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光划破天际之时,卓远正急得来回踱步。
“卓公公,不如我让人送您回宫。”闻伯再一次下逐客令。
卓远瞥了一眼闻伯,眉宇间多了几分不悦。
“去一趟陈家,看陈御医怎么还没来。”直接将墨鸿安交给凤眠,卓远如何也放心不下。
这位王妃变脸的功夫他可是亲眼所见。
先前一口一个皇兄、皇嫂,如今倒好,不仅打劫了御医院,如今行事肆意又张狂,若是她对墨鸿安做了什么手脚,他这老条命就交代了。
景明帝确实不喜欢墨鸿安,但若凤眠对墨鸿安动了什么手脚,打的就是景明帝的脸,景明帝也绝不会罢休。
“是,公公。”
闻伯凝神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沙哑低沉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凤清月还是……祁王。”看着墨鸿安那张苍白的脸,凤眠含笑的眸子中没有半点同情。
祁王两个字如同恶魔的细语,唤醒了墨鸿安脑海中那些不堪入目的记忆。
他被打晕后醒来时,祁王早已神志不清,将他压在身下。
他中了毒浑身无力,无法挣扎,只能任人宰割。
他在清醒的情况下被祁王强了,清醒地感受着身体一点点被撕裂,他恨不得杀了祁王,可他无力反击。
这一切都是因为凤眠,都是她的错。
眼底的疯狂一点点吞噬墨鸿安的理智。
“是你,都是你.....”墨鸿安低沉怒吼,喉咙的剧痛让他几乎发不出声音,咬牙切齿道,“凤眠。”
凤眠冷笑一声,“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祁王不是你自己带回去的吗?我让你自己享用有什么不对,还是你忘了?”
“你……”
“我怎么知道的?”凤眠星眸中多了几分冷意,“为了给凤清月出气,你想要毁了我,墨鸿安,你在算计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不是软柿子,我也会反击的。”
“我反击的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凤眠的话一字一句击溃了墨鸿安的心防,沉默良久才回神。
“你.....我可是皇子,你怎么敢这般害我。”
凤眠冷冽的星眸仿佛能将人吞噬,“皇子?真是个笑话,我还是亲王妃呢,你不也一样对我下手了吗?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你是失败了,这份代价是你该付的。”
“正如我若落在你手中,也将会生不如死,不是吗?”
墨鸿安愣愣的看着凤眠,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凤眠冷笑出声,“你是一个手握凶器的刽子手,如今还活着,应该好好感谢我仁慈。”
“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被送出宫时被人下了子母蛊,你现在身体虚弱,无法解蛊,你也是擅蛊之人,你应该很清楚,子母蛊一旦与你生命相连,将再也无法解蛊。”
当然,这不包括凤眠在内。
她只是想借此彻底打破墨鸿安的心理防线。,
听着字字诛心的话语,墨鸿安感觉自己像置身于冰窟窿之中,冷得无法呼吸。
他一直以为自己默默积蓄实力,最终可以做那个握刀之人。
此刻,他才明白。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一颗棋子。
“你.....”
“小孩子要懂事,以后要叫皇婶,知道吗?”凤眠嫌弃地摇了摇头,看了看大亮的天色,起身伸了伸懒腰,“你醒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春樱,去将卓远请过来。”
“是,王妃。”
墨鸿安看着凤眠嘴角扬起的那一抹明媚的笑容,他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无法呼吸,他心中第一次萌生了悔意。
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走出房间,凤眠对卓远含笑点头,吩咐闻伯让院中的人去院门外候着。
看到这一幕卓远不知该说凤眠聪慧还是有恃无恐。
想到景明帝和夏侯煦的交易,卓远心中感叹,凤眠的运气可真好。
春樱见凤眠神色疲惫地往前厅走,忍不住问道,“王妃不回主院吗?”
“前厅的客人估计等久了。”
正厅内,陈御医正焦急地等着凤眠到来。
看到凤眠急忙上前行礼,“见过王妃。”
凤眠开门见山讨要,“东西呢?”
“王妃,银针呢?”陈御医拿出锦盒,同时伸出了手。
这时,玄黙走了进来,将手中的银针递给陈御医。
陈御医接过银针,同时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凤眠,“王妃,御医院的东西烫手,王妃最好早些送回去,不然……”
“聒噪。”凤眠不悦地打断了陈御医的话,“我既做了,就没想过要对别人交代,况且陛下不是说了吗?我需要的东西直接去御医院取,陈御医这过关先生的功夫,不如想想如何从京城各大药店将宫中的药材补齐。”
“陛下冬猎在即,随行需要不少药材,若是少了点什么,出了人命,你觉得陛下是发落我,还是发落你。”
听到这番话,陈御医仿佛看清了悬在自己头顶的刀。
“玄黙,带陈御医去看看四皇子。”凤眠打开手中锦盒,里面躺着一只幽蓝色的蜘蛛。
看着它虚弱的模样,凤眠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王妃……”春樱在一旁吓得不敢呼吸,生怕蜘蛛会咬凤眠一口。
“放心吧,这小东西欺软怕硬,只要你不怕它,它便不会伤人。”身为毒家传人,凤眠天生不惧任何毒物。
如今又修炼的毒家祖传的心法,她心中隐约有一种感觉,这一世她可以将毒家推上一个巅峰。
春樱看着幽蓝色的蜘蛛一点点爬到凤眠的掌心,只觉得头皮发麻。
凤眠将手中的锦盒递给春樱,“拿下去烧了。”
书房内。
墨九渊看着火盆中的书信一点点化成粉末,墨眸中冷意渐浓。
“王爷,冬猎陛下带了五万御林军随行,留太子在京城镇守,我们即便是杀得了陛下,只怕也是给太子做嫁衣。”简书忍不住担忧道。
在他看来,墨九渊早就应该将景明帝从皇位上拉下来了。
一个小人,如何配为一国之君。
“祁王身受重伤,太子驻守京城,这一步他是不是走错了。”墨九渊双手相交,脑海中闪过无数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