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跟顾太太感情真好。”
顾知胤轻哼,盯着她的肖像画,眸子微微眯起,“最近我总是梦见她。”
调查局的人没说话。
可能是最近话少了,身边也没个说话的人,顾知胤自言自语起来。
“一合眼就是她的身影,听说思念的人能入梦,是因为她也在思念你。”
烟雾使得光影变得迷蒙,他嗓音微微暗哑。
“她现在肯定很着急,没有我在身边,她没有安全感,大概会像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可我不能时刻盯着她,她必须学会独当一面。”
他语调缓慢,波澜不惊,眼神中透出无奈和牵挂。
他自己都这样了,还担心他老婆,很不能理解。
顾知胤吐出一口烟,垂眸低嗤了声,“我想看看,她能用什么办法,接我出去。”
调查局的人终于说话了,“顾总觉得自己是清白的?”
顾知胤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不是你说的,死了这么多人,总要有人承担这个后果。”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最后落网的人,不一定是我。”
……
宋恒找到了谢均老婆的老家。
他们赶到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一个老人了。
谢均老婆带孩子跑了,估计是知道有人在查她。
木宁冷静的想了想,语气笃定,“跑不了多远,她儿子手术还没做,需要透析,去查医院!”
最后,他们在某个县城的医院,找到了谢均老婆。
她拿着水壶在医院走廊打热水,看见木宁和宋恒,扭头就跑。
保镖从另一头走廊涌出来,两头把她堵住,她吓得脸色煞白,张嘴想尖叫。
保镖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木宁快步走过去,“你是谢均老婆?”
女人眼球突出,瞪得很圆,惊恐地看着木宁。
“你别激动,我们不想干什么,只是想问你点事。”
女人无处可逃,依旧慌张。
木宁神色清淡,嗓音温和,“你儿子还在这里,你应该不想吵到你儿子休息。”
这话是威胁,也是安抚。
想到儿子,女人慢慢平复情绪。
木宁给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放开她。
“我们换个地方谈。”
女人看了眼保镖,迟疑的点了点头。
宋恒让医院单独空出一间病房。
女人坐在床上,木宁坐在单人沙发里,宋恒在木宁旁边站着,两名保镖守在门口。
木宁撩起眼皮打量她。
女人衣着朴素,面色蜡黄,皮肤偏黑,看起来很粗糙。
“你别紧张,我想询问一下你老公的事。”
一提到谢均,女人眼圈红了,“我跟他已经离婚了,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你知道你老公牵涉一起犯罪案吗?”
女人摇头,“不知道,我跟他关系不好,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撒谎!”宋恒眉眼冷冽,眼底的戾气吓得女人瑟缩。
木宁看了宋恒一眼,微微翘了下唇角,看女人这么害怕,立即安抚她,“没事,只要你说实话,他不会动你。”
说着,她顿了顿,嗓音微沉,“也不会动你儿子。”
女人立即明白,慌忙点了点头,“只要你不动我儿子,我知道什么,都说。”
木宁淡淡道,“谢均死了,你知道吧?”
女人点头。
木宁盯着她的神色,直言,“他是被人害死的,挺冤的。”
女人表情一僵,脸色骤然煞白。
“你老公为了给孩子治病,豁了一条命,现在替人顶罪,你不觉得冤屈?这件事已经轰动全国,全国人民都知道你老公是杀人犯,网上已经发酵到网爆你老公,扒你老公家底,省里那些死去的高官,他们家里会放过你,放过跟你儿子吗?”
“我告诉你,孟肃一定不会放过你儿子的,他权力大,把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抓起来了。”
“你说你逃能逃哪里去,以后你儿子,顶着个杀人犯父亲的名号,你们娘俩日子会好过?”
死得都是高官,女人知道会遭来报复,所以这些天,带着孩子东躲西藏。
听了木宁的话,更加承受不住压力,崩溃得哭了。
“我们只要把背后的人揪出来,澄清你老公迫于无奈,受人指使当替罪羊,外界对你老公的罪责就会减轻,而那些高官的仇恨,就不会放在你一家人身上。”
女人沉默了很久,吞吞吐吐的开口,“这些天,我一直心慌,你说得没错,小宇知道他爸爸杀了这么多人,一定接受不了。”
木宁见她愿意吐露,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老公的确杀了人,他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小宇必须立马换肾,需要钱。”
女人掩面而泣。
木宁走上前,坐在她身旁,给她递了纸,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我们都是卷入这起事件的无辜受害者,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木宁自称是某位高官的女儿,说她爸爸被塔吊砸死了,突然的噩耗,让他们一家都沉浸在悲伤和绝望中。
“不仅是我家,那么多无辜的家庭遭受重创,如果不把真正凶手抓住,我爸爸,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岂不是白死了?他们在地底下如何能瞑目?”
女人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愧疚,“实在很对不起,你能保证,找到真正凶手,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吗?”
木宁见女人动容,“你放心,只要你说出实情,我一定力保你们母子,不让外界来打扰你们。”
“谢均说,有个录音笔,是他偷偷录下了他们当时交易的对话,如果对方不给钱,或者威胁我们母子,他让我把这个录音公开。”
木宁心中一震,“录音笔在哪里?”
女人如实交代,“被他放在了一个工友那里。”
“能带我们去拿吗?”
女人答应带他们去拿,她先去病房把儿子哄睡,到了晚上,跟木宁上了车,带他们去找谢均的工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