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宁小姐,老夫人还没起,你不能随便乱闯,你这样会叨扰到老夫人的,快站住,木宁小姐……”
木宁不顾佣人阻拦到了老夫人房间门口。
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让她进来。”
老夫人发话,佣人只好放她进去。
木宁走进房间,看见顾老夫人靠在床头,还很虚弱的样子,想必是被昨天那件事气的。
“太奶奶,对不起,是我没管好小咪,让它跑进祠堂酿成大祸。”
木宁站在床边,低着头,“您让顾叔叔起来吧,这是我的错,我自己来承担。”
顾老夫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重罚阿胤吗?”
木宁低垂眉眼,“因为他放走了我。”
老夫人轻哼,“教训他只是一个小方面,最主要的,是等你来。”
木宁疑惑地抬起头。
老夫人眼里露出锋芒,“你要是不来,阿胤就得一直跪在那里。”
木宁闻言攥紧拳头,“您罚他跪,就是为了逼我回老宅?”
顾知胤把她送出老宅,就是为了让她远离这些纷争。
而老夫人为了让她乖乖回来,竟然让顾知胤去跪祠堂。
如果木宁不来找老夫人,那么顾知胤就要一直跪下去。
好狠……
就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要对他这么残忍吗?
木宁看着顾老夫人,眼眸有些猩红。
顾老夫人老谋深算地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阿胤不管,你一定会回来,也一定会来找我。”
“你想干什么?”
“离开阿胤。”
木宁一僵,猛的看向顾老夫人,原来这太老婆都已经知道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垂眸咬牙,“不。”
除非顾知胤亲口要她走,否则她说什么都不走。
这种时候,她绝对不会离开他。
她走了,顾叔叔就什么依靠都没有了。
“我就猜你不会答应,哼,你俩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所有人搞在一起!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收养你,阿胤犯浑,你也不要脸,顾家怎么会有你俩这种孽畜,真是没有一点道德羞耻心!”
“您骂我可以,不许骂他。”木宁努力在克制,“除了这件事,您想怎么罚我都行。”
顾老夫人哂笑,“罚你?那个畜生毁了祠堂,罚你是必然的。”
“但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你离开阿胤,烧毁祠堂的事我便不跟你追究。”
木宁面无表情,“我也说了,我不会离开他。”
顾老夫人脸上有了怒意,“你忍心让阿胤一直跪在那里?”
“我不忍心,所以我来求您。”
木宁小脸坚毅,“太奶奶,就算您不在乎顾叔叔的死活,你也得考虑一下顾氏。”
“如果他倒了,顾氏没人能撑,您就算重新推个人上位,底下的人也不会顺服。”
“木宁,你这是在警告我?!”顾老夫人脸色铁青。
“不,我只是在提醒您,如果您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他的位子,您还是不要这样折磨他,不然顾氏损失的利益会更大。”
“你……你只是顾家收养的,你有什么身份这样跟我说话!我让你离开顾家,离开顾知胤,你竟敢死皮赖脸纠缠他不放?!顾家这么多年,给你享受的一切,还少吗?!”
顾老夫人气的厉害,相反木宁很平静。
“太奶奶,您说错了,我是顾叔叔收养的,不是顾家,我没欠顾家什么,您不用道德绑架我。”
木宁一脸淡漠地说,“即便你拿顾叔叔来威胁我也没有用,是他把我养大,我只听他的,他不让我走,您就算打断我的腿,我也不走。”
顾老夫人气的捂住心脏,脸色惨白。
“太奶奶您还是别动气了,万一就这样气过去了不好。”
老夫人指着她,“你……你……”
木宁怀疑自己要把老夫人气死了。
虽然她很想让这个欺负顾叔叔的老太婆消失。
但老太婆可不能在这时候死,不然她就说不清了。
木宁去门口叫了保姆李嫂进来,李嫂立即给顾老夫人喂药。
顾老夫人顺了两口气,“你这丫头厉害,行,我答应你,我让他起来,但你的惩罚不可免。”
“您想怎么惩罚我。”
“我要你去安灵寺为顾家祈福,出元宵节之后才准下山。”
木宁皱了皱眉,“祈福可以,但为什么要这么久?”
“这是我最后的让步!木宁,你与其问这么多,不如想想,顾知胤现在还在那里跪着!”
木宁一凛,沉下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去,拜托您也说到做到,不要再为难他。”
……
祠堂的门缓缓打开。
“顾爷,老夫人说,您可以起来了。”
顾知胤静了一下,微微提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
跪的太久双腿几乎没了知觉,顾知胤咬着牙,起身时小腿突然抽筋,修长的身影晃了晃,险些摔倒,一双小白手及时扶住了他。
顾知胤顺着这双手,看到了木宁担忧的脸,“小心点。”
他张了张嘴,“你怎么还没走。”
木宁看他脸色苍白,才不想跟他计较,“不准赶我走。”
说完一把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仰起脑袋,眼眶有些红,“我想等顾叔叔出来,见你一面再走。”
女孩子娇娇软软的,还带着点委屈,温热的小身子,紧紧贴着顾知胤被寒气浸透的身体。
顾知胤僵硬了片刻,轻轻低叹,“傻丫头。”
他摸了摸木宁的脑袋,弯下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沙哑低语,“下次不许这样了。”
木宁从他怀里探出脑袋,“难道顾叔叔看见我不开心吗?”
顾知胤闭着眼承认,“开心。”
木宁突然感受到一阵窒息束缚感,“唔”了一声,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背,“走吧,顾叔叔,我扶你回房间。”
木宁扶着他出了祠堂,顾知胤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
顾知胤看着白雪皑皑的院子,有些怔忪,“下雪了。”
木宁站在他身边,“是啊,下雪了。”
她看见院子里不知是谁堆的雪人,脏兮兮的,还有点丑,她笑了笑,“好难得在京城看见雪,瑞雪兆丰年,今年一定是祥瑞得一年。”
顾知胤没有说话。
姜淑惠死的那天,也下雪了。
那是京城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
算一算,差不多有二十个年头了。
熬了二十年,他都没能让她如愿。
木宁见他盯着雪发呆,“顾叔叔是想起什么了吗?”
顾知胤收回目光,“没什么,走吧。”八壹中文網
回到房间,木宁让他在床上坐下,然后开始给他脱衣服。
顾知胤微抬眉梢,轻佻地看着她,“宁宁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