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佳半信半疑,她不知道该不该信这女人的鬼话,但她可以确定的是顾晨和狗哥一定已经不在殡仪馆了。
否则她刚刚闹出那么大动静,他们不会不出声。
要不然就是已经被……。
崔佳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一时间有些语塞,一旁的女鬼好似看懂了她的心思冷声道:“那只狗不会轻易死的,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
也不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知道些什么。
通过聊天崔佳知道了女鬼名字叫季秋晴。
她把季秋晴安排在了阮恒之前住的402,之后又交代了姜百生,只要季秋晴有任何风吹草动就通过电话手表通知她。
点击了退出游戏,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褪去,崔佳的意识被一个电话拉回了现实。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电话先不说话等待对方先开口。
“喂,您好,请问是崔佳小姐吗?”
电话那边是有些熟悉的温柔女声。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starx造型的总监苏荷。”
一听到苏荷的名字,崔佳下意识还以为是上次佩戴的珠宝出了什么问题,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小心翼翼问道:“你好苏总监,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上次您佩戴的‘血泪’反馈非常不错,我这边想约你明天见一面,谈谈后续的合作问题。”
原来是这样,崔佳松了一口气,和苏荷约定好了时间便挂断了电话。
刚准备洗洗睡了,就看到手里浏览器发来一条劲爆消息,“爆!连城某高档小区一户王姓住户惨遭灭门,凶手竟是年仅十五岁的孩子,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请关注……”
“王姓住户,难道是王一?”
崔佳关掉新闻页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想要知道真相,比起这些夸大其词的报道还不如直接问常兴。
电话刚一接听,就听到电话那头十分嘈杂,崔佳能清晰听到照相机快门的声音,想来他现在就在现场。
“是王伦发一家吗?”
崔佳开门见山,常兴闻言也没有过多惊讶,“嗯,没错,全家惨遭灭门,凶手极为残忍,现场的证据都指向王家的大儿子,不过还不能断定……”
“就是他,王一。”
崔佳打断了常兴的话,又将王一的遭遇全部告诉了他。八壹中文網
就听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许久才沙哑开口,“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父母。”
是啊,这也是崔佳的感叹。
她迅速赶往常兴给的地址,河畔花园洋房区十二栋。
崔佳穿好警员分发的手套和鞋套,一进门看到的场景和她在游戏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尸体已经被带回去尸检了,于是常兴拿出手机里的照片递给崔佳。
还好意提醒了一句:“很血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一张照片是王伦发的,死在书房里,整个人趴在办公桌上。
应该是被王一从背后偷袭,用了什么利器一刀封喉,喷射出的血液溅满了电脑屏幕。
第二张照片是王伦发的父亲,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从头部蔓延出大片血液。
最惨的还要数王伦发的妻子,崔佳实在不想看那令她作呕的画面,于是直接略过。
最后一个是王子,他趴在自己房间门口,作势向外跑的动作,身上毫发无伤,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看到了王一行凶被吓得心脏病发而死的。
“可王一的尸体呢?还没找到他的尸体吗?”
闻言常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本他们警方还打算全程缉拿王一呢,结果从崔佳这里得知王一已经死了。
现下他也没什么头绪了。
沉默良久,崔佳忽然想起了什么。
“王一的亲生母亲!”
将他卖给禽兽父亲的妈,王一又怎么会放过呢。
常兴很快查到了王一生母的住址,带了一队人驱车赶往,崔佳也在其中。
这里是连城边缘地带,棚户平房居多且地形复杂,所以什么三教九流的都有。
常兴怕警车太过显眼,于是几人下车徒步赶往。
在社区片警的带领下,通过七拐八拐的巷子好不容易找到了王一生母李梅的家,从外向内看还能看到隐约有灯光。
一听他们按门铃,里面的灯忽地一下就熄了。
崔佳记得王一提过,他的生母李梅是做妓女的,可能是怕他们是来抓人的这才不敢开门吧。
刚想继续按门铃,就听里面传来男女混合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好像是正在经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
“不好了,出事了!”
常兴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直接抬脚向铁门踹去,还好李梅家的铁门年久失修根本就是有名无实,只用了一脚就踹开了。
一行人冲进去一看,地上瘫坐着一对男女,男的肥头大耳满脸的痘痘,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内裤,还穿反了。
反观一旁的女人也好不到哪去,身上穿着男人的体恤衫,又肥又大刚好遮住屁股,也不知道里面穿没穿。
两人一见到崔佳几人简直就像是他乡遇故知一样,就差上前来个拥抱了。
就听那男人磕磕巴巴道:“床,床,床底下,床底下有死人!”
闻言崔佳心里了然,她一个箭步走到床边趴下向内一看,正对上一张狰狞痛苦的脸。
他就是王一。
虽然早就知道王一已经死了,可当真正看到他的死相时,崔佳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并不是害怕,而是实在不愿意接受这样黑暗的事实。
警员们勘察了现场,在王一尸体旁边发现了一瓶喝光了的可乐瓶,法医一下子就闻到了“百草枯”的味道。
虽然还没有下定结论,但已经可以初步判定,王一是畏罪自杀。
环视这间小破屋子,除了床大别的都一言难尽,但有一个小角落,放着一张折叠钢丝床,床头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了几本书和一盏小台灯。
崔佳脑海里已经浮现王一在这张桌子上读书学习的画面。
难以想象,母子二人共同在一个空间里,中间仅仅一帘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