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周沂南就听到一件糟心事。谢老婆子到处说副业队的坏话,说周晓峰和夏友斌坑人骗钱,在副业队干活的人他们都要抽钱,赚一块他们就要抽走一多半,大家累死累活赚的血汗钱,自己落不了多少,都被他俩骗走了。还说谢二栓就是发现了这件事,才被他们给开除了,他们还威胁谢二栓不让他说出去。可是谢老婆子怕村里人再被骗,宁肯得罪他们,也要把这事告诉大家。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还给人看了一张好像是从账本上扯下来的纸,把上面写的数字算一算,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谢老婆子的做法彻底惹恼了周沂南,但凡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不可能把所有赚的钱都拿出来分,肯定要留一部分,用来维持生意运转扩大经营什么的。副业队才刚成立没多久,能把赚的钱分下去三分之一,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村里人不懂这些,光看那些数字,肯定会觉得周晓峰和夏友斌克扣的太狠。这让本来就对副业队不了解,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加入的村民们,更加怀疑,更加不敢轻易去副业队了。而周晓峰和夏友斌却正在想办法买手扶拖拉机拉货,用最快的速度扩大业务。业务要是扩大了,人手却跟不上,那麻烦可就大了。周沂南很生气,要是谢老婆子只说周晓峰的坏话,他还没这么生气,可她把夏友斌也扯上,让周沂南忍无可忍了。从谢家搬到这儿到现在,这么多年,夏家帮过谢家多少回,周沂南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当初也听奶奶说过。谢家盖房子缺钱,是找夏家借的;谢二栓媳妇难产,夏家帮忙连夜送到了卫生所,还给垫付了医药费;后来谢家为了生儿子出去躲计划生育,夏老爷子尽管不支持,也帮着安排了磨盘营的住处.........这些年,夏家零零总总,可没少帮谢家。夏奶奶总说谢老婆子孤儿寡母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哪怕后来因为夏老爷子去世,夏友斌赌钱,谢家非但不帮忙还跟旁人一样看笑话,惹得夏奶奶心寒,她也没说过谢家一句坏话。可谢老婆子这次竟然连夏友斌都牵扯,谁不知道夏友斌是副业队的会计,她这么干,想没想过夏友斌怎么在村里立足,怎么在副业队立足?周沂南越想越生气,这么多年,就算喂狗也该喂熟了,可谢老婆子竟然还能干出这种事,真是连狗都不如!可是周沂南有一点怎么也想不明白,谢老婆子这么干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谢二栓已经被开除了,副业队好与不好,跟谢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这么抹黑副业队,得罪的可不是只有夏友斌和周晓峰。副业队的手续可是村支书批的,还在镇上备过案,王书记还打算要是副业队能干起来,就在全镇推广这种模式,让村民都能积极主动出去赚钱呢。谢老婆子这么干,就不怕把人都得罪完了?周沂南想的太入神了,忘了自己正在搅糖稀,被夏青喊了几声,这才醒过神来。低头一看,糖稀都熬好了,再熬就熬过头了,急忙把锅端了下来,让谢大妮把火弄小。“沂南哥,你想啥呢?怎么心不在焉的?”
夏青好奇地凑到周沂南跟前问道。周沂南迅速眨了几下眼睛,这件事还没传到小泪包他们这些人的耳中,他要趁事情还没传开之前,赶紧截断流言。流言这种东西,想解释清楚很难,但是用新的更大更刺激的流言,转移人们的注意力,却很简单。谢老婆子还有空抹黑副业队,看来是谢家闹的还不够乱啊,周沂南抿了抿唇,准备直接把谢家架在火上烤一烤,这次是人是鬼,总该现出原形了。“沂南哥?沂南哥?”
夏青见周沂南又走神了,不由扯了扯他,盯着他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我昨天跑的太累了,今天脑袋上就跟罩着个东西一样,迷迷瞪瞪。”
周沂南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顺便又给接下来要说的话铺垫了下。夏青还以为周沂南真的不舒服了,忙伸出手摸了摸他额头,又跟自己的对比了下,觉得好像是比她的温度高了点,不由有点担心。“你不会是感冒了吧?我觉得你额头有点热呢。”
周沂南见她这样,不由笑了,“我没感冒,就是累了,你别想给我喝那个葱姜蒜水,我可不像你,一年到头也不会感冒一回。”
夏青噘了噘嘴,臭小子,我不过是关心一下,你想多了。周沂南扭头又对谢大妮说,“今天你帮我去镇上送货吧,早点去早点回,要是一个人害怕,就让梁福宝跟你一块儿!”
“我不怕,我一个人走的快,他磨磨蹭蹭的,我才不带他呢。”
谢大妮一口应下,还学着夏青关心了下周沂南,“沂南哥,你把糖葫芦做好了就回去吧,剩下的我们自己就能行。”
夏青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大妮好像有点开窍了,听听这话说的,多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