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在院外一边偷听,一边吃着零嘴的沈长佑,听到媒婆说自家大哥会喜欢周莹的话时,口中的米花团子,直接喷了一地。
明珠和沈长岳齐齐退开,但沈长岳还是被殃及到了。
蓝色的长衫,沾染上了许多米花碎屑。
沈长岳一脸嫌弃的抖了抖衣袖。
沈长佑却自顾自话,“就周莹那虚伪的嘴脸,要是老大喜欢,小爷我拿头给他当凳子坐。”
“说不准哦!”明珠开玩笑道,“万一大哥哪天被眼屎糊了眼,看上了呢?”
沈长佑听完,立即翻了个大白眼,“老大什么德行,你还不明白?
自从得了青玉扇,你看他整天臭美的,连我都看不过去了,他能允许自己眼睛有眼屎?”
的确不会。
沈长枫挺注重形象的,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是清隽朗月的翩翩少年郎模样。
明珠笑了笑,继续趴在窗口往里面看。
屋外,三兄妹一边偷听一边吃零食,听到不好的地方,还窃窃私语起来。
屋里的气氛,却没那么融洽了。
“不必了。”沈镜之看媒婆的眼神有些冷,“周大小姐是好姑娘,但我家长枫肩负振兴沈家的门楣,实在不宜早婚。
不过,沈某还是很感谢周家的看中,可惜我家长枫没这个福分。”
媒婆“……”
她以为,沈家拿娇,毕竟文人嘛,就喜欢那种一推二推的小把戏。
可现在看来,沈家是真的不看好这门婚事。
来锦绣村的时候,她还以为,凭沈镜之和周七爷的关系,沈家很快就会同意这门婚事。
哪想,沈家拒绝了。
“沈秀才,老话说的好,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成家了才能安心立业。
长枫公子身为长子,肩负沈家门第这事,跟成亲并不冲突啊。
而且,周大小姐不管是家世还是模样,都是一等一,放在县里,也没几个比得上。
要是这么错过了,岂不可惜?
要不,你们等长枫公子回来了,问问他的意思再决定?”
江氏也冷了脸,“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枫是长子,岂能按他的喜好来?”
“不用考虑了,这门亲事不合适。”杨氏见媒婆还想再说几句,直接冷声道,“青杏,送客。”
青杏立即站了出来,“请!”
“老夫人,别这样嘛!”媒婆站在原地,一脸着急,“说亲,哪有一口就回绝的……你们考虑考虑了再决定啊……”
沈镜之没了耐心,“青杏,送客。”
“这边请。”
青杏嘴上礼貌,可行动上却十分强势的拉着媒婆往门口走去。
“慢走不送。”
青杏几乎把媒婆丢出门外,然后动作利索的关上大门。
看着紧闭的大门,媒婆不甘心的跺了跺脚。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搞砸了,周家许诺的丰厚媒银,也没有了。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与自己失之交臂,媒婆狠狠地瞪了沈家大门一眼,不甘心的扭身离开。
“二哥三哥,媒婆走了。”
明珠见媒婆被青杏拖走了,立即转头对身后的沈长佑和沈长岳说道。
“走!”
沈长佑抹了把嘴角的米花碎屑,抬腿就往堂屋里走去。
明珠和沈长岳紧随其后。
“一直在偷听?”
沈镜之见三兄妹来了,语气不咸不淡的问道。
“什么叫偷听,我们光明正大好么?”沈长佑吊儿郎当的抖着腿,“再说了,这里是沈家,她个睁眼说瞎话的媒婆,还能有意见不成?”
沈镜之一脸高冷的看着他。
沈长佑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还挺了挺胸膛。
“都听见了多少?”沈镜之看了沈长佑一眼,将目光转到明珠和沈长岳身上。
明珠卖乖的露出八颗小白牙,“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我们都听到了。”
毕竟,房子隔音效果不咋地。
屋里说话,人在院子里也能听到。
何况,她和两位哥哥都是练武之人,耳力比常人要好。
自是什么都听见了。
“那你们怎么想的?”沈镜之的目光,落在沈长岳身上。
“这门亲事不合适。”沈长岳开口道,“大哥是长子,肩负振兴沈家的门楣,他的妻子应该按宗妇的标准来娶。”
“万一你大哥不喜欢那样的媳妇呢?”沈镜之又问。
沈长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沉默了好一会,反问道,“那该怎么办?大哥总是要娶妻的。”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沈镜之一脸高深,“得知我幸,不得我命!”
沈长岳听完,陷入了沉思。
明珠无语的眨眨眼。
沈镜之恰好看了过来,见闺女无语的小模样,突然笑了笑。
“老大,这周家什么意思?”杨氏迫切想知道周家的意图,直接打断父女俩的互动,“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派媒婆上门了?”
儿子跟周七爷关系不错,若真有意结两家之好,应该是两家私底下说好了,再选日子请媒人上门。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咱们家大郎太过优秀了呗。”沈镜之故作轻松道。
“少糊弄我,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呢。”杨氏竖眉道,“凭周家是青瓶县的首富,与我们沈家相看,并未高攀,更没必要提宫中的娘娘。”
老娘居然看出来了。
沈镜之哑然笑道,“娘英明。”
杨氏哼了一声,“商人逐利,我们家肯定有他们看上的东西。”
“周家,不会是下一个方家吧?”江氏一脸担心,“以亲事为名,实则想图谋咱们家的好东西。”
不是她自夸,沈家的好东西实在不少。
除了菘菜千金菇卷蓝菜这些,还有贡鸡,她闺女还跟玄衣卫说的上话。
“他们不会冲着明珠来吧?”江氏越想越担心,“周家可不比方家,周家有银子,还是皇亲国戚,若是他们要对付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娘子担心的并无道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弄清周家的意图。”
沈镜之神色微冷,“无论周家是不是真要对付我们,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
方家之事,经历一次就够了。
他绝不允许,沈家第二次跌入同样的境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