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云轻池别过头去。
“嘁。”诸葛骐一笑,随即眼神一动。
冯可砚低声问了一句,“所以,我们现在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应该,不可能了吧。墨已经不在了,而其他三个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归宿,曾经他们相遇之时曾经把酒言话,说尽江山千里,总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自己心中梦想成为的那一个人。
可是早在事情发生变故之前,这一切便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无论是用任何的可能性来标志自己已经成熟的过程,都不可避免的丢掉那些曾经已经憧憬过的,已经期待过的或是已经向别人许诺过的。
关键只是在于别人是否愿意。
这让他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的七上八下,冯可砚的心里有些忐忑,手指也无意中的捏紧。
“当然,是可以的。”诸葛骐的语气之中反倒透着几分轻松,让人感觉到了极度强烈的心理落差。
冯可砚这个时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表情之中也随之透出几分轻松自然来,看着他们,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云轻池接着说:“以后还要在一个地方共事,就算不答应的话也没什么,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不如现在就把话挑明些,让大家心里都好受些。”
“……不早说。”冯可砚忍不住的开始了吐槽,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我玩不过你们,也不会那些弯弯绕绕……”
“以后有的是机会去学习。”他说,“又何必急于一时?”
“……”想来,也是。
……
轮到天空一片浓墨未曾散开,只是居坐在此处,便已经让人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孤寂。他坐在那里,一身黑衣在风里飞舞着。
几片竹叶纷乱的落在地面上,就像是瞬间洋洋洒洒起来的那一片飞舞乱色的颜色,表情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矗立在那,眼神之中闪过什么。
“你终于来了。”裴恕的脚步并不特别快,似乎是闲庭信步而来,看到他,也只是微微俯首,眼神陡然之间严厉的眯起,似乎是想要在他的面孔上看出些什么来。八壹中文網
诸葛骐看着他的手指伸到腰侧,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冷漠决绝,尤其是在缓缓拔刀的那一刻,表情已经不再如同以往那般认真坚毅。
这手中掌握着的,已经不再是那可以当做空白,或者未知的养分,毕竟如今已经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左右他们或者改变他们为了不同的信仰去身先士卒的养分,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宁愿相信自己是那个可以变化的存在。
“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们?”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将这一切所包含的内部本来因素都询问出口。至少他没有从自己的本源上背叛任何本不应该遵守或者本不应该存活的人性资本。
本来就是两个相互没有交集的个体,又从何而来的相互完全的信任?“为什么要问,如果问了你可以解决这些可能永远都无法做出转圜的事,那我为什么要做?”
很明显,他已经不想再解释太多。
于情,他是裴家的人;于理,他是身负命案的逃犯。总归都是要死在这一片空旷的地场上,比起自己所能承受的苦痛,大多数时候还有自己所不能承受的苦痛,而这一切,已经全部将自己的生存与背叛系于一身,并且不再有机会去辨别和纠正什么。
而且,他也没必要将自己当做一个圣人一般的角色,对吧。做了就是做了,错了也是错了,不是为了任何人,也不是为了任何事,明明自己已经做够了那些事,并且也让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语、无力。
今天他可是带了此御,五兵之一的紫刀,硬度也仅仅次于岚云丝。
但是,他为什么不曾请出隐竹。“是想让我对你手下留情么?”他有些忍不住的觉得好笑,“难道你以为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你一马?鉴于曾经的友好一面?”
“我从未这样想过。”诸葛骐眸色黯然。
如果,假如可以有所谓的如果,林超身为两家古武综合而成的产物,并且作为传承之人,无论是以他的身份还是功力,都已经不不需要再像自己这般平等的对待眼前之中的任何人。除非是他们的实力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自己,或者远远在自己之上。
如果这样也意味着自己的身上没有出现太大的纰漏,亦或是没有被人当做轻敌的存在,他或许是庆幸的。
骤然之间的狂风大作侵袭了人们愈发看不清的双眼,远处至近的平地上还可以感受到那些刀剑的相互冲击之后所留下来的丝微感受。
满地枯削落叶,行迹如同云卷残风般仿佛一瞬间便能感受到那眼前被迷乱住的空洞音色,只是残留着一地枯黄败叶。
浓月新瘦,露水点脚,骤然划过的刀尖透着几分凌厉,如若寒光乍现一般的此御瞬间凛冽与那一时刻,只能看见那被神器所震慑的兵器就在那一个转瞬之间便让人感受到了那无比凶狠的卷刃,刺啦大作的声音伴随着月光笼罩天地之下,也在无形之中掩埋掉了自己所坚定不移的某些道义。
直到,他突然感觉到了眸种汹涌的力量正在不断地朝着自己逼迫而来,快速到让人难以想象。
裴恕的眼前骤然一黑,他的脚尖已经离开了地面,篡夺虚空至高点的那一瞬间时,心里还想着要是可以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他陡然倒下去,落在地上。曾经极度上好的兵器此时就像是失了线的风筝一般砸落在地上,空荡荡的世界里传出无尽的幽幽回音。
已经卷刃的刀被诸葛骐随手丢掉,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那个缩着头一脸畏畏缩缩的男人,见到他审视的目光,才感觉有些不太真切,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我……打中了吗?”
他只是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