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安排下去之后,李续宜便开始书写战报,将最近的塔拉斯河之战汇总上报给安西军司令部,并且附上自己的建言。
这时一名亲卫兵前来禀报:“军长,在清理塔拉斯河的时候,发现了一块石碑,许多团长,旅长,师长都过去了,参谋长也请你过去。”李续宜赶到颇为奇怪,一块石碑而已,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当下放下手中的毛笔,让亲兵前面带路。
李续宜赶到的时候,石碑已经被完全打捞上来了,见到军长到来,在此的军官,士兵纷纷让出路。李续宜看到石碑已然从碑底部断裂开来,只有碑体,没有碑座了,碑体雄伟高大,上面的字体绝非现在书写的字体,饱读诗书的李续宜认得,这是隶书,但是隶书字体字迹已风化难辨,碑文之上的书法风格,极具汉隶典型特征。其字结体宽博、横平竖直,古朴率直,中锋用笔,以篆作隶,变圆为方,削繁就简,其章法错落参差,洒脱大度。
李续宜来到石碑面前,碑首上云纹盘起,上端一个较大的汉隶大字——汉。云纹环“汉”字。碑首稍下端有三个汉隶大字——“定胡碑!”
碑身上写着:“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二十二个汉隶大字。
来到背面,碑身上写着数列汉隶小字,字体字迹已风化难辨,李续宜走进辨别,依稀可以认得,正是这块“汉定胡碑”的附文,原来是,在汉建昭年间,汉西域都护甘延寿,副校尉陈汤攻破位于在塔拉斯河流域的郅支单于城,击灭郅支单于于康居国的事迹。李续宜自豪的高声说道:“这是汉定胡碑。大汉名将陈汤所立。”
在场的许多士兵认字不多,更不要说是汉代的隶书了,纷纷让军长讲给他们听听。
李续宜难移掩盖内心的极度,给帝国将士讲述了这块“汉定胡碑”的来历。
汉建昭三年冬,汉西域副校尉陈汤率精兵,远程奔袭,攻破单于城,斩首郅支单于。意味着汉匈之间连续百余年的战争结束。
汉建昭四年初,陈汤将郅支单于的头颅快马送往汉帝国的国都长安。汉皇帝刘奭下旨将郅支单于的头颅挂在位于长安槀街的蛮夷集中所住的地方,以壮汉帝国的声威。并下旨给西域都护甘延寿和副校尉陈汤在郅支单于城立碑,记述该功绩,同时能震慑西域。
汉建昭五年秋,石碑制成,立于单于城北。
“兄弟们,帝国的将士们,我们的祖先,在一千八百多年前就在此地将匈奴歼灭。而如今我等后辈,沿着先辈的足迹在此痛歼侵犯帝国疆土的老毛子。如今“汉定胡碑”在此现世,乃是先辈英灵与我等汇聚一体,重现大汉的雄风,这正是先辈们对我等鞭策。”
讲到这里李续宜内心泛起澎湃,十分激动,这是汉定胡碑!据李续宜的了解,自汉宣帝时期,每一次战胜匈奴后,总会在河流、山川等地设立此界碑,名曰“定胡碑”。只不过很多的“定胡碑”随着岁月侵蚀,朝代的更迭多数都找不到了。若不是下令清理塔拉斯河里面老毛子是尸体,估计也不会在河床底部发现这块历经将近两千年的汉代石碑。而在此,能找到“汉定胡碑”怎能让他不激动。
李续宜下令:在碑身的附近继续寻找碑座,就算是将塔拉斯河的河床翻一个遍,也要找到碑座,他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汉定胡碑”!
果不其然,当日傍晚找到了碑座。李续宜下令将碑身和碑座清洗干净,又从军中找来人员小心的对石碑进行修复。
谢恩岭亲自带人在石碑出土的不远处,建立起一座具有汉代风格的碑亭。将复原后的石碑放入碑亭之中,以防止汉定胡碑再次收到风吹日晒,风沙侵蚀。当天李续宜带领在塔拉斯河一带的帝国将士见证了这一庄严而伟大的时刻。十六军军部的宣传干事用在帝国国内还属于稀罕玩意的照相机,将这庄严伟大的时刻记录下来。
凝聚了岁月传奇的“汉定胡碑”将会再次见证华夏民族的恢弘气度,豪迈雄风,睥睨天下。
汉定胡碑正东以北,直线距离超过两千八百公里的蒙古高原中部,肯特山脉南端,鄂尔浑河支流图拉河畔,巴彦吉如合、博格达汗、青格勒台等山两面环绕着库伦城,狭长的城区建筑林立。南北群山连绵,东西是广阔的草原,如今成为了整个北疆最热闹的城市,有身穿灰绿色军服的国防军,有身穿藏青色军服的禁卫军,有身穿棕黄色军服的北疆边防军,有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有身穿朴素衣裳的普通民众,也有有身穿华丽服饰的蒙古王公,有身穿各种颜色服饰的商旅赶着骡马为主的马车,押送各类物资,库伦城成为了人、车、马、物的汇聚地。
目前北疆战事扩大,库伦城已是北疆最大的后勤物流中心,物资的集散地。每天都有数百辆,甚至上千辆马车将物资运抵这里,同时每天也会有几百辆马车从这里装载货物运抵前线。
墙面上、马车上刷写了各类宣传标语,让战争的氛围在库伦格外浓厚:
“帝国神圣的领土不容侵犯,帝国全体军民有义务保卫帝国的每一寸领土!”
