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五年十一月三日,帝国北境的天气已十分寒冷,晚上的时候气温零下十度以下,就算是天气晴朗的白天,温度也达不到零度上。不过此刻的恰克图镇南北两翼的战场却是十分的炽热。
帝国第176步兵旅防守恰镇的北翼,所辖的526、527、528三个步兵团是防守力量,其中527步兵团是预备队,旅直属队所有人员加起来不足一个排的兵力,这是防守北翼的所有力量。
防守南翼的是第175步兵旅,所辖的兵力为523、524、525三个步兵团,兵力和176步兵旅差不多。而第八十八师部所辖的兵力也有限,只有一个警卫连、一个特战营、一个宪兵连、一个侦察营、两个突击营。车衍南将侦察营和一个突击营编成火力支援队,负责在危机的时候围堵防线的缺口,而其他的营连单位合编成预备队。
另外还有一个野战卫生连、一个舟桥营、一个运输营,车衍南将舟桥营和运输营调出一部分人员加强给野战卫生连,其他人员编成入预备队,这是整个第八十八师所有的兵力。
可是这些编制并不满编,第八十八师已经连续作战快三个月了,虽然在穿插前进行了短暂的补给休整,但是还是未达到满编状态。加上前几日的战斗伤亡,当下整个第八十八师的实际人数在八千三百五六人。这还是增加了两个突击营和一个特战营的前提下的人数。
当初为了达到隐蔽穿插,轻装前进的目的,第八十八师舍弃合并了很多作战单位,比如放弃了炮兵营,比如将全师的运输单位压缩成一个运输营,再比如将全师的侦察单位压缩成一个侦察营,或者将他们编入各个营连,又比如将部分后勤作战单位进行压缩等等。
而南北两面的敌军指挥官得到的是死命令,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夺回恰镇,只有这样才能保障沙俄南进集团的北撤路线。沙俄军集结了现场能集结的骑兵发动的突击,但是战果并不明显,仅仅突破到华夏军的第一道防线便攻击受挫。不规则的战壕线和两道防线之间的拒马桩让沙俄的哥萨克骑兵寸步难行。沙俄的部分步兵则是排着线列射击队跟在骑兵后面进入了第一道战壕线,但是从第一道战壕线向第二道战壕线进攻却成了让沙俄指挥官十分头疼的事情。
利用战壕线来推进,可是第一道战壕线到第二道战壕线之间的连接战壕通道只有九条路线。这些通道关隘早就被华夏军严防死守,在战壕通道口设下了火力点,更让沙俄步兵绝望的是,帝国士兵挖的战壕线连接通道的的宽度多数在一米五到一米八之间,这个宽度要是用于撤退十分方便。但是要是用于进攻,那就十分的勉强,也就是说沙俄最多只能两人在战壕通道能发动进攻。而在通道的拐点处又有华夏军的火力点。
如果不走连接通道,从第一道战壕中爬出发动进攻,面临的将是一段开阔地,开阔地上的拒马桩完全无法胜任掩体这一重任。华夏士兵可以从容的射击,但是沙俄的步兵却是等待的被华夏军点名。横七竖八的战壕线交织在整个恰镇,从四周向镇中心延伸,每一道战壕线犹如绞肉机,敌人突破每一道战壕线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军令如山,时间紧迫,容不得沙俄指挥官瞻前顾后,花费大量的时间浪费在这里,他们必须要尽快的打通交通要镇——恰克图,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还通道。为达到此目的,只得硬着头皮发动进攻。在此时沙俄的前线指挥官已经得知南进集团被华夏军强行突破核心防御,拦腰斩断,分割包围。而南包围圈中的沙俄军被华夏军击溃,覆灭只在弹指之间。而北包围圈的沙俄主力却无法对其展开救援,形势对沙俄十分的不利。
结果可想而知,帝国战士利用战壕线的宽度和长度建立起的各个火力点给与了敌人巨大的杀伤。
战斗持续到了傍晚,沙俄军凭借着人海战术,和指挥官完全不顾基层士兵生命的战术打法,沙俄军在临近傍晚时分,北翼的沙俄军突破华夏军的第二道防线,第176步兵旅后撤到了第三道防线。而南翼的沙俄军也在其指挥官图里米斯基的强压下,在夜幕降临后两个小时也勉强突破了南翼第二道防线。帝国第175步兵旅也后撤到了第三道防线。而沙俄军付出的代价就是在南北两翼阵地上、战壕中丢下了近万具尸体。战场上极高的死伤率让本来士气就十分低下的沙俄军,更是萎靡不振。随着夜幕笼罩整个战场,两军各自收兵。战场上的数处火把和油灯随着夜晚的寒风飘忽不定。八壹中文網
恰镇第三道战壕线内,从中午开始战斗一直在进行,到现在枪声逐步停下来,为了预防沙俄突然偷袭,战壕线内留守了部分士兵来防守。几名炊事兵用扁担挑着今晚的伙食送往阵地上。今晚的伙食颇为丰盛,猪肉炖粉条,大饼,外加肉汤。战壕之内许多士兵吃着吃着哭泣了起来,想想今天的战斗异常激烈,许多早上还在一起吃饭的兄弟,晚上便没有了他们。
负责该段防守的营长夏忠庆见到这个场景,内心也不由的泛起酸楚,不由的想起了《帝国日报》上刊登的帝国皇帝龙廷枢的诏令:《民族的脊梁》一文,当即朗声说道:“正如帝国皇帝所说:华夏民族悠悠五千年,军人始终肩负着执戈以卫社稷的重任。为了国家和民族,甘洒一腔热血,有着马革裹尸还的壮烈而博大情怀……
……华夏军人,忠君爱国,感天动地、引人泣下的英雄事迹,前仆后继,为国赴难的壮烈情怀,保家卫国,视死如归,以身许国的豪迈之情,铸起华夏军魂,撑起民族脊梁。
……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要走向强大,就必然会有人付出牺牲,昨天如此,今天如此,明天也将如此。”
夏忠庆说道此处也是泪流满面:“兄弟们,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如果我们不在这里牺牲,那么我们身后的帝国民众就会遭受异族的践踏。他们会肆意践踏我们的父母儿女,那时将会是华夏的浩劫,所以我们必须要把敌人阻隔在帝国的边境线上,必须要把敌人消灭在国境线,这也是我们的职责,军人的职责!哪怕牺牲在此,在所不惜。而我们现在还活着,活下去继续战斗,背负着牺牲兄弟们的牺牲精神、战斗意志战斗下去。”
第八十八师师部,车衍南右手拿着大饼往嘴里送,整个指挥部只听到他的咀嚼声:“
白天的战斗虽然给与了沙俄军极大的杀伤,但是我军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我刚才转了一圈,不少的营连伤亡超过三分之一,甚至一些营连伤亡将近五成。”
师参谋长虞鸿畴说道:“说明老毛子这次是真急眼了,又或者说明,我军在南面对老毛子的重兵集团展开打击已取得决定性成果。我们离胜利不远了!”
