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细想,他记得县衙的位置距离东门较近,若韩遂真的逃跑,那一定会从东门出来,于是他在东门等候,让其他士兵去另外三门。
众人分头行动,过了不一会,陆续有人从城内出来,甚至有人冲出来时身上还带着火,阎行上去帮忙灭火,那士兵痛倒地不断扑通,阎行花了好大力气才扑灭他身上的火。
火焰熄灭后,那士兵再也一动不动,他的身体发出阵阵肉香,阎行闻到这气味差点没吐出来,他蹲下来拍了拍对方的脸,问道:“喂,你没事吧?”
阎行一连喊了好几声,但士兵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好拿手去探鼻息,等了好一会也没感受到士兵的呼吸,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悲凉,用手慢慢合上士兵眼睛,然后将尸体抱到旁边。
“今晚不知道会有多少会被烧死。”阎行微微叹息。
半柱香后,阎行看到一群人从城内冲出来,领头之人正是韩遂,连贾诩也跟在后面,相对于其他狼狈的士兵,这两人反倒没有受什么伤。
“主公没事吧?”阎行连忙上前迎接,他仔细地看了一眼,见韩遂衣服被水浸湿过,难怪身上连一点伤都没有。
韩遂虽然没有受伤,但脸上透露着慌张,他庆幸道:“刚才逃跑时我看到有士兵搬水,我把一桶水淋自己身上,这才勉强没有被大火烧到。”
“幸亏主公没事,不然属下愧疚万分。”
“敌人甚是狡猾,竟然提前撤走百姓,引诱我军进城,然后用火计对付我们!”
韩遂看着烧成一片火海的城池,他的心在滴血,他数万西凉军都在里面,能够逃出来的恐怕连一半都没有,这让他难以接受!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如此狠毒,用火计烧我士兵!”韩遂仰天痛哭,他突然整个人倒下去,昏迷不醒。
阎行连忙接住韩遂身体,他想要把对方喊醒,可无论他叫多大声,韩遂都未能醒来。
贾诩劝道:“阎将军,主公受到极大刺激,故才昏厥过去,我等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等明日一早主公就会醒了。”
阎行点了点头,他回望四周,自己身边还有两千近人,大家都筋疲力尽,不少人身上还带有伤,他们都需要休息。
可此时城内一片火海,城外荒郊野岭,哪里还有地方可以落脚,他们只能随便找个稍微舒服点的地方躺下,明天过后再作其他考虑。
阎行也觉得自己累得不行,他让众人自行休息,说完便背着韩遂找了个较为平坦的地方放下,自己也坐旁边歇息。
贾诩安排几个士兵在旁边服侍,若韩遂醒了,要立即通知他们。
众人刚坐下不久,东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阎行的精神再次紧绷,他“唰”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警惕地看着远方。
四周的士兵反应非常快,他们拔出兵器围在阎行身边。
不多时,远处人头耸动,一支兵马赫然出现,那领头之人身穿盔甲,骑着战马来阎行面前。
阎行看清来将面孔时,他瞬间面如土色:“马超,怎么是你?!”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阎行,我等这天等很久了!”马超奉命在郿县东门五里外等候,当庞德回来时他就带领士兵杀奔郿县,然而连他自己也没料到能在城外碰到阎行。
昔日在武威时,马超可没少被阎行折磨,当时他身上甚至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要不是赵云把他救出来,他现在已经死在那里,这大半年来他一直想着报仇雪恨,今日终于让他等到报仇的机会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超每日都在想着报仇,现在仇人就在面前,他反倒冷静许多,没有急着动手,他大手一挥,让士兵包围过去。
马超脸上露出一丝阴翳的微笑:“阎行,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当日我在你手上受过的折磨,今日我会全数奉还给你!”
西凉士兵担惊受怕地缩在一起,他们看似人数不少,但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战力,经历一场大火后不少人身上都带着伤,现在他们已经提不起战意。
阎行知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他对众人道:“各位,今日我等遭受敌人埋伏,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被敌人杀死,要么杀出重围,要是你们还有点胆色,那就随我一起冲杀!”
听到阎行的话,西凉士兵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似乎又重新看到希望。
马超正想下令发起进攻,他身边副将耳语几句,他听完后微微点头,高声道:“我只和阎行有血海深仇,与其他人无冤无仇,若你们放下兵器投降,我绝不为难,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西凉兵听到如此,他们的信心瞬间动摇,正如马超所说,他要报仇的人是阎行,跟他们没有关系,要是投降不被为难,他们干嘛还要死拼到底。
阎行他急了,忙道:“你们犹豫什么,难道真相信马超的话吗,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他又怎么可能放过你们!”
“阎行,你别妖言惑众,我敢用自己的人头担保,若尔等投降我绝不为难,否则必遭天打雷劈,况且以你们兵力,又岂是我的对手。”
马超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西凉士兵信了七分,再加上他们确实已经没有战意,不少人身上还有伤,在身心疲惫之下,许多人开始扔掉兵器,跪下投降。
不一会,除了阎行和一百个亲兵外,其他西凉士兵全部投降。
阎行他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没骨气的家伙,竟然就这样投降了,你们还对得起主公的信任吗!”
一个士兵说道:“阎将军,你也别怪我等,我这条腿被烧成什么样了,我连站都站不稳,就别说战斗了。”
那人说完把腿伸出来给阎行看,他的右腿几乎一片焦黑,可见烧伤严重,这条腿能不能保全都是问题。
其他士兵也纷纷露出自己被烧伤的地方给阎行看,他们并非不战而降,而是真的无力再战,与其负隅顽抗,还不如趁早投降,起码能保住一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