笔直的向下一刺,剑势浑然天成,剑意浩然!
陈望剑的剑没有柳程青的快,但他的剑意却快了不知多少倍!
柳程青刚才从地下探出的半个身子,在那浩然剑意下,生生的刺的再次进入地下!
不过这次柳程青可没法再用遁术隐匿起来了,因为陈望剑这惊天一剑,直接将地面都炸出来一个大坑,没了泥土的掩护,柳程青顿时无处可藏。
而陈望剑更是不可能再给他一丝逃走的机会了,手中长剑当下便横扫而出,直接砍向柳程青脖颈要害,柳程青吓的赶忙低头躲闪,这一下要是砍实了,绝对就是个尸首两分的下场。
当!
一剑过后又是一剑,这一剑则是砍在了柳程青的短剑上,剑刃摩擦,激起火星无数。
正如之前所说的,一气呵成。
陈望剑一击命中,眨眼间变作双手持剑,虽是浊气已吐新气未入之时,可凭借着那股浩然剑意,陈望剑不退反进,始终与那柳程青贴身而战,绝不离三步之外。古人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可如今剑气浩然,杀人又怎会需要行十步?
果不其然,在陈望剑如倾盆大雨般的剑招面前,柳程青几乎是一步比一步更狼狈,直到第八步时,那柄本就纤细的短剑更是直接被陈望剑一剑劈做了两截。
第九步,失去了唯一的依靠,柳程青除了闭目等死外,似乎也没什么其他事可做了。
剑落,血起。
安静的竹林里又多出了一具尸首。
“呼.....”直到确认柳程青真的已经身死后,陈望剑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刚刚那一瞬可真是千钧一发,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柳程青短剑上的那股森森的寒意,若不是老天帮忙,让自己刺出那神来一笔,只怕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擦,还有这种事?!”苏问一脸的惊讶,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老陈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啊,这种必死的局你都逃得出去?”
“说什么玩意呢!”老陈一拍桌子,没好气的说道:“老子可是天眷之人,那柳家的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楞,哪来的屁本事能要老子的命。”
“厉害厉害。”苏问少见的夸了老陈两句,随后又舔着脸凑上去,说道:“诶老陈,咱商量个事呗?”
“啥事?”老陈瞥了苏问一样,没好气的说道。
“你把那什么一剑破邪魔,传授给我呗?”苏问满脸赔笑:“我听你吹的那么厉害,还什么浑然天成什么剑气浩然的,心里痒痒啊。”
“看你小子张嘴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老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哎呀,我可是你一碗面一碗面喂大的,你当然了解我啊。”在老陈面前,苏问可谓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继续蹭上去,一边笑一边说:“你就教教我呗,那我以后出门在外,也多了个防身的本身不是?”
“想去吧你。”老陈一把推开贱嗖嗖的苏问:“还真不是我不教你,只是我这辈子啊,还真就用出过那一次,自己也不会。”
“啊....”苏问显然很是失落,摆了摆手:“继续说继续说,你杀了那柳程青之后咋样了?之后不是还有道门吗?”
“自然是有的,而且那道门里的人啊.....唉。”老陈长长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我没打赢看守那道门的人....”
“没打过?”苏问不由皱眉:“没打过他,你是如何见到陈白琳的?难道他放了你一马?”
杀了柳程青后,陈望剑再次盘腿坐下,调息己身真气,未等那惊出的一身冷汗干透,他便再次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走入那扇圆形木门。
这次的景色就没那么好看了,简单的装饰后,乃是一个道场,道场真的很大,足可以放进两个篮球场。道场的左右两边都摆上了一排整齐的架子,架子上挂着各类兵器,刀枪棍棒斧钺勾叉一应俱全,架子下还摆上了些石锁之类的重物,显然,这里就是柳家内部的演武场了。
道场的地面乃是纯黑色的,这可与之前那些柔和、充满生机的绿色严重不搭调,但若是仔细瞧瞧,竟发现这偌大的地面,竟是一整块黑色巨石铺成,而且巨石色泽光润,竟有几分美玉之相,而且即便被打磨的如此光滑,若是赤脚踩上去,依旧不会有半点滑脚的感觉。显然,这巨石也不会是凡物。
而一位看起来年纪跟陈望剑差不了多少的年轻男子,此刻正站在道场的正中央,他紧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显然,他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年轻男子身着锦衣,长相俊美,留着一头长发,好似古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一般。
“居然真能走到这里来,你很不错。”年轻人开口了,话语中没有任何冒犯的词语,但陈望剑却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