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儿最近的心神又开始了不宁起来,再度恍恍惚惚的睁开眼时,眼前已经不再有所谓的黑暗。只是烛光依旧可以停留在眼前,随即便不再像无人一般孤寂的燃烧,只是突然之间跳跃起来,就像突然之间变得十分活跃的小孩子,缠着大人的裙摆开始在原地不断地蹦来蹦去。
瞬间便能感觉到一种所谓的兴奋感在四周开始蔓延,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有时候会选择轻微的闭上眼睛,但是大多数时候,她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轻微的发抖。
那种感觉总是在无可避免的影响到他,就像是之前被证明了自己的所言并非虚假的时候,但是此刻心中已经没有了所谓的释怀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太想去承认自己实际上已经变得有些相当的敏感多疑,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她现在所处在的这种环境之下,各种各样的似真非假的消息总是朝着自己铺面而来。
总是让人处在一种担忧和害怕的过程之中,就算自己再怎么想要向外人证明自己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的畏惧他的存在。如果自己真的想要像他所说的那样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必担心的话,那么有的时候,这反而对自己来说是一种不安的预警。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悲凉,就像是现在她的心境一样。“如果我真的被人发现的话,你可以等我回去之后,再把我送给他们。这样的话,就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也不会因此,而……”
“别胡说,”他的手紧紧的压着她的肩膀,呼吸一下子变得轻,一下子又变得很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听我说,我是绝对不会任由你处在这一种危险的境地。”
嗯,她点了点头,眼前却依然处在一片焦虑之中。就算再怎么告诉自己不会有事,但是这种天生的隔阂还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要是能够可以趁早消除隔阂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一件事情了。可是这不是单方面就能让人有所成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将他默认为自己最信赖不过人选,可能在自己内心之中的认知里,自己是绝对不会有所改变的。
看来得早点解决掉了。
诸葛骐的眉目深深,在一个漆黑的夜里选择了快速而且缓慢的出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开始了不断地向外行进,一路上都能看见那些昭示着冬天来到的花朵正在缓缓的开出花苞。
不知不觉间,明明感觉这一切过的都十分的缓慢,但是却感觉这一切都像是处在缓慢的动作中。
渐渐地,可以看到那一片樱色与青靛色云朵盘龙卷曲般的在飞檐尖角处的顶端,一下子变突然之间飞落下如柳絮般的雪片。
他抬头,旋即纵身一跃,几步变没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坐在亭前的蜀葵正在一点一点的镌刻着手里的玉佩,虽然看上去还有些笨拙,但他已经十分的认真了。
“刘季。”
蜀葵惊了一下,随即回过头来,看着背后那一条长长的走廊里骤然出现一道黑影,被点点湖光反射在脸上,只留下淡淡的波光。
“谁在叫我?”蜀葵的心里有些害怕,将手里的玉佩攥在手心里,却不防刻刀一下子刺入了掌心,让他一下子一声痛呼。
那人快步走过来,几乎就站在了他的面前。蜀葵有些颤抖,眼神透着几分无辜的眨了眨。“少爷?”
诸葛骐的眼中闪过什么,随即伸手将他的领口抓着,就这么鬼使神差的伸手一拉。
“冷冷冷……少爷你干什么!”蜀葵很快将自己的衣服拉整齐,将手臂挡在自己的面前,又羞又气的瞪了诸葛骐一眼,随即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少爷你怎么了?”
诸葛骐垂眸,“没什么。蜀葵,你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不,不知道。”蜀葵摇了摇头,随即又想要走进几步,语气之中透着几分关切。“怎么了,少爷。”
他再度缓缓睁开眼睛之后,眼前已经不再夹杂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面无表情的蔑视着他。
蜀葵下意识的一阵哆嗦,随即便不受控制的低下了头,“如果少爷想要我的性命的话,蜀葵……绝对不会有二话,但是能告诉蜀葵,蜀葵做错了什么少爷……”
“你怎么能不知道。”他低低的说了一句,随即转身就走,只留他一人留在那里,神情之中透出满脸悲伤的情绪。
过了良久,那扇门之后才缓缓的走出来一个人,俞叔的眸子暗淡了一瞬,随即才缓缓走到蜀葵的身后,声音低哑道:“既然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那么便意味着我所猜的都没有错。”
他没有回头,只是缓缓的问:“这一切,都是你们已经预谋好的么?”
“什么?”俞叔一时不曾反应过来,面孔透出几分惊异。
蜀葵一声笑,随即道:“先让他相信自己不是真正的嫡子,然后再推荐一个人出来,只因为他在你们眼中已经没有资格在成为你们暗中的操控者,是么?”
“你在胡说什么。”俞叔有些不满的说道,“我什么时候对他做过这种事?”
不否认,便代表着默认。
蜀葵的脑中想过诸葛骐曾经为诸葛家做过的一切,虽然做了他的兄弟是令人高兴的一件事,但是要自己就这样相信他们的单方面词汇,未免太把自己当傻子。
“刘季,”俞叔的声音十分的自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那个莫名早死的十二子。”那个经常被当做一个隐形人的其少爷,其实自己并没有见过他,只可惜一直被流落了这么多年,都依然不能恢复自己原来的身份。
他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说出这些看起来有些天真的话的时候,蜀葵已经缓缓的低下了头。
“够了,”他低声道,随即才缓慢的开口道,“就算你说的再多,我也绝对不会再回去。”
俞叔一愣,随即恨铁不成钢一般的道:“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