“拿起钢刀,举起钢枪,给与来犯之敌致命打击!”
“祖宗告诉我们: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同心协力,团结一致,驱逐沙俄,保疆卫国!”
“军民同心,共筑长城,抵御外敌,保卫家园!”
“向在前线英勇作战的帝国战士致以崇高的敬意!”
“全民参与,有你有我,向北疆运输物资,支援前线作战,保障物资供应。”
库伦城北侧一百二十余公里的哈拉河畔,帝国北疆战区司令部所在地。一周前,远在京师的帝国作战大本营传来皇帝的圣令:鉴于北疆战事扩大,为达成帝国总体战略之目标,将东北战区改组为北疆战区,除去指挥北疆战事之外,还具有节制东北军区,北方军区、尼布楚军管区的权利。北疆战区司令部可先决断后上报。作战大本营的意思很明白,鉴于北疆作战,离位于京师的作战大本营太远,加上交通信息等通讯不便,给与北疆战区行事决断专权。能让战区根据实际情况筹集物资,整合资源,将战力发挥到最大,最终获得胜利。
战区司令部内胡彦泰见人已到齐,有战区参谋长项信南,北方军区司令官叶桂青,参谋长燕浦秋,第三集团军司令官李东辰,第四集团军司令官段少卿。全是先知集团成员,来到这个时空之前,项信南、叶桂青、燕浦秋三人还是胡彦泰的手下。当时他们四人都属于王道特战大队第二十小队,胡彦泰正是第二十小队的队长。而李东辰和段少卿则是属于第十五小队成员。都是自己人说话自然随意一些,开口道:“叶司令,这是你的地盘,你来说说当下的形势。”胡彦泰看着司令部内的老战友,现在都是军中要员,一方诸侯了。算下来来到这里有三年多的时间了,三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在领袖龙廷枢的带领下,空前团结,抓住了很多机会,做出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胡彦泰自问这三年以来他没有荒废自己的时间。
北方军区司令官叶桂青也不推脱,在老上级面前也没有必要,在遇到诡异的磁场之前,叶桂青神态自然的起身拿起指挥棒来到巨幅北疆作战地图面前:“根据军区的收集到的信息,初步可以判定,从伊尔库茨克方面侵入帝国唐努乌梁海地区的沙俄军至少有五到六个步兵师,两到三个骑兵师,总兵力大概在四万到五万人之间。目前北方军区司令部已调遣部署在乌里雅苏台城一带的帝国第三十七军调集兵力北上,以三十七军的实力有绝对的把握将进唐努乌梁海地区的沙俄军歼灭。前提条件是在伊尔库茨克的老毛子不在增兵。”叶桂青绝非说大话,帝国第三十七军下辖第七十三步兵师,七十四步兵师(其中147步兵旅被改编成骑马步兵旅),第一骑兵旅,蒙骑第九旅,一个舟桥旅,一个炮兵团,一个辎重旅。加上军部直辖的作战单位,总兵力在四万五千人左右。
叶桂青继续说道:“从乌兰乌德一带侵入到帝国领土内的沙俄军至少有十二到十五个沙俄步兵师,六到八个骑兵师,总兵力约十万到十三万人之间。以上军队被编成六到七个军。每个军的编制为两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师以及若干直属单位。
沙俄军从乌兰乌德南下进入帝国境内,两侧是狼居胥山和燕然山,地形较为复杂,沙俄知道在陌生的环境中作战,他们没有任何的优势。沙俄指挥官选择的是从两山之间,沿着色楞格河以及其支流鄂尔浑河的河谷地带推进。也就是这里。”叶桂青用指挥棒在作战地图中间较为狭长的地带圈了圈。“根据战报:沙俄的三个军齐头并进,每个军的间距在二十到二十五公里左右。另外的三到四个军跟在其先锋部队后面的距离在三十公里左右。由于鄂尔浑河河谷地段狭小,宽度大概在六十五到七十五公里左右。
现在与老毛子周旋的帝国第四十四军所辖第八十七步兵师、第八十八步兵师(175和176步兵旅被改编成骑马步兵旅)、第二骑兵旅、蒙骑第二旅、蒙骑第四旅,总兵力在三万五千人上下,由于与敌周旋需要高机动集群,所以第八十七步兵师并没有直接参与四十四军的行动。也就是说我军真正与敌周旋的部队只有两万两千人左右。从第四十四军的前线战报来看,敌人的进军较为的紧密,军与军的配合较为默契,我军的力量并不占优,没有给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如今敌人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达尔汗城以南约十公里处。”
胡彦泰听到这里说了一句:“这么说敌人的先锋部队离我的司令部不远了?又或者说我的司令部设置在敌人的眼皮底下。”
叶桂青尴尬的回答道:“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