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金雷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啊。”柳业一身旁,一文质青年看了片刻后不禁摇头而叹。
“是啊,这小年轻还是太急躁了。”
文质青年正要继续说话,可耳旁却忽然出来了一道声音险些吓到了人:“你……臭老头,你怎么又来了!?”
“哎,不说那些。小伙子,你我有缘,我把手中的逆天功法卖你如何?”邋遢的中旬男子大手一挥,浑然无所谓的样子,他将声音压得极低,“莫要着急拒绝嘛,我只是看你有天纵之姿且你我有缘,方才告知……八千极品灵晶,买不了吃亏上当。听我的,你要买下我这卷功法必定不会像那小年轻一样败给那小子。”
“你说金雷会败?”文质青年皱眉,质问道,“你有何资格评价我百川学宫天才,而且……哼,还是妄断之言!”
文质青年拂袖,脸色颇为气愤,一是此人着实令人心烦,二是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其它异味着实令人心烦和不耐。
“真不识趣,可惜,你我之缘算是错过了。”男子叹了一句后转转身离开,但……他却是又将目标放在了其他的百川学宫弟子身上,“哎,这位少侠,啧啧啧……我观你星眉有异,必是你我有缘……”
男子在继续在人群中游走着,时而对许敬的战斗加以点评,而后再将自己的功法之特殊性抬高,游说着他所谓的“逆天功法”,但,终究无一人对他有过多的理会。
“嘁,实在无趣,就没一个懂货的……嗯?这位少侠可着实了得……”男子嘴里埋怨着,却是不停地喝了好几口酒,短短两分钟的时间许敬于名为金雷的强壮青年的战斗便是进入到了最为焦灼激烈的状态。
“金雷师兄虽尚未全力以赴可他星玄境的实力却明摆着放在这儿,没想到这许敬还真能抗衡两分钟如此之久!?”
一旁,观战的百川学宫青年弟子目中皆透出了深深的惊诧和震讶。
“一个御灵境青年竟有这等实力?他应十九岁有余,却只修炼到御灵境,可这战力……不知该是说他天赋妖孽还是平庸?”
“哼,评价有何难,不也只是平庸之辈罢了,想我当年十九时可以一脚踏入了空玄境,如今以他御灵境的玄力能有这等凶悍的战力定是借用了某种特殊的秘法,否则他若真有实力又为何不曾入我百川学宫呢。”
“哈哈哈……王师兄之言甚是在理啊。”
百川学宫众人在议论,眼前的战斗再卷风暴,炸响疯狂。
“给本大爷死!”强壮青年被许敬一招逼退后猛然起身,一跃已至高空十多丈,而后以右腿在下踢向许敬……他腿上释放的金色玄气如一道坚硬无匹的玄罡,冲刺而下时爆发着震海掀浪的可怖气势!
许敬身形骤止,眸光一凛,身释玄气陡然变得霸道,他似乎根本没有躲避此重击的打算:“哼,凭你也配称爷?”
就在青年的重击将至,许敬抬眸间闪电般地出手……
砰!!!
如一记惊雷轰然,两股狂躁的玄气相撞瞬间成型了夺命风暴,震起的无数碎石刹那间化作了齑粉。
“呵,看来是结束了。”柳业一身侧有人不屑冷笑,“与金雷这家伙交手即便是我也不敢和他硬碰硬,这小子却有如此胆识……不过,就算他不受重伤那条手臂也得断了。”
“不对……”然而,柳业一此刻眉头微蹙,显然对尘雾覆盖中的情况有不同看法。
而在下一个瞬息,当尘雾稍散足以看明其中境况之时,百川学宫众人都在一瞬间瞠目结舌……视线之中,只见许敬脚下土地因难承受强悍的震破之力龟裂得不成样子,可他本身却是安然无恙,甚至,他抬起的左手如铁钳一般紧紧箍住了金雷的小腿,任凭后者如何挣扎终是难动半分。
金雷瞪大如铜铃般的眼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他这一击蕴含了自己所修的金系玄诀的无上奥义,虽爆发力不如玄技可怕但仍可断金碎岳,怎么可能会被一区区的御灵境小子给生生接下!?
他不理解,许敬的这一手几乎刷新了他对玄力境界的认知,如此的越级战斗、如此强横的力量还是一个人能做到的吗,恐怕是天生强悍的太古凶兽方才有这样的力量吧?