车衍南点了点头认同以上观点:“或许这两天就会有我军支援恰镇,不过在这之前我一定要敲掉北翼老毛子的炮兵阵地。”
虞鸿畴说道:“我军现在被敌人包围着,随着我军防御圈的越来越小,敌人炮火对我们的威胁也越来越大,我和杨营长商议过了,今晚后半夜行动。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随着一天的激烈战斗,我军与老毛子都很疲惫,但是又都会在夜间做出应有的防守。防守的重点也必定是宽大的南北两翼阵地。所以今夜凌晨一点,派两个突击营对沙俄的南北两翼阵地进行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特战营则是派出一个连队从西面突出去。”
车衍南问道:“一个连队的兵力会不会太少了?”
杨赤坛说道:“这次的任务是隐蔽偷袭,最理想的状态是偷偷的摸近敌炮兵阵地,尽量的不引起敌人警觉。人多了反而目标大,容易暴露。”
车衍南知道在特种作战方面自己远不如杨赤坛,既然是他负责这次的行动,认为兵力充足,那自己便不好在说什么。而自己需要做的是协调资源,配合好杨赤坛的行动。
后半夜,突击营的行动果然引起了敌人的注意,杨赤坛也率领他的特战连队顺利的跳出老毛子的包围圈。行动也是异常的顺利,特战队员用军用强弩、匕首解决掉了老毛子的执勤人员,然后引爆了炮兵阵地上的发射药和炮弹。故技重施,仍然凑效。
在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四日,北翼老毛子的炮兵果然哑火不少,虽然还会向恰镇发动炮击,但是炮击落单的密度至少减少了一半。这大大减轻了第八十八师的防守压力。
来自炮弹的防守压力减少了,并不意味着阵地上的防守压力减少。四日上午,老毛子仍然不计伤亡的向恰镇中心发动进攻,在他们的指挥官看来,华夏军的战壕线虽然难以攻破,但是人多是老毛子的唯一优势。绞肉机般的战壕线,收割着老毛子的士兵的生命,现在他们的指挥官就是要用这种优势来填满战壕线。
战壕线战斗巨大的伤亡,让老毛子的士气蹉跎,阵地上映入眼帘的尸体,空气中夹杂着血腥的气味,战场犹如炼狱一般。有不少老毛子当场崩溃,厌战,甚至不少的小股部队哗变。擅自撤退的沙俄溃兵被司令部派遣的行刑队当场击毙。
但是冲锋在前线的士兵的生命在老毛子指挥官眼里毫不在意。他们现在必须要为南进集团负责,如果不能打开恰镇这把锁,所有的人都会被华夏军吃掉。对于沙俄指挥官图里米斯基来说此刻的沙俄军犹如惊弓之鸟,已经没有三个多月前在乌兰乌德集结南下,势要击败华夏军的气势了。只有用血腥的手段才能激发士兵的战斗勇气,而现在唯一的奢求是活着回到乌兰乌德。基层士兵的生命?他们必须要做开启恰镇这把锁的钥匙,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当日下午,南翼沙俄军的侧后方出现的华夏援军,彻底断绝了沙俄军妄图开启恰镇这把锁的可能性。帝国禁二师——权杖师所辖的禁六旅已经迂回穿插到了恰镇的东南侧,更重要的是禁六旅此次携带了一个“青猫”炮兵营。禁六旅的到来已经实质性威胁到了南翼沙俄军的侧后方。
得到消息的南翼沙俄军指挥官图里米斯基大惊失错之后,发现此刻的恰镇的战场局势急转而下,而他对此毫无办法去改变。前几日的战斗为了尽早打通恰镇,让他几乎派出了所有的可用力量,他现在手中只有满营的伤兵,已经没有足够的预备队去应对华夏军的禁六旅的威胁。前面恰镇还没有夺回,后面又有华夏军的刺刀抵住了他的后背。那种无力感让其的战斗意志瞬间垮掉,他知道他以及整个南进集团已经无法回到乌兰乌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