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让他们相信,他是被陷害的那个就可以了,他这样想着,呼吸开始变得剧烈,只要有一个人出现,就算是那么轻微的触碰,也能在瞬间就把他点燃。
呵呵呵呵,真是有趣,真是有趣极了,只要他扮作无辜受害者的模样,就没有人再来危害他了。
“十六?”偶尔传来的响动,听在他的耳里,就好像是夜晚敲响的钟声,咚、咚、咚,声音尖锐又刺耳。
他摇了摇头,脸色惨白的苦笑,那声音就像是蚊呐一般纤细。“我没事的,四哥。”
他有些濒临崩溃的想,要怎样才能彻底的摆脱这一切,最好让大家都不再注意到他的不同寻常。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四王殿下过来,伸手按住他的脑袋,很认真的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发觉只是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他用力地吞了吞口水,随即道:“我没事的,四哥。我真的没事。”顿了顿,又说:“四哥你先睡吧。”
他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真正的变成一个不会让任何人觉得自己只是过分的依赖于许久不见的亲人,而不是想要将他们当做预防自己的外来势力的挡箭牌。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笑话,起码他真的有笑出声来。但是首先要保证的,是自己没有将这些看上去有些小聪明的聪明放在一个本不应该由他来发起的地方。
四王没有说话,他大概是真的因为太累了,或者更应该说是自己这不厌其烦的游戏打扰了他睡眠的雅兴,所以他选择了安然的沉默,就像是自己经常做出来的那样,因为没有人会喜欢别人打扰他的休息。
他继续坐在那里,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过了老大一会,他说:“四哥我出去透透气。”
“早点回来。”四王的声音总透着几分慵懒的调皮,这次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概也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太累了,并没有什么可以鼓励他继续开口说话的空挡。
十六王只是低声嗯了一声,穿上鞋子,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虽然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王府确实太安静了。
毕竟是有家室的皇子,就这样任由自己在这里打乱别人的规矩,着实也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他这样想着,就这般披着外衣,走在悠长悠长的街道巷陌深处,偶尔停下了,又偶尔的站立起来,目光平平淡淡,眼神也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看出一些不可名状的情感流露,那种感觉,大概真的和曾经在土匪窝中的感觉是没有两样的。
星星点点的灯火,仿佛在照耀着这个无边无尽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之中的另一边,自己只是一个漂泊异客的诗人。
“啧,真是够心机。”裴恕心里想着,躲在假山后面看着这个小伙子穿着一身长袖简装,头发虽然没有扎起来,但是却摆弄得有些凌乱,状似随意的搭在面前,说不上行色匆匆,但是脚步确实是没有任何规律可以探寻得到,就好像故意在他们的眼前晃悠一般。
如今来说虽然是一个好时机,但周围都有不少的人,稍微一出手,估计就能被射成马蜂窝,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裴恕只能让大好的时机错过,然而心中无法抑制的那种悲愤心情,却并非什么人都能够理解的。
起码他知道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纯粹就是一件糟糕的事情,而且没有再比这个更加糟糕的事情了。
裴荣没有听到什么响动,转身低头问道:“要不,我们就回去吧,毕竟就算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先走为妙。”
但是裴荣却不想就这么早早的放弃掉,毕竟他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弄明白这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要是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可惜?
就只是当做看看再说的事吧,虽然不能拦着他,但毕竟比起那些琐碎的小时来说,还是这一件比较让他满意罢。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人之通病,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能够丧失最起码的能力。
等了一会,依然不见所谓的机遇机会,只能说十六王殿下的防守比较严密,以致于他们现在连一点点空子都没钻得,但这,可是一点都不代表自己就是一个既庸俗又无理取闹的人,起码他还是认真动过脑子的。
今天左左和右右居然不在,不知道应该是庆幸他们不在,还是应该惋惜一句,只因为他们不在,便让心事复杂了许多。
“十六殿下。”见到了这个高瘦的青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让年纪小小的侍卫觉得自己是多么的稚嫩和渺小。
他看上去大概只有五六岁吧,看上去确实是小,但是一想到他长大以后就会成为自己有利的阻碍。这让十六王殿下的眸子不由得深了深,“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伙子呆了呆,随即低下头去,表情之中透着几分恭恭敬敬,表情里拿捏着几寸名为严肃认真的思绪:“回殿下,我叫桂圆。”
“桂圆?”他的脸并不圆,穿着对于他来说大了一圈的衣服,老是在摆弄着几乎罩住他的脸的帽子,圆溜溜的眼睛,总是透着几分无辜颜色。
他回答:“是的殿下,请问殿下还需要什么吩咐?”
凤鸣涯只是沉默,良久才回过神来,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随即才道:“没事。”
“哦。”他乖乖的答应了一声,随即笨手笨脚的走开。
刚走出三步之后,便被一句幽冷的声音呵斥住,那声音让他的脚步不由得停在了原地。“站住!我叫你走了吗?”
桂圆还太小,只是有模有样的回来,蹲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地面上的灰尘,随后才认认真真的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一字一顿的说道:“桂圆该死,请主子责罚!”
这一次,裴恕可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杀气。
“这下都不用我们动手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饶有兴味,转身带着裴荣准备离开。但是他却什么也看不清,被他带的险些一个踉跄。
他有些不明白,抬头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一些幺蛾子罢了。”裴恕无所谓的说道,转身背起他来,眼神里闪过兴奋:“放心,我可是时时刻刻都记着你说的那些话,是绝对不会乱来的,就算乱来,也会是在事情发生之后。”
这下可有趣了,都忍不住想知道这个地方以后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如果能闹得再大一点,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