然而根本不给金雷思索发怔的时间,许敬嘴角咧起了一抹淡然轻笑:“嘿,你这爷称的也不过如此嘛,小爷就先不陪你们玩了。”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许敬左臂便猛一发力将强壮青年狠狠拽了下来,然后他蓄势已久的右拳猛的砸在了青年腹腔处,只闻“砰”的一声闷雷般的响声发出,强壮青年吐出了一口血箭,而他硕大的身影就同一个被奋力甩飞的沙袋一般极速卷向了百川学宫一众所在。
身形急退中,金雷硬生生卸力,以整个后背搽地而退,十数丈后方才堪堪止住身形可体内的气血和玄气都是剧烈翻腾着的。
待他好容易平复气息欲再战时,许敬的身影却早不在了原地,只看到几道朝着冥都方向连续不断的、正在逐渐消散的残影。
“哈哈哈!谁有闲工夫陪你们耍啊,不过娃娃们有胆识跟进来的话,爷还是会继续陪你们耍的……”
许敬的声音快速淡下,眨眼后他们再眨眼就完全看不到了他的身影,便是气息也完全地匿散在了冥都之中。
“小子!你就只有这点胆量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就不能与本大爷痛快一战!!”
“老雷,不要冲动。”名为金雷的强壮青年咆哮着就要冲进冥都,可马上就被柳业一给拦住了,“你先抬头看看……‘冥都’,传说中‘阴间十三站’所在之鬼城,据说进入之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但一样的结果,就是从未有正常的人能从中出来。”
“冥都?先前却不曾注意……也是真没想到这片秘境中竟会有如此之地。”文质青年感叹道,“虽说是九死一生之地可同样有着非凡造化,不如……”
“算了,”柳业一明白文质青年之意,他微微摇头以示否认,“他说得对,我和他不算有仇怨,你们也无需同我冒如此危险……机缘再大终不如生命重要。”
“他若能活着出来也是他的本事,我予他的警告也应当到位了。”柳业一最后再看了一眼城上的“冥都”二字,“走吧,此地机缘并不唯一。”
众人点头,而后随着柳业一御剑离去,热闹一时的冥都城前再度恢复了冷清。
百川学宫人员数十却无人注意,那手握竹笛腰挂葫芦的邋遢男子是在何时不见的踪影……当然,此也是因他们从未在意过。
……
太古灵界,血魔战场。
这里,是一眼不见边际的的血色战场,这整片战场充斥着血腥,大地是被鲜血染的猩红之色,随处可见的森然白骨,无数断折而遭漫长岁月侵蚀的绝世利器……也散发着杀戮的气息。
“哈!哈!哈!!”
此刻,死寂的血魔战场数十上百万魔人齐聚,黑压压的一片连接着一片,一股股恐怖而满斥煞气怨恨的气息直冲天际……他们阵列齐整,气势抖擞,眸光无不绽放着炙热的喋血仇恨。
某一刻,血魔战场中央,三道黑影划开天际云层而下,落地一瞬,气势陡然,整座血魔战场变得无比的寂静,所有魔人的目光皆带着无上的尊崇看向了中央三魔,而这三位赫然是……玄差、邛央、卫羽!
“拜见魔尊!!!”
三魔现身的那一刻,群魔跪拜,声响震天!
玄差迈出一步,俯视群魔,淡然抬手:“起。”
“我族千秋,魔主万载!!”群魔齐齐起身,而后皆注目一处。
玄差面色平常,没有说话,一旁的卫羽和邛央也同样如此,似乎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须臾,三魔面前裂出一道虚空缝隙,而后通道成型,两道身影浮现,他们所释之气息极端强悍,他们如此气息……其实力竟是通幽境后期甚至已经接近通幽巅峰!!
这两位魔人身形样貌相差无几,只是其中一位肌肤是淡红,另一位则是全身通红之色,颇为奇异之魔。
“魔主座下左炎(左焱)见过三位魔尊。”二魔自虚空走出,来到玄差三位眼前行礼,异口同声。
“辛苦二位护法。”玄差三魔微微颔首回应。
同样地点了点头以回应,左炎、左焱二魔便静立在了邛央和卫羽身侧稍后处。
玄差随后和邛央卫羽相视一眼,彼此间有了最为默契的无声交流,然后,玄差上前两步,作出了一个吞灵魔族特有之礼,朗声道:“混沌初分,天地伊始,我族便是这世间最早之生灵,先祖主宰世间万灵,我族可安享天地之灵,阳光沐浴,可肆意游走于此间天地任一处!”
