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怜栀泪流满面坐在公交车上的最后一排。
靠着窗子,脑袋低垂靠在椅背上,一滴一滴清泪划过脸颊。
她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和物,心里难过得黯然失色。
想起顾彼易在警局对她说的话,一字一句就是一把把刀,狠狠地扎进心里。
顾彼易,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公交车到站提示,慕怜栀吸吸通红的鼻子,擦拭掉脸上的泪痕,下车。
就下车就收到弘警官发来的消息。
【慕小姐,你提供给我们的线索,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按照流程,我们不能再把人扣在警局里。】
【但你放心,警方一直在你身边,你若受到任何威胁和人身安全都可以找我们,我们也会暗自继续调查。】
呵呵……原来顾彼易说的都是真的。
如今,连警察都拿他没办法。
他出来,第一个算账的人就是她了。
不行,她受够顾彼易了。
虚伪,自私,变态,像一条条虫子一般,不断吞噬她的所有,要将她逼疯!
跑!
她要跑!
不论去哪都行,她不要再看到顾彼易。
慕怜栀加快脚步,准备去找辅导员。
走到学校大门,准备进校园之时,她被人拦了下来。
几天不见的陈彦笔直着身子,西装革履,面色沉沉,话里就像藏了冰:“夫人,主子让我带你回比翼连枝,您住宿舍不安全。”
慕怜栀神情冰冷,没有任何情感的冷漠,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谁是你夫人,让开!”
即便是慕怜栀再疾言厉色,陈彦也没有移开半点脚步。
稍稍低头,恭敬道:“夫人,主子让我给您带句话。”
“别想逃跑,不管您到哪,他都可以找到您,所以您乖乖听话,那是最好的选择。”
“什么狗屁选择!”慕怜栀冷硬愤怒的表情,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我让你让开,你听不明白吗?”
女孩哽咽,眼底的感情正在一丝丝的褪去,长长的眼睫遮盖住她此刻的心碎,对着陈彦嘶吼:“他若是想逼死我,让他尽管来!”
慕怜栀发了疯似的冲进学校,只留给了陈彦一个伤心愤恨的背影。
男人回到车上,轻轻叹了口气,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顾彼易。
他就知道,慕怜栀会是这样。
要是他,他也很难接受自己的爱人欺骗自己。
可人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这感情之事更是难分对错。
————
夜幕降临
机场
慕怜栀坐在候车席位上,等待自己的那班航班。
顾彼易要出来了,这是她唯一逃离的办法。
在金城,顾彼易很容易找到她。
可她若是不在金城呢,天大地大,那么多个国家,那么多座城市,她就不相信,顾彼易能找到她。
离开前,她特意去找辅导员和校长,这次,是她自己提出的休学。
下个月就是京大的特招生考试。
这段时间她自学!一定要考上!
再也不要回这个让她伤心欲绝的地方了。
越是临近起飞的时间,慕怜栀心底就越是害怕。
弘警官告诉她,顾彼易和张启的事情还没解决,最快也得两天。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还是很紧张,扑通扑通——
心脏疯狂地跳着,一下一下速度快到她都要以为自己要猝死了。
慕怜栀心情紧张,深深呼一口气,拧开水瓶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水。
“唔——”
喝的太急,不少水渍洒在衣服上,慕怜栀连忙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
袖口上沾了不少,她甩了甩胳膊,挽起衣袖,手腕上还戴着铃铛。
看着手腕上的宠物铃铛,心里的怨念和恨意更加旺盛。
她在顾彼易心里就是一只小狗吧。
笼子,铃铛。
人们总是给自己的小狗狗装饰所谓的家,打着为它好,为了让它有一个温暖的家,却在这过程中不断束缚。
想让小宠物按照自己设定的方式而活着。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可是她没有办法将铃铛取下。
她两只清澈带着几分阴郁的水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铃铛手链。
慕怜栀心中甚至窝火,将袖口捥下,藏在衣服袖口里,铃铛就不会发出声音。
“各位旅客,有乘坐飞往京都的jj3928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祝你旅途愉快。”
广播响起,慕怜栀拿好小包和机票,往登机口走去。
慕怜栀成功上了飞机,按照机票上提示找到座位。
她戴着黑色的渔夫帽和口罩,柔顺长长的发丝散落披在肩上,里面是顾彼易送她的白色长裙。
这件衣服是她对顾彼易告白那天,他送给她的,她想了很久很久,还是决定留下这一件。
外套则是一件米黄色的大衣。
京都不比金城四季如春,如今十一月,京都正是寒冷的季节。
隆隆隆———
飞机脱离地面,一切都变得渺小起来。
慕怜栀透过窗户,一览无余整个金城,心情复杂,脑海里不由地响起顾彼易带着她乘坐摩天轮时。
满山的白色栀子花,每一朵都迸发着美好与爱意。
她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对他动心的。
顾彼易……
你给我的快乐和幸福,永生难忘,但是痛苦和恨意也会相伴余生。
所以,我求你,你不要来找我。
只希望,你我……
再也不见……
心情平复后,慕怜栀就开始犯困了。
她为了摆脱顾彼易,买的是连夜的飞机票,明早九点才到京都。
慕怜栀打了个哈欠,才发现她旁边的座位上一直没有人。
可其他位置都是满的啊,怎么就单独空了她旁边的位置呢。
小姑娘没多想,困意上头,眼皮沉重得她戴上眼罩,将帽子压低,睡觉。
午夜十二点
这个点飞机上的乘客都已入睡。
哒、哒、哒……
俊郎的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坐在那唯一空缺的位置上。
顾彼易侧脸看着她,薄唇弯弯勾起,压低声线,醇厚的嗓音犹如天籁。“躲猫猫的游戏,小兔子也这么喜欢啊。”
“不是和你说过,你去哪我都会找到你吗,为什么还这么不听话。”
男人周身迸发着戾气和绝情,像是在心里做了个重大决定,一字一句,缓缓吐出:“栀栀,这是你逼我的。”
——————
许是没有在飞机上睡过,这一觉慕怜栀睡得很不安慰,做的梦也都是噩梦。
慕怜栀小脸惊恐不安,满头大汗,猛的睁开眼睛,被惊醒!!!
她又梦到了她被顾彼易绑起来,他邪恶地逼迫她,让她取悦他,顺服他。
他像个野兽,疯了似的在她身上撕咬。
每一块血肉,每一寸肌肤,他都不肯放过,她哑着嗓音,怎么哭喊求饶,他都没有停止。
女孩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喘着粗气,幽怨地撇撇嘴,“变态!顾彼易我诅咒你!!!”
连梦里,都不肯放过她。
慕怜栀起身,去了洗手间,准备洗把脸好好清醒清醒。
她拉开门,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背后突然出现一抹黑影!
那人朝她袭来,她被人推进去,随即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被关上。
慕怜栀被人一推,脚步踉跄,还好及时扶住了墙壁。
她不悦地挑起眉心,猛的抬头望去,想看清楚是谁推的她。
下一秒,女孩清亮的眼瞳狠狠地一缩,不可置信地喊出那个让她梦魇的男人。
“顾,顾彼易!”
男人垂眸,愉悦地挑了挑眉头,漫不经心地摘下口罩,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
那双狭长的眼眸落在了慕怜栀无措的小脸上,笑容深邃,“戴了口罩都能被栀栀认出来,我的样子就这么让你魂牵梦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