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簿紧张地看着她,生怕不行,云苓瞧他紧张的模样,一下子笑了,
“喏,你尝尝看。”
“啊,这个,这么硬能吃吗?”
“小口咬呀,要不,你让他来啃,告诉你感受。”
王主簿的小跟班一听,立刻上前两步,却被他家大人给瞪了回去。
半刻之后,一向严肃的他挤眉弄眼地顾不上风度,一边忍受着牙齿的酸楚,一边又陶醉着蔗汁的甘甜,看得人忍俊不住,云苓吩咐多砍几根,在场的每个人都尝尝。
“这种就是成熟了,汁水够多,甜度也高,出糖率不会低。”
几天之内,他们跑遍了所有甘蔗种植地,也品评了各地的情况,云苓不辞辛劳,每到一地便仔细询问着,又给出改良的法子。
“底肥一定不能少,喏,这一片肯定是水不够,土地板结了,又没有及时松土,所以节节太密,出糖肯定会少一些。”
她耐心地讲解着,户部的书记也认真地记载着,云苓没想到,若干年后,她的这些话竟然集结成书,传遍了这片大地。
几天后,他们回到了京城,府里办了接风宴,因为她刚回京就走了,这顿饭才拖到了今天,
“娘子辛苦了,咱们明天就搬到隔壁去。”
阿生喜气洋洋地说到,
“搬到隔壁去?”
虽然她知道收回了太子府,可搬家的事从没考虑过啊,
“咱们府里就这么多人,目前住着刚好,那边太空旷了,就是打扫都费劲,我看,还是继续封着吧,偶尔去看看就好。”
阿生的爵位只是个侯,住那么大的宅子不妥当,何况还是先太子府。
听了她的话,阿生明显愣了一下,还以为娘子会喜欢呢,没想到是自己想差了。
晚上回房,小夫妻久别胜新婚,一阵亲热后,云苓倚在他的怀里,才说起了搬家的事,
“那老头儿想要咱的作坊,又不想出钱,只好用府邸来换,可别人不知道啊,他登基也几十年了,不论是大臣还是百姓,都认他为主,咱们真要住进去,一个僭越是跑不掉的,毕竟规格在这呢。”
其实,对于娘子的拒绝,阿生还是有点难受,可当着别人的面,是不会反驳的,听了这番话,才明白她的苦心,是啊,人在屋檐下,又何必惹事呢,
“就是委屈了你,那作坊明明是你的,还得费力巴拉地送出去,有了大房子也不能去住。”
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小娘子,很是内疚。
“傻瓜,制糖作坊想要做大,原本就不是小百姓的事,再说了,辛苦也不是为了朝廷,而是想让百姓受惠,毕竟日子太苦,有点糖才会甜。”
“嗯,前些日子,府里每人发了一些糖,小杨的闺女可高兴坏了,每天就等着喝糖水。”
“如果甘蔗的种植能普及到全国,这种糖就不再稀罕了,老百姓都能吃上,咱们也算积攒了功德。”
她明显感到,修为增长得快多了,口诀还是那个,可她的悟性却提高了很多。
两人说得高兴,起床穿了衣服,打算回到空间去,阿生停了这么久,早已急得不行。
皇帝终于批了地方,考虑到原料仓库和成品仓库,地方不能小,可又想放到城里,这就有点难,最后还是咬牙拿出了一座府邸,原本是要赐给儿子的,为了这个作坊还是忍痛给了户部。
户部一拿到,立刻去了侯府,请云苓帮他们改造,毕竟住人跟干活差别太大,必须要改造才行。
云苓过去一看,国骂差点出口,这也太浪费了啊,那谁家作坊还有雕梁画栋啊,
“去偏院和后院看看,这前院先别动。”
好在后院够大,而偏院的房屋也不少,做仓库足够了,要来了纸笔,叫人一边丈量着,当院就画上图,
“先铲除这些花草,树木也不要,搭建这样的屋子,记住,屋顶要高一些,墙还是用青砖来砌,窗子要大一些,通风要良好,”
她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堆,好在王主簿及其手下早已习惯了她的节奏,也能第一时间领会她的意图,等到图纸画好,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便拿着去找工匠了。
忙了一整天,她的思路还在那座府邸,阿生见她面带疲惫,心疼的不行,
“别想了,你不是说过嘛,长城不是一天垒好的,作坊当然也要时间。”
云苓被逗笑了,她都忘记了啥时候说过这话,
“作坊当然要慢慢盖,可前期设计不等人啊,开始动土就不能改了,到时候不合用,你那皇帝叔祖会找事啊。”
“他要是找事,咱们就回师门去,带上爹娘和弟妹,住在里面不出来。”
呵呵,原来,阿生已经将空间当做家了,可人是群居生物,与世隔绝是不行的。
“我又不累,只是伤点脑子罢了,对了,这次那老头大方了一点,王主簿说了,给了咱们一成的股份,也就是说,每盈利一百两银子,就有咱们十两,还真是大方。”
“哼,那还不是想绑住你,”
云苓想说,万事开头难,制糖作坊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就是个熟练度的事,不用一年,只要用心学,一个月就能出师了。
因为要施工,云苓可以休息几天,她刚走到侯府门口,就看到老赵一副着急的样子,在门口张望着,
“怎么了?你在等我吗?”
“不,不是找您。”
阿生先跳下了车,老赵赶忙跑了过来,越过了少主往车上看,
“夫人回来了吗?”
“找我吗?什么事?”
云苓掀开了车帘,刚要往下跳,却被阿生抱了下来,
“呃,老家来信,是给您的,上面写了三个急字。”
云苓接过一看,落款还真是云湾村,打开一看,是爹的字迹,歪歪扭扭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她那位祖母回来了,可是病得很重,希望她回去一趟。“
“这边刚开工,不盯着点会出错的,”
这是给皇帝打工,撂挑子的后果很严重啊。
她只好将主意打到了侃儿身上,论医术她俩是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