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儿,快拜见老师!”
何贵妃连忙道。
永安王也十岁了,多少知道些东西,当即也立刻拜: “元森拜见老师!”方觉无奈,将永安王扶起。 看向皇帝与贵妃:“臣今日什么也没带,连个见面礼都拿不出来,这整得多不好意思?”
“嗨,那算什么,改日正式办个拜师礼,你再准备不就是了?”
萧平硅戏谑道。
何贵妃笑道:“哪里要什么见面礼,国师大人真是会开玩笑。”永安王却眼中充满期待。 方觉道:“这可不行,程序还是要走。”
“好。”
萧平硅对贵妃母子道:“既拜师了,此处风大,贵妃带着森儿先回吧。”
何贵妃不敢拒绝,她也明白,陛下这是要与国师还有秘事要谈。 也是很自觉地,抱着孩子就走。 方才二人谈到秦王,那样说话都不避讳她,这时候却要支开她,可见是要说真正重要的事情。 这可不能再听了,容易坑了自己。 何贵妃带着宫女走干净了,侍卫们还在远处,没敢靠近过来。 透风的凉亭里,萧平硅笑看着方觉: “少师得胜归来,晋封了凛霜候之后,不少军中宿将都去方家庄拜访,尤其是北方在京的将领。”
“可朕怎么听说,少师一个都没见他们,连礼物都没收就轰出去了?”
“呵呵……” 萧平硅不知是认真,还是在玩笑: “少师这样做,是怕朕误会什么吗?”
这些话,此前萧平硅绝不会说出,君臣默契这种事情,说出来反而不美。 可能直接说出来,说明萧平硅对方觉,是真的没有那种怀疑与忌惮了。 是一种莫大信任的表现。 方觉道:“臣只是觉得,自己平日里自觉些,能避免招惹许多麻烦……更重要的是,可以让陛下安心。”
这话,以前方觉也不会说,可皇帝都率先开口了,他也要表态。 两人的信任关系,可以更亲近些。 “自觉?”
萧平硅深以为然地点着头,朝着朝臣们聚集的方向,冷笑道:“若朝臣皆有少师这般自觉,朕又何必疑神疑鬼呢,也能多活几年。”
方觉笑了笑:“陛下内功深厚,且有得活呢。”
“哦?”
萧平硅尴尬中,带着质问:“你怎么知道的?”
谁也想不到,整天需要高手保护的大夏皇帝,其实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可以进入帝尊高手榜前十的高手! “你可是一点儿功夫都没有啊。”
方觉道:“是典一发现的。”
“是吗?”
萧平硅笑道:“连朕的禁军大统领,都不知道朕的深浅,典一只排第四,他竟然看得出来?”
“帝尊阁的人,与众不同。”
方觉答道。
“倒也是。”萧平硅点头,也不很惊讶,只是小声道:“别说出去,朕还打算利用这个搞点事情呢。”
“好。”
方觉答应得很干脆。
而后君臣二人四目相对:“哈哈……” 笑得畅然开怀。 “不谈这个了。”萧平硅转移话题:“少师觉得,朕有生之年,真的可以收复山河吗?”
“朕说的是六国全部。”
说话间,萧平硅神色严肃起来。 方觉也很享受,这种君臣之间可以直接明言的气氛,笑道: “按臣的计划,十来年收复六国。”
“哦?”
萧平硅大为意外,“少师真敢想啊,就靠火器吗?”
火器的出现,令萧平硅很震惊,他知道火器真的很强,也许真的可以做到。 可方觉却道:“不,不只是火器。”
“少师还有什么宝物?”
萧平硅眼前一亮。
方觉笑道:“宝物另说,臣想先给陛下讲一个故事,一个在臣的世界里经典流传的君臣故事。”“哦?”
萧平硅大喜:“仙界的历史故事?那朕可要好好听听!”
方觉哂了哂,而后严肃起来,道: “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 “……明日徐公来,孰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
“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期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
“此所谓战胜于朝廷。”
听完故事,萧平硅面色凝重。 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 方觉真的是来自仙界,而不是萧落叶了。 因为这样一个故事,绝不是临时能编出来的。 “战胜于朝廷?”
萧平硅长嘶了口气,深以为然:“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上上策。”
他道:“朕并不喜欢战争,少师看来亦是如此。”
“陛下仁慈,臣是善良,可谓是相得益彰,君臣典范。”
方觉笑得颇有几分少年人的风采。
萧平硅看得心动,这要是朕的儿子该多好…… “典范……是啊,朕希望能与少师名传千古。”萧平硅叹道。
“陛下定然可以。”萧平硅站起来,看着满园梅花,庆幸道:“少师的故事朕懂了,少师入我夏国,实在是朕的万幸。”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臣想说说。”
方觉走过来。
萧平硅微微低头,方觉比他矮半头:“何事啊?”“陛下今后若要用钱,可以找臣要,只要是正事就行,别再干那样的事情了……这要是被史书记下来,陛下可丢脸了。”
说完,方觉盯着皇帝的脸。 饶是萧平硅做了这么多年皇帝,早已脸皮极厚,演技极好,此时也藏不住他的心虚与尴尬之色。 “少师说什么呢?”
萧平硅哼道,“朕干什么了?”
方觉白眼道:“陛下敢说,工部的那四百万两,不是陛下派人干的?”
“你瞎说什么?”
萧平硅声音大了几分,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朕能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儿?”方觉抻脸道:“哦,那可能是臣猜错了?”
“肯定是你猜错了!”
萧平硅哼道。
“那想来陛下不缺钱,以后要花钱,还是问燕揽风要吧……”方觉戏谑又冷笑。 萧平硅不敢再嘴硬: “缺钱,朕真的缺钱!”“那四百万两?”
方觉笑道。
“不是朕干的!但朕的确缺钱!”萧平硅用最硬的语气,说出了最从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