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看着叶扶涯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薄丞川伸手揽住司九的腰际，大抵能猜出她在忧虑什么。
叶扶涯如今成为僵尸王。
虽然她已经说了不会杀离渊，但阔别万年再次返回酆都，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只是眼下他们都在人间，于酆都之事，也轮不到他们去考虑了。
司九感受着腰间传来的凉意，她转头看向薄丞川。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别的，一入冬，他的体温就好似改变了，总是冰冰冷冷的。
她微微垂眸，似不经意问道：“这两个月你好像都没有遭受阴魂侵扰……”
薄丞川心下一愣，现在哪只鬼活腻了敢近他的身？
不过想来也是自己疏忽了。
薄丞川略显惊讶开口，“好像还真是，难不成是因为和你腻歪久了？百鬼不侵了？”
“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贫嘴了？”
司九伸手戳了戳薄丞川的腰。
薄丞川任由她的小动作，嘴角跟着扯开了一抹柔和的浅笑。
司九红唇微抿，收回手，低垂的眸间染上几分深意。
……
刚回到sat，宋卿时就迎了上来。
“事情都解决了吗？”
司九颔首应声，“解决了，不过结案方面，还是要靠你安排了。”
宋卿时闻言松了口气。
别提了，他跟小沈查了一晚上，都没查出关于叶扶涯的半点消息。
要不是司九通知他们在处理了，指定他们怎么忙乎。
至于两个死者，一个本身坏事做尽众叛亲离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另一个是流浪汉，也找不到亲人，处理起来倒也不算太麻烦。
“宋队。”
江思跟在司九和薄丞川的身后走了进来。
宋卿时眸色一亮，他越过司九和薄丞川走了过去。
“回来了？你没事儿吧？”
江思原以为他会责怪自己，毕竟当初在解药她的态度实在算得上是很差。
可他，非但没怪自己，那透露出的关心，让江思心中漫开一丝苦涩。
她默默摇了摇头。
宋卿时见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来就好，人都有苦衷，都过去了，你的口头辞职不作数啊，sat少了谁都不行！”
江思心下一暖，“谢谢宋队。”
“我要走了……”
“嗯？”
一道闷闷的声音从身后的楼梯上传来。
宋卿时疑惑转头，他眉头一皱，“小蛇妖，你是在当众打我脸吗？你又搞什么？”
温温撇着嘴，她脚步轻轻地走到了司九的跟前，伸手抓住了司九的手。
司九与薄丞川对视一眼，伸手捏了捏温温的脸蛋。
“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让我回族里，母亲她不行了……”
司九心里咯噔一下。
“那你赶紧回去啊！”宋卿时一听也不拦，催促出声，“家里的事重要，我给你放假！”
温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还是弱弱点了点头。
“谢谢老大，司九姐，薄老师，江思姐，那我就先走了。”
她一一打过招呼后，才恋恋不舍离开了。
她什么都没带，只身一人，离开了别墅。
司九拧起眉头。
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她没说再见。”
司九冷不丁开口。
“哈？”宋卿时咋舌，“所以呢？”
“这不像是温温的作风，而且她什么都没整理，连她最爱的玩偶都没带，就这么走了？”
兴许是她想多了。
可她心头突突的，隐约有股不祥之感。
“你是觉得她好像是跟这里在一刀两断？”
薄丞川倏地开口，将司九心里的感觉道了出来。
“嗐，想多了吧，什么都不带也可能说明她很快就会回来，她不是说她母亲身体不好吗？又或许是着急回去，所以才走的比较急。”
宋卿时推测出声。
“或许吧。”
司九没有深究。
是夜，天下起了雨。
宋卿时为了庆祝案子了结，在附近的夜市订了个包间，招呼他们去吃火锅。
即便细雨绵绵，寒意昭著，但也掩盖不了大冬天人们吃火锅的热情。
“可惜，上次答应小蛇妖带她搓一顿的，结果这顿火锅她没份，我还真是有点惭愧！”
宋卿时灌了口啤酒，颇为感慨道。
“至少她还跟你们告别了，我连她面都没见着，她就溜了，感情淡了！”
小沈扶了扶眼镜，心有不满。
火锅的热气缭绕在包间内，空气里弥漫着特属于人间的烟火气。
透过朦胧的水汽，司九看着身旁的薄丞川，他没喝酒，修长的指尖捏着一双长筷子，在热辣的锅底内烫着一片肥牛。
见惯了贵气的他，现在这样接地气的姿态，让司九有些晃神。
“没酒了，我去拿酒！”
小沈歪歪扭扭站了起来，自告奋勇。
司九见状连忙站了起来，她走过去把小沈摁回了椅子上。
“我去拿，最后两瓶，你们喝多了。”
小沈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司九姐，你这就小瞧你弟我了，我没醉！”
司九失笑，推门走了出去。
“老板，再来两瓶啤酒。”
司九来到柜台前，对着柜台后的老板出声道。
老板笑着转身去拿酒。
“卧槽，他妈哪里来的臭乞丐，滚滚滚。”
一声谩骂从门口响起，随之周遭开始嘈杂起来。
司九侧目，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趴在一张桌子前，双手抓着盘子里的菜，胡乱地往嘴里塞。
他黑乎乎的双手沾满了油，半张脸有一块丑陋的胎记，让他的面容看着有些扭曲。
司九蹙起眉头，分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古怪的气息。
不是人？
“你他妈还吃，吃你妹啊，恶心死了，快滚！”
桌前的几个青年满脸嫌弃地一边骂着，一边伸手去推那乞丐。
然才碰到那乞丐，那乞丐就朝着那几个青年低吼了一声，一双瞳孔骤缩间，形成一道竖形纹路。
他一把掐住了近身的青年，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
“啊……”
青年惊呼出声，脸色一下子憋红了。
顿时周遭乱作一团。
司九眸色一凝，当即迅速上前，一把扣住了乞丐的手腕。
四目相对，司九看到了他那黄绿色的双瞳，分明是蛇瞳！
蛇妖！
她不由分说地一掌拍了上去。
乞丐感受到司九凌厉的掌风，当即撒手朝后退去。
那边薄丞川见司九迟迟不回来，想着出来找她，一出来就瞧见了这一幕。
他跟着快步走上前，拉住了再次朝着司九扑过去的乞丐。
他用力一扯，将他掀飞了出去。
那乞丐好似意识到不对，撒腿就跑。
“叫救护车！”
地上的青年翻了白眼，整个人抽搐着口吐白沫，俨然一副中了毒的样子。
司九喊了一句之后就追了出去。
这特么蛇毒，得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品种才能解毒！
薄丞川也连忙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