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黎到处找,根本没找到傅云深,甚至连他刚刚丢下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怀疑刚刚的一切是不是梦?
可她抬眸看,看到地上的那一滩血,她更加确定,她刚刚并没有做梦,是真的,她见到了傅云深,可是他又不见了。
他曾经那么高傲、清冷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不仅傻了,好像还过得并不好,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夜黎想到这些,脑子就像是被铁棍狠狠地抽打了一样。
她头痛欲裂,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她抱着自己,泪水溢满眼眶。
江边发生车祸,路边堵了很多车,陆淮南的车就被堵在后面。
他下来查看情况,站到江边,他看到前面蹲着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心一下子就融了。
他快步过来,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按了按,同时,语气试探:“夜黎?”
下一秒,蹲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她清冷目光看着陆淮南,再开口,嗓音凉淡:“小叔。”
陆淮南怔了一下:“你回来了?”
穆心怡反应了好半天,才茫然问:“是不是夜黎出来了?”
陆淮南点了点头:“嗯。”
他打量她身上,看到了她身上有血迹。
又回头看刹停的车,再看地上的一滩血,他以为这车将穆心怡给撞了。
不由分说,三两步走过去:“是你将她撞了?”
那人站在原地,嘴里一股浓烈的酒味,他人还懵着:“大哥,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刚过来的时候,撞得明明是一个男人啊。”
陆淮南揪住他的衣领:“那她身上怎么有血?”
那人腿都软了:“哥,我是真不知道啊,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报警了,等下等交警调了行车记录仪再看吧。”
陆淮南松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
走回穆心怡身边,他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穆心怡看着他,茫然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陆淮南也并没有强迫着一直问,而是陪着她一直等到了交警过来。
交警疏散了交通,又将喝醉酒的司机和穆心怡都带去了部队问话。
行车记录仪的视频调取出来了,车辆撞上的确实是一个男人,只是在穆心怡和男人对峙的时间里,那个男人捡起地上的东西,拖着受伤的身躯就离开了。
路灯昏暗,再加上视频并不高清,陆淮南并没有认出来那个人就是傅云深,而他却模糊听到了夜黎在喊“云深哥哥”。
究竟发生了什么,陆淮南不得而知,要想知道,也只有等夜黎再出来才能问。
做完记录,陆淮南就带走了穆心怡。
车上,两人各自心事重重。
偌久,穆心怡才转眸问:“小叔,过去多久了?”
陆淮南回了她:“四天。”
穆心怡疑惑:“以前都是一年两年,怎么现在的时间却越来越短了?”
陆淮南没看她,只是说:“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他语气有些奇怪,穆心怡愣了一下,但仔细回忆了一下,她立马想起了他还在生气的事情。
既然他在生气,索性她就闭嘴什么也不说了。
看到刚刚的行车记录仪视频,她心里不是没有波澜,那是另外一个人,和她共用身体的另外一个人。
双重人格,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觉得有些惊异,可她毕竟学医的,知道这是存在的东西。
她一路沉默,陆淮南却十分不悦。
忽然,他开口轻声道:“你恋爱脑朋友被打了。”
一听这话,穆心怡立马转头看他:“那她有事吗?”
陆淮南语气云淡风轻:“没事,就是还是不肯分手而已。”
穆心怡却很佛系:“没事,我劝不了,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等她自己撞南墙了。”
陆淮南偏头快速的扫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我可以帮你。”
穆心怡好奇:“怎么帮?”
“既然从时言倾这里下不了手,那么从韩煜尧身上下手也是一样的。”陆淮南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说道。
穆心怡觉得他的话挺有道理,忙问:“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陆淮南撑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他轻言细语道:“让韩煜尧的事业做不下去。”
穆心怡却不以为然:“如果这样有用,时言倾就不会把自己的钱拿去给韩煜尧还账了。”
陆淮南开车的速度一直很平稳,听到穆心怡的这句话,脚下忽然点了一脚刹车,感觉到急刹,他又连忙踩油门。
和夜黎谈及这件事情时,他可相当有把握,怎么现在穆心怡回来了,他却觉得没有多少胜算呢。
为了实现心中的那点点情趣,他还是说:“总而言之,我会有办法。”
穆心怡偏头看他一眼,他下颌线很好看,一直延伸至耳廓,轻抿的薄唇,深邃的眼廓。
想了想,她还是说:“算了,以时言倾的性格,哪怕韩煜尧倾家荡产,出轨两个女人,她都不会轻易放手的。”
陆淮南还是坚持了一下:“我真的有办法。”
穆心怡也很坚持:“谢谢小叔,但是真的不用了。”
以他的能力,她相信,他能做得到。
可时言倾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想明白,任何人劝,任何人做什么,恐怕都帮不了她。
见她这么坚持,陆淮南索性不问了。
一路上,他将车子开得飞快,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穆心怡感觉到了他的怒意,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的抓紧了头顶上方的把手。
这样快,她不害怕,那是假的,可她不会多言。
她相信,陆淮南不会也拿他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安全到了别墅,穆心怡觉得浑身酸疼,就说先上楼洗漱了。
陆淮南默许了,他并没有跟上去,而是打电话让徐毅过来。
他怒火冲冲的,徐毅明显听出了不对劲,可还是提心吊胆的过来了。
一到别墅,脚下就被狠狠地丢来一个鸡毛掸子。
徐毅蹲下去捡起来,又慢悠悠进来,走到沙发旁,他压低声音问:“三爷,怎么了?”
陆淮南将双脚放在茶几上,人仰靠在沙发上,他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徐毅说:“怎么拿捏女人?”
徐毅身体都僵了:“三爷,您这,您自己就是情场圣手,您来问我,这不是为难我吗?更何况,我真的教不了您啊!”
陆淮南更加生气,一脚将桌子上的茶杯踹在地上:“狗屁圣手,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戏演多了,你还真把我当圣手了?”
徐毅小声嘀咕:“我看您不是挺会的吗?这么多年,没人教您,不玩得挺好的吗?”
陆淮南抬眼扫他:“嘀咕什么?”
徐毅一头冷汗:“没……没什么。”
陆淮南十分不满:“夜黎也是个废物,出得什么馊主意,根本不管用。”
徐毅不敢说话,沉默站着。
陆淮南看他沉默,十分不爽:“你没谈过恋爱?”
徐毅腿都软了:“三爷,我哪里有空啊!”
“怎么?你在责怪我不给你休息的时间?”他声线低沉着,让人惶恐。
徐毅是特助,一天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那种,他的时间几乎都献给陆淮南了,哪还有自己的时间去谈恋爱啊。
纵使心中知道这些,可他也不敢在陆淮南面前明说啊。
“三爷,哪里,您别这样为难我啊。”徐毅都想直接跪在地上了。
陆淮南也不为难他,只是下命令说:“多去谈几个,好给我传授经验。”
徐毅低声喃喃:“三爷,你还是杀了我吧。”
这样说,可也不敢大声说,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别墅。
陆淮南在楼下坐了一会儿,抽了几支烟,这才往楼上去。
推开卧室门时,穆心怡正洗完澡出来。
她穿了一件浴袍,头发还在滴水。
陆淮南不由分说走过去,搂住她的腰就往怀中带,他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锁骨处,声音闷重:“几天没见你,我憋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