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听着司九的话，脸色顿时一变。
虽然在瞬息间就收敛了情绪，但还是没能逃过司九的眼睛。
秦筝嗤笑一声。
“你未免小看我了，要说谁帮了我，宋卿时算吗？如果没有他，我大概也不会对你们的动向了解的那么透彻。”
宋卿时闻言面色沉了沉。
从初见至今，她给自己的印象一直是那么的好，温柔善良，能力出众。
如果没有这一出，他甚至都想好了在案子结束后，正式跟她表白……
只是而今，她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让他只觉自己愚蠢至极。
秦筝瞥及宋卿时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苦涩。
“宋卿时，你真的很好骗。”
秦筝眼眶通红，扯开嘴角，笑得讥讽。
“秦筝，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是啊，我太好骗了，被你骗的团团转……”
宋卿时话语沉沉，又带着几分自嘲。
司九却在这时打断了宋卿时的话。
“秦筝，你没必要故意将话题引到宋卿时的身上，你知道他素来对人真诚，对你更是毫无防备。”
“可事到如今，你还要利用他？帮别人隐藏？”
“我不管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他，但这些都不是你肆意利用他的理由。”
宋卿时垂眸，薄唇勾勒出悲凉的笑。
秦筝像是被戳穿了心事，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认定是我炼养了李雪，而非别人？”
她倏地转移话题。
司九盯着秦筝，倒也不介意为她答疑解惑。
“我让人查了你的来历，你生在南洲里的一个渔村，你们村崇尚水神，而你，是水灵族人，水灵族人擅断阴阳，结神缘。”
“不巧，我刚好见多识广，知道一些水灵族的秘辛，里面包括炼养禁婆的秘术。”
秦筝笑了，终归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真是没想到啊，还有人能知道水灵族……”
就在这时，门外再一次传来脚步声。
只见许墨出现在了门口，他的身后，是神色寡淡的薄丞川。
许墨抿着嘴，扫了众人一圈之后就低下了头。
秦筝见到许墨，顿时收起了笑。
司九与薄丞川对视了一眼。
而后薄丞川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淡定抓着李雪的幽恒身上。
他，怎么会出现这？
幽恒也转了视线，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起来，众人心思各异。
“来的刚刚好。”
司九意味深长。
许墨悄然瞥了秦筝一眼，神色复杂。
“姐姐，你让这位警官将我带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许墨依旧是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白色的衬衫一尘不染。
“有些事，想请你来为我解解惑。”
司九望着许墨，似笑非笑。
“当初在这里，你和陈文熙产生冲突，罗星只是在一旁拉架，并没有参与打斗，你们两也不是一个系的，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交集，可你今天早些时候冲到他的宿舍去打了他，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是谁，住在哪个宿舍的？”
许墨微微一愣。
他抿嘴沉默了片刻，“他和陈文熙一样，在海城大学很出名，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呢。”
“我就是一时冲动，对不起姐姐，我知道错了。”
“好。”
司九话锋一转。
“那我换个问题，打了罗星之后，你去了哪里？”
许墨双手微微揪住裤腿，视线微垂着，不敢与司九对视。
“我那时候答应这位警官回去收拾一下就去自首的，我回宿舍了。”
“你撒谎。”
薄丞川清冷开口。
“宿舍外的监控拍到你在打了罗星之后，往人工河方向去了。”
“我可能记错了……”
许墨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踟蹰出声。
“人工河畔步道的监控所示，你在人工河边待了五分钟，说说吧，你在干什么？”
薄丞川的声音带着几分压迫感，让许墨不自觉地后脊有些微微发凉。
他扯了扯嘴角，略显出尴尬之色，“我想起来了，我在那洗手来着。”
薄丞川将目光转向了司九。
司九坦然一笑。
‘“这就对了，许墨啊，你太着急了，你但凡不往罗星宿舍闯那一遭，或许我还不会察觉到你也在这场复仇计划之中担任着不可或缺的一环。”
“当初在这里和陈文熙打架，是你故意的吧。”
“我仔细看过监控，那汤是你故意洒的，就是为了惹怒陈文熙，在被他辱骂之后也是你先动的手，你看起来柔弱，可是打起架来却丝毫不手软，每一下就往陈文熙的鼻子招呼。”
“为的，是得到陈文熙的血，这一次去打罗星，也一样。”
司九盯着许墨，当她提及血的时候，分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震惊。
“我观察过餐馆的后厨，靠近后门的水池，下水直通人工河，你和陈文熙打完第一时间去了后厨，就是为了保证陈文熙的血可以通过水池进到人工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李雪就在河里，包括这一次，你把罗星的血也洗入了人工河，等我们带着罗星经过你曾待的那一段人工河旁，李雪也出现了，那时候，罗星已经被她标记了。”
“对吗？许墨。”
司九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让人心慌的笃定。
许墨沉默着，一言不发。
“吼……”
李雪再一次挣扎起来，她的目光始终盯着床上瑟瑟发抖的罗星。
幽恒手中加重力道，致使李雪的叫声愈发惨烈。
她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脸上，那双血红的眸子里满是杀戮。
罗星又忍不住往墙边缩了缩。
她的叫声让许墨一颗心越发焦躁。
“司九，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整个复仇都是我计划并实施的，没有人帮我。”
秦筝沉肃开口，说罢她当即转身朝着幽恒而去。
眼前似有寒光闪过。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锃亮的匕首，直直刺向了幽恒。
幽恒狭长的眼眉微微一挑，丝毫不躲，匕首扎进了他的手腕。
秦筝震惊地看着幽恒，却见他十分淡漠地斜睨了她一眼。
“你，不是人？！”
幽恒伸手抓住了秦筝的手腕。
彻骨的寒凉令她脸色一瞬间苍白了起来。
“阿九在问话，你怎敢打断？”
说着他转向司九，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柔声道：“阿九，你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