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修回宫时,已是傍晚。
夏公公提着食盒,费劲的跟在身后,“少主,要送一盒去中宫么?”
“直接去母后那儿吧。”
郑嬷嬷看到南荣修来了,十分热情的把人引进殿中。
“太子殿下稍等,娘娘正在更衣,很快便来。”
南荣修听言,示意夏公公把食盒拿出来。
郑嬷嬷看到里面的吃食,“哟”了一声,“小乡君的糕点,是越发的精致了,光是看模样,老奴都觉得馋的慌。”
“嬷嬷喜欢,可尝一尝。”对郑嬷嬷,南荣修是尊敬的。
因为,她是陪皇后最久的,也是陪皇后度过最艰难的几年的陪嫁。
“娘娘还没出来呢,老奴可不好越过娘娘。”郑嬷嬷分寸道。
南荣修喝着茶,没在说话。
“阿修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娘娘姗姗来迟,见桌上的糕点,笑道,“去过别院了?”
“嗯!”南荣修应了一声,“父皇打算在边城重地推行万牲草。”
言外之意,他是去商量万牲草之事。
“万牲草这般逆天,别国会不会派细作来偷植株?”皇后担心道,“毕竟,万牲草可是喂养战马的好物。”
“母后担心的不无道理,不过……”南荣修的嘴角弯起,“万牲草出自蓬莱,又是玉衡道君赠与明珠的拜师礼,并不是凡物。
此草在玉衡道君送与明珠之时,便已打上沈家的烙印。
百姓想要种植,必须用沈家的母株分枝扦插才能种活。
北绒人曾派人偷草苗,母后不妨猜一猜,他们最后怎么着?”
南荣修卖了个关子。
“被你们发现了?”皇后不确定的说道。
南荣修摇头,“不是!”
“北绒人入境偷草苗,你们竟无人发现?”皇后一脸惊疑。
“他们偷的不多,伪装得好的话,很难发现。”
“所以,他们得逞了?”
“不算。”南荣修没在卖关子,“北绒人偷了万牲草,刚出大庆地界,草苗瞬间变枯草。”
“啊?”皇后一脸惊诧,“怎么会这般?”
“因为万牲草被下了禁制!”
“何意?”
“母后想想,未经主人的同意,私自摘取草苗栽种,是没法种活的,而且万牲草一走出大庆地界,便会枯萎。”南荣修看着皇后,“儿臣这么说,不知母后可有明白?”
皇后点点头,“没想到,蓬莱高人恐怖如斯。”
蓬莱之人,一直很恐怖,只是他们没接触过,所以想象不出来而已。
此次地宫之行,南荣修对蓬莱人的能力,有了新的认知。
谈笑间强撸灰飞烟灭,并不是传说。
“陛下驾到!”
这时,外面传来公公尖锐而细长的声音。
南荣修和皇后朝门口看去,只见元隆帝双手别在身后,大步流星的走来。
“阿修,你跟羲和,谈得怎么样了?”
南荣修扯谎道,“儿臣没提。”
“为何?”
“东海巨浪滔天,船只无法穿越,父皇凭什么以为,您金口一开,别人就得答应?”南荣修语气清冷,甚至没有刻意,却夹着一股火药味。
元隆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你这般,又是为何?”
“儿臣对事不对人。”
“哦!”元隆帝坐在皇后身边,也不生气,甚至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不说,朕也知道。”
“那父皇打算拿出多少诚意呢?”南荣修盯着元隆帝,“草苗之事,羲和还未点头。”
元隆帝蹙眉,“她不同意?”
“所以,父皇又想白嫖是吗?”
白嫖两个字,从南荣修口中脱出的时候,皇后娘娘显些拿不稳茶杯。
“阿修,这虎狼之词,你是从何处学来的?”谢皇后开口。
她的儿子啊,向来如天边清冷的皓月,突然口吐芬芳,谢皇后总觉得违和。
“母后,话糙理不糙!”南荣修看着被茶水噎住的元隆帝,“父皇,儿臣知道封爵不易,可羲和乡君提供的万牲草,可让大庆每年少花几百万两的军需。
除此之外,万牲草还能带动别的,如鸡猪牛骡等物。
还有水车,可提高农田灌溉,增加秋税。
青微草,也是利国利民的好物……
这些功绩,放在任何世家子弟身上都能封候,世袭三代,可羲和乡君的爵位和封地呢,是儿臣一次次请封之后,才不情不愿的下旨。
父皇可知,在地宫时,高祖对儿臣说了什么吗?”
元隆帝顾不上生气,看了过来。
皇后也是一副等待下文的模样。
“高祖让儿臣将此物转交给父皇”说着,南荣修拿出一块青色的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