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子只是笑了笑,“普天之下,只有我最了解少爷。虽然你一直在逃避某些曾经发生过的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诸葛家与裴家是注定的此生对立,不管少爷怎么告诉老爷,少爷依然和当今的皇后娘娘一样,是个内心冷血的人。”
诸葛骐蹙紧了眉,在他眨眼之时便转身拔刀面对着他,而男子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布满阴翳的眸子里,只有一个表情在散发。
秋风里,黑衣猎猎。诸葛骐紧紧盯着他,随即扬唇一笑:“你凭什么说,我就是一个冷血的人?”
“能在仇人死后还能笑出来,不是冷血是什么?”他似乎感受到了刀尖割在脖子上的刺痒,略微偏了一下头。
他果然知道了,诸葛骐一顿,随即冷笑,“当年,秦为墨的父亲也有参与,若是按照我冷血本性,杀了他儿子再取他狗命,一点都不为过。可他不是我干掉的,我也没有向他兑现过任何承诺,是否这样也如你所说,是冷血的标志呢?”
“所以说,”那男子继续缓慢的说,语速不快也不慢,正好是大家都能听清的时候。“少爷所要做的,除了按照我说的做以外,还要将这家主之令继承到手,这才是完成了老家主的临终嘱托。”
可是,他一点都不想这样做。诸葛骐蹙紧了眉头,转身振臂甩刀,只听嗖得一声,那把锋利的匕首便破了音似的朝着某处飞去,惊扰了不少顽皮的鸟儿。
阴影笼罩的树叶间,只听一声爽朗笑声,“我还以为阁下会过了一会才发现我的存在呢!”金刀绝站在树下,月光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打下阴影。
诸葛骐目光紧锁,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腰间配着匕首的男子,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是谁?”
“在下金刀绝。”他颔首,礼貌而又恭敬。“莲花台座下刺客,一个闲人罢了。”
莲花台?诸葛骐蹙紧眉头,眼底充斥着防备。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莲花台早已成了四王殿下手里的产业。
虽然是以他诸葛家的名义建的,但这四个情报组织,并非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而是陛下的个人意见。
毕竟他年岁已高,难免想东想西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儿子们都已经大了,就更需要多一些防范。如今莲花台,挽月楼和灵狐塔皆以侍主,却只有四王殿下是皇储人选,看来日后这场争夺,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我可是听说,四王殿下一向不慕名利,虽然身为皇储,却是亲近为民,毫无拉帮结派之意。莫非你这个莲花台座下刺客,只是一个幌子罢了?”诸葛骐扬唇,虽然语气有些恶劣,但天知道他真的只是问一下而已。
金刀绝听闻,只是冷笑一声,“看来,堂堂的诸葛子民也不过如此。虽说莲花台铸就不敌血门罗刹宫,但好歹也是皇室所见的亭台楼阁,端的是能入大雅之堂之事,莫非诸葛兄弟,有能力承受陛下的怒火?”
啧,瞧瞧这一点就着的脾气,他都还没说什么呢!
诸葛骐正要继续说话,就见金刀绝明显已经按耐不住,要和他交起手来。这个时候诸葛骐才拿住了笑意,一挥衣袍便转而向后退了三步,到逼近了檐角才停住。
该死的,忘了带隐竹了。
此时金刀绝已经拔出匕首,一跃而起。
那男子一见,便快速的一个转身,只一劈手,便将金刀绝震退了几步。三人在墙上,呈现拉锯之势。“少爷,你快走,这里有我顶着!”
“……”你拍偶像剧呢,这么严肃。
诸葛骐已经做好了严阵以待的准备,正想挪一下步子调整一下别扭的姿势,却忘了自己已经在檐角了。“???”
伴随着一声不小的重物坠地的声音,令两个本来还很严肃的人都傻眼了。
“少爷!”男子反应很快,率先跳下墙头,跑过去将还有些头晕眼花的诸葛骐扶起来,一脸关切的问道:“少爷没事吧!”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诸葛骐狠狠地瞪了那一脸慌乱失措的男子一眼,一边咬牙道:“还不快扶我起来!”
“……噗!”金刀绝一个天外飞仙式的落地,一身青玄色外袍,衣角用前朝篆文写的家徒四壁四个字。
诸葛骐自然是很不开心了,丢这么大的脸,要是还有人笑那可真是丧心病狂。
以后可得看着点,都有了第二次,肯定还会有第三次的。诸葛骐这般暗暗的想,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目光却不住的落在金刀绝那张欠揍的脸上,这个总是坏笑的家伙,看起来太可恶了。
“看来,若说冷血,阁下怕是差了一遭。”金刀绝器宇轩昂,总是无时不刻的透露出一种优越感来。“男儿顶天立地,应当行走正道,为这朗朗乾坤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虽然现在以我的能力还做不到那么伟大的事,但是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重返曾经的太平盛世。”
说的倒是极为轻巧。诸葛骐这般想着,眼神之中,却是透露着诸多的情绪。
但他口中唯一可能的太平盛世,或许只可能是那曾经辉煌过一时的裴氏兴盛。虽然他们有的时候确实看起来确实是比较好,但是事情不能只是一昧的去看表面,不是么?
就像有些东西,他是一辈子都做不得假的。
“可能我欣赏不了你口中的话吧,不过我想说的是,不是每个人都是一昧的好坏,你可能是坏人,我也可能是好人。”
“也许吧。”金刀绝饶有兴趣的扬起嘴角,眼神里掺杂着一些别样的情绪。“不过我更想知道,阁下口中的好人,到底是以自己为标准,还是以他人为标准。”
诸葛骐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以别人的标准,不然,我怎么会让别人觉得我是一个好人呢?”
是么,看来他只是一个为了别人而活的工具罢了。“看来,你活的很累。”金刀绝缓缓抬起眸子,上扬的嘴角似乎总是在无形之中说明着什么,然而这样看来,确实令人有几分不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