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拥有相当严重的独占欲,但真当自己遭遇到如此情况的时候,就算表面上依然说不介意不介意,可还是忍不住的心里泛酸。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
“安心啦,”秋菊勉强笑了笑,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语气轻快的安抚她道:“你还不相信咱们小姐的眼光么,要是她真的识人不清,难道我们就没什么理由来阻止吗?”
但是现在,真的阻止得了吗?
此时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小声,轻纱帐中传来了两人轻声低语的交谈声,偶尔还有拔高的词汇,语气之中透着几分埋怨和责怪。“都说了现在不能……”
“我也没做什么呀。”他一边低声的开口,眼底透着几分可爱的坏笑,伸手拨了一下她软软的头发,顺势滑到她的手臂旁边,用脸蹭了蹭。
温婉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盯着他,眼神局促,但表情却闪现出了几抹淡笑。“好了好了,快点睡吧。明天休沐是吧,你想之后去哪里?”
“不知道。”他闷闷的说,低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任由她将自己抱着。但是很快他就翻了一个身,将她圈在了自己怀里,时不时的发出有带上几分满足的笑。“不过,我的心里肯定很高兴。”
当然了,有他在,还有哪里不觉得高兴的呢?
温婉儿想了想,随后才缓缓的闭上眼睛,靠在肩膀上,像一只可怜又柔弱的美猫,总是发出颤抖的呼噜声,毛茸茸的手爪子,露出时有时无的雪白勾爪,像内心瞬间被填满一般的充实。
在得知那个意外消息之前,其实裴荣是并不相信的。依照他对诸葛骐的了解,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但是有的事情又不可能有个绝对,万一他真是为了引出自己才有了这么一个卑劣的主意。
不管是答应,还是拒绝,貌似都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
“难道你还是想要去么?”裴恕挑了挑眉,站在那里,表情并没有很过分,但是却让裴荣有些无地自容。
这让他忍不住顿了顿,表情之中闪过几分难堪,不过很快他就收敛住了表情,眼色有几分凝重。“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想过去看看。”
“那就随你吧。”他依旧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表情,透着几分随意,几分轻慢,要不是他还笑着,他还真以为没人管他死活了。
但是他接下来说:“不过可说好,要是你出了事,我是不会管你一丝一毫的。”
裴荣有些面露呆滞,随即便一声失笑,面孔上透着几分无奈,随后摇了摇头。“没关系,只需要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至于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才转身回去,始终都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这让裴荣的心里有些难过,大概在他的眼里,自己这样的选择实际上是并不很高的吧。
他停在那里,语气有些别扭,但是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给他动力。裴荣只是看着他默默无声的站在那里,良久,才听他侧过头来,面色平静的回过头来。
“早点回来。”
“嗯。”他点了点头,仿佛眼中又开始升腾起全新的希望来。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就会变得豁然开朗吧,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之后,一切仿佛就都能迎刃而解。
刚转身走出一个台阶,转头便看到那个身材高大的人已经从一片成荫绿柳中出现,他的表情展现出几分无所谓的架势来,尤其是在一片冷风滚滚中,可以看见那个人正面色冷峻,从鬓角处落下的银丝竟在不经意间透出沧桑。
蒋舒和问他,“何必?”
“没有为什么。”裴荣故作傲气,转身打算脚步急促的离开。既然他们都不理解自己的话,那么他又何必对他们付诸那么多的心思。“总不会伤害到你们就是了,放心吧,我会早点回来。”
蒋舒和眯了眼睛,“你回不回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别忘了我们现在已经举步维艰,你只要踏出这里一步就有可能会吸引其他的人,现在的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质问?裴荣突然之间就有些生气了,转头问他:“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又有什么理由去问,我知道我什么都没做,所以我现在才想着要在去见他之后再另做打算,有什么问题。”
大有问题。这个时候他没去谴责他,因为彼此都知道没什么资格。诸葛骐要做什么,裴荣要做什么与他有什么关系。该做的该说的他都已经解决了,至于其他的事,也不存在考虑的可能。
他不是好人,所以也不认为这个世上有好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就连孩子也不能例外。曾经他可以以为自己能够贸然做出选择从而达到改变的机会,但是现在他可能连自己都无法做出改变。
“带我一起。”他毫不迟疑并且毫不拒绝的说,在面对他惊异的脸时,蒋舒和似乎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裴荣这才恢复了平静,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忍住没问为什么,只是想了想,随即点头道:“那好吧。”
蒋舒和只是抿唇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朝着那条长长的道路走去,脚步一动也随之跟了上去。“如果这是陷阱,你打算怎么办?”
“就算是陷阱我也有办法逃。”他很坚定的说道,眼神之中透出几分飞扬的神采,那个表情,应该是在他的眼中极少见过的色彩。他垂下了眸子,随即转头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有闲心了?”
蒋舒和抿住了嘴角,随即有些平静,又有些情绪复杂的开口道:“怎么说,应该是开始有了想要努力的方向吧。”
不能总是让他们自己努力,反倒是让别人感觉到了有些无所适从,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可是,他宁愿自己没有听懂。
……
就在登基这件事将要提上日程,作为四王长子的彬彬理所应当的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
不光是因为他的身份,而且还因为他有一个不太明智的母亲。虽然学习帝王之术是每个皇子的必修课,可四王妃依旧觉得她教给自己孩子的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再学其他的。
这让老宋家老李家的臣民们都十分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