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冯可砚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朝着她笑了笑,转头带着她往深处走去,当走到一个窄门前时,他才停下脚步,伸手放在门上,敲了敲。
只见从门后隐隐探出半张脸来,随即便伸头出来,目光之中带着几分谴责。“都说了以后不要随便带人过来,要是混入了别人还不知道以后会遭遇什么样的后果。”
冯可砚只是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有提防吗?怎么是你,话说业哥不在吗?”
顺着目光看去,她只能看见一个瘦高的背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目光似乎也带着几分审视,在她的身上,如同锋利的刀般。
“业哥还没回来。”他说,侧了侧身,目光却依旧紧紧盯着随行的凤欣宁。“对了,有消息没?”
冯可砚摇了摇头,随即坐下:“还是没什么消息,估计已经不在这里了,或者是已经……”
晋连没说话,只是低头,道了一杯茶,推到了凤欣宁的身边。“谢谢。”她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浓重的低哑,似乎是被什么浓重的声音黏住了咽喉。
他的手指顿了顿,随即才侧过头来,面孔中照样透着几分格式化的笑容,语调之中透着几分亲切,但却说不出的冷漠疏离。“是生病了吗?”
“不知道,也许吧。”她低下头,伸手捧着茶杯,但是表情却一点都不像是那么回事,甚至还能感觉到她凭空之中带的几分落寞,像是一个丢弃自己手中玩具的孩子。
他只是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但是表情却依旧透着几分关心之色,虽然并不明显,但还是被冯可砚敏感的察觉到了:“那你……”
“右右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冯可砚侧过了身,故意引起他的注意。眼尾透着几分于三王年轻时颇为相似的坏笑。“难不成是因为四王殿下嫌弃你不皮了,所以才会选择跟我们一块?”
“去你的。”晋连嗔怪的瞅他,而冯可砚也俨然一副缴械投枪的姿势,在那里只是自顾自的缩回了脖子,却并不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只听他一声叹息,随后在注意到凤欣宁可能也有点感兴趣了,才重新直起腰板,义正言辞道:“我这都是为了谁呀?别不识好人心。想当初你做过错事,可是我替你受罚的。现在怎么还嫌弃起我来了?”
“哪有?”冯可砚强词夺理道。
明明就有,别不承认。
晋连虽然话中总说自己以前是不是得罪了这个臭小子,但他对他是真好。毕竟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少年罢了。
更何况他身份特殊,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要是以殿下的性子,不一定能将这件事隐瞒太久。“如果你要是愿意回来的话,也是随时都可以的。”
“不行啊!”他说,有些愁眉苦脸的。
“我现在在八王殿下身边当差当的正好,就差完全信任我了。如果我突然离开的话,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我在想要不要继续深入敌后,这样的话一来可以帮助到殿下,二来也可以让两位殿下之间的矛盾不再激化,这难道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话虽如此,但是……“你要真有把握,我也就不担心了。”他这样说道,再次给他到了一杯茶。
此时凤欣宁已经轻轻抿了一口。虽说她不常饮茶,但这茶的味道却有些让人怀念,大概是那种暖烘烘的温度让她原本有些冰冷的身体也渐渐变回了原来的温度,只剩下身上还有些黏腻了。
“谢谢你们。”她的声音低低软软,像是骤然飘过的一团云彩,带来温馨和柔和的感觉。
冯可砚很快嘿嘿回道:“没事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话音一落,她的面孔便明显得变得凝重,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或者说,是不愿意向他们透露自己的本名。
“那个,你不说也可以的。”晋连笑着解释道,暂时化解了尴尬。
但是冯可砚却表现出了一副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表情之中带着一点酷酷的,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拘谨。
看他们这么在意,凤欣宁的表情之中带着几分纠结。“那个,我姓凤……和皇家没关系,是我自己父母所生的孩子。”
“真巧,我姓冯!”他笑到,见被子见了底,忍不住的起身问道。“需要我再给你倒一杯吗?”
凤欣宁先是低下头去,随即便有些慌慌张张的摇了摇手:“不,不用了。”
“哎呀干嘛这么客气?”冯可砚语气抱怨的说,起身将她手里的被子拿走,转身就着茶壶又倒了一杯,这才放到她的手心里。
晋连看在眼里,随即问道:“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也就那样呗。”冯可砚坐回原位,旋即又抬头看着他道:“倒是你右右。你都这么久没回去了,要是让殿下知道你又在这里偷懒肯定会说些批评你的话来了。”
四王殿下,没那么过分吧……晋连一时无话,但却隐隐有些担忧。
他不认为以一个正常人的记忆力会那么快的忘掉他,更何况自己在四王殿下的身边又不是一天两天。就算再怎么健忘也绝对不会将自己遗忘的这么彻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早就已经认出他来了才对。
凤欣宁只是沉默的听着,偶尔还会侧头看他一眼,那表情之中所透射而出的,分明就是早已了然了他的身份。
果然,他就知道自己不会猜错。
只是现在冯可砚也在这里,要是让她知道了他就是三王殿下的私生子,会不会引发什么更危险的祸端。晋连不禁深深的担忧起来。
“你就知道让殿下教训我,”他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了,看你拿这话教训谁?”
但他却只是吐吐舌头,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我也只敢逗逗你呀,要是业哥知道我这么捉弄他,还不早晚削我脑袋?只能算是自保行为,顶多造成他一个多月不理我的后果罢了……”
这种狗仗人势的行为实在是能作为他感觉到什么叫做前所未有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