“然,千百万年前,人族证道,妖族称尊,百族崛起却欲诛灭我魔族万灵,太古之时,那毁天灭地的神魔之战……我族惨败,自此成为丧家之犬,处处难忍我魔族生存,时时有斩灭我族之神,而我吞灵一族在那一战更是首当其冲,先一步遭诸神奋力剿灭,彻底没落……吞灵一族几乎绝灭!”
“现今,你们脚下所站之地便是那太古战场的一脚,此间无数的白骨便是千百万年前我们先祖的尸骸!看着先祖的尸骸尔等能否告诉本尊,愤怒否?”
“杀!杀!!杀!!!”
几声怒喊,杀气冲天,魔威浩瀚,有欲吞天地之势!
玄差抬手,群魔无声,他接着道:“三百万年前,天眷我吞灵魔族,幸得我主降生,他将我族涣散的神圣魔志聚拢带领着我族再向众神宣战,势要将我族失去的一切夺回,尊严、魔威、充满生机的诸天万界之地……那一切本就是我魔族的,本就是我族所拥有的!!可……我族又一次惨败,便再一次失去了斩灭诸神的机会,便是我主也伤残至仅存一缕魔魂,然,我神勇之族当有永不磨灭之志,即便上百万年来我族屡屡受挫,多遭神灵镇压亦当如是!”
“而现在神灵势渐微,本尊与魔主谋划数十万年,总算有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我族再拥无上魔威……这片太古之地已完成血祭布阵,渺小的人类无知入网,厌烦的妖兽无知无畏,他们的一切鲜血都将浸入此阵,化我主魔躯的无上魔力!”
“我族的勇士们,你们可愿为我族奉上一切,为我主献出一切?”玄差振臂高呼,以玄力包裹的声音传遍整座血魔战场的每一片角落。
“杀!杀!!杀!!!”
“好!我族的勇士们,将你们的双眼染上鲜血,将杀戮化作唯一,誓死而战,重新主宰世界的你们,必是将奉献将永载我族史碑……我族千秋,魔主万载!!”
“我族千秋,魔主万载!!”
“我族千秋,魔主万载!!”
“我族千秋,魔主万载!!!”
饵既放,网已撒,鱼尚在,今时将是收成之时,吞灵魔族记载数十万年的怨气已然释放,天穹之上,黑暗渐深,一阵可怖的杀戮悄然而至……
……
…………
“哎呦喂,大哥快瞅瞅,这哪儿来的小姑娘的啊?啧啧,年纪虽然小了点但还怪水灵的嘛。”
太古灵界内的某一森林中,随着响起的这道极具轻佻意的声音落下,两个二十许岁的黄衣青年缓缓地将一着淡青色短裙的女孩围住。
“嘿嘿,小姑娘,你是不是一个人在这儿森林迷路了呀?不用担心,哥哥可以带你一程,保准将你保得好好的。”这时,另一青年“和煦”地笑着问道。
此女孩不过十二三岁,虽尚稚嫩却有仙人之颜,玉肤莹润,不甚成熟的曲线散发着极端勾人之息,如此也难怪突遇的两位青年心生淤泥污秽。
“小姑娘切莫害怕,哥哥们可不是什么坏人哦,只是此地凶险不适合你踏足,”其中年长的黑衣青年说着便脚步缓移,他搓着双手逐渐逼近女孩,“所以我们是要帮你扫去危险,不为……”
女孩脸色不禁苍白,害怕神色难抑发生,却更显我见犹怜。
然,女孩被迫一步步后退时,一道白影如风般急掠而过,两位黑衣青年的无论是在说还是尚未出口之言便突然消失。
他们双瞳死死瞪大,双手捂着脖颈张大的嘴巴始终难有半分言语,下一瞬,二人脸上的痛苦终止,脖颈也迸溅出一道鲜血……他么至死也不知如何死去!
“青禾,没事吧?”
一声温润淡雅的声音落下,先前的那道白影清晰,赫然是书白羽,而女孩也便是与之同行的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