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sat的审讯室内，司九瞧见了蛊女。
不过一夕之间，她的头发已经花白，眼尾也爬上了一道道皱纹。
大概是与夏墨韩之间的血脉牵连，她能感觉到夏墨韩已经彻底消逝在天地间。
当她看见司九的时候，那抹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
“他一生凄苦，为什么你还要让他不得好死！”
这是蛊女对司九说的第一句话。
司九眼底划过一丝嘲弄，只觉荒唐至极。
她来不过只是确定她无法再害人。
“他苦不苦我不知道，世间因果，他的死不过都是咎由自取。”
司九说了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
蛊女身上的蛊虫已经尽数被清除，往后与铁窗相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只要我活着一天，穷其所有，我也一定会为他报仇的！你给我等着！”
门关上，蛊女狠厉的威胁也被隔绝了去。
司九环顾一圈，到底是京市sat，正儿八经的大楼，设施齐全。
比起海城那一栋闹鬼的别墅，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要不考虑考虑留在京市sat？”
翟星河大步而来，见司九四下打量，打趣出声。
司九对上翟星河含笑的目光。
“这儿这么好，薄老师为什么会返回海城？”
翟星河闻言面露一丝惋惜。
“他爷爷年纪大了，原本这次回去是接手家业的，但是海城最近不安宁，sat重组人手不到位，所以就让他先去sat帮帮忙。”
“我可是非常不舍得让他回海城的，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性格古怪了点，也能理解。”
“怎么说？”司九好奇询问。
“因为他小时候……算了，这种私事不提了，你要想知道自己问他去吧，他来了。”
翟星河抬了抬下巴。
司九转头，就见薄丞川缓步而来。
得，八卦没打听到，可惜了！
不过眼前的薄丞川，比起初见时他周身笼满阴郁，现在的他，似乎稍稍好了一些。
大概是熟悉了？
“海城有案子，我们该回去了。”
薄丞川对着司九开口，语气好像多了一丝丝温柔。
“什么案子这么急，还说好了一起吃饭的，洛翡都已经安排好了。”翟星河蹙眉出声。
“宋卿时没细说，你还是等他递报告吧，饭下次再吃，走了。”
薄丞川说着就朝外走去，司九连忙跟翟星河挥手再见，加快脚步跟上了薄丞川。
两人驱车上了京海高速，于当天下午返回了海城。
司九睡了一路，下高速时才醒。
她转头看向车外。
“嗯？这不是回宸璟的路啊，去哪？”
“案发现场。”
“……”
这工作真是一天也干不下去了，还带连轴转的？
“我想罢工了，勤勤恳恳工作不如给洛翡破个五鬼压宅赚的多。”
司九眼底带着玩味，要不是因为薄丞川，她一定摆烂。
薄丞川斜睨了司九一眼，知道她也就是说说，真遇上事儿，冲的比谁都快。
“海城大学？”
“受害者是学生？”
司九收起了嬉笑，车子缓缓驶进大学城。
“嗯。”
雷声阵阵，乌云压城。
司九从副驾驶走出，抬头看了眼天，视线下移，落在跟前的教学楼前。
两个警察正在维持秩序，周边围着一些看热闹的学生。
薄丞川走上前，出示了证件之后就回头看了司九一眼。
司九连忙跟上。
还未抵达天台，就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楼道里。
司九吸了吸鼻子，预感凶案现场一定很血腥。
天台上，宋卿时蹲在一滩不明物体前，正在啃着包子。
“老大，薄老师和司九姐来了。”
沈晨逸抬头瞧见薄丞川和司九，连忙对着宋卿时喊道。
宋卿时回头对着两人招了招手。
司九和薄丞川靠近。
司九这才看清宋卿时面前跪着一个“人”。
姑且称之为人。
他穿着一身宽松的道袍，双手合十弓着身子跪在天台中央，像是……忏悔？
裸露的脖子只有半截，一半是血肉淋漓，冒出森森白骨，被血染红了。
司九难以想象这被血浸染的道袍之下，藏着怎样一副骇人的场面。
“死者叫陈文熙，是海城大学大四的学生，今早被清洁工发现死在这儿。”
“因为死相比较特殊，分局联系了我，将这案子转到了sat。”
宋卿时将手里最后一点包子塞到嘴里咀嚼咽下。
司九抿了抿嘴，略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你真吃得下。”
“没吃午饭，饿了。”
宋卿时脸上颇为无奈。
“老大去相亲了！没说两句就被人家赶走了！饭都没吃着！”
沈晨逸凑上来，一脸八卦道。
司九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展开说说？”
“说个鬼，干活去，少废话。”
宋卿时抬手推开沈晨逸，顺便白了他一眼。
“宋卿时，你还需要相亲啊？”
司九笑眯眯地打趣。
宋卿时嘴角抽了抽，“你非要我说一句我年纪大了？赶紧的吧，这是大学，事情不能发酵，会引起恐慌的。”
江思姗姗来迟。
她提着箱子抵达的时候，天色也越发阴沉了。
好似随时都会下雨。
分局帮忙的警察也在尸体上方搭起了遮雨棚。
这边才搭好，随着轰隆一声，大雨顷刻间落下，豆大的玉珠砸在雨棚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江思蹲在尸体边，开始检查起来。
当她解开尸体的道袍，一滩滩的血也顺着那副没些好肉的骨架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江思动作一顿，脸色变了变。
司九触及江思这般模样，伸手戳了戳薄丞川。
“怎么了？”
薄丞川侧目看向司九。
“江法医她，没事吧？”
她不太清楚薄丞川对于江思身份了解多少，只是看她这样，俨然对血是有异常冲动的。
身为僵尸，嗜血是本能，就是不知道江思是哪一类。
薄丞川闻言盯上江思，而后不觉皱起了眉头，他大步走到江思身边。
“江法医，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让宋卿时喊别人来。”
江思抬头看了薄丞川一眼，微笑摇了摇头。
“没事，我可以。”
她深吸了口气，开始验尸。
司九走到对面蹲下，观察着那具尸体。
“你这样盯着我，我怎么工作？”
许是感受到司九游走的目光，江思心生出一抹烦躁，皱眉没好气开口。
司九抬起眼皮，扯开嘴角，“我看的是他，你可别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