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哦,我们东家是知州大人的独子。”
小丫鬟:“……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知道为什么我们姑娘这次特意来一趟陇州嘛?不就是因为你们东家在知州大人那里不得力,一无是处,平日里只会武枪弄棒,知州大人不耐烦了,想要过继我们姑娘的嫡亲哥哥为嫡子……”
“以后,我们姑娘也是知州大人的亲闺女了。我们姑娘的嫡亲哥哥,日后很有可能是你们知州府说一不二的主子,你们可都注意点!”
小丫鬟说的十分猖狂,语气洋洋得意,却丝毫没有半点的心虚。
这种水船的上等房都是在最上头一层,远离水面,不怎么受潮,每一间房还有木头窗户,可以在房间里看水景。是非常不错的房间。
这种水船的上等房哪里都好,唯一有一点,就是太贵,所以周围没有什么人。小丫鬟才敢这么猖狂的说话。
宋长宁听的暗暗心惊。
陇州知州独子,不就是白沉吗?
也就是说,他们这艘水船是白沉的产业。
而白沉,就是他们话里那个“一无是处,只会舞枪弄剑”的知州独子。
听着小丫鬟说的这些话,大概他们姑娘的的亲哥哥是真的受知州大人重视,连带着声音都越发嚣张起来。
宋长宁陷入沉思,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一个知州,自己的亲儿子不要,却要过继旁的人来当自己的儿子?他们的私人恩怨暂且不提,明明白沉是很不错的小伙。
是因为陇州畜瘟的事么?
不是。
宋长宁回想到之前和宋长嘉起冲突的那位——陇州知州的远房侄女,恐怕就是他们口中说的姑娘了。
这位远房大侄女,闲着没事来陇州知州这里干啥。她一个小姑娘应该不能自己独自来。
宋长宁拍拍脑袋,自己之前就该想到的,她那次来陇州,就应该是自己跟哥哥,或者家中其他长辈来的,看这个情况,应该就是和自己亲哥哥过来的。
那么既然那么早他们就过来了,想必知州心中早就有打算,将这个姑娘的哥哥过到自己的名下。
想来白沉还有点惨,明明亲爹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却突然又要过继一个哥哥或者弟弟给自己。
白沉现在又被押送到京城去了,这件过继的事情若是曝光,该有多少人去看白沉的笑话?
若是那姑娘的哥哥长点心眼,便会立刻着人去把这件事情到处散播,将白沉彻底斗倒之后,自己便是知州唯一一个得力的儿子。
水船的管事面色不变,声线很稳:“既然你们家姑娘这么厉害,你们家姑娘的哥哥也这么厉害,那就让他们自己找船吧。”
“我们家公子出行,从来都是自己坐一艘船,没见过哪家高门规女出行,还得租船。”
“你!”小丫鬟脸涨的通红,但她确实是没什么话说了,她捂着脸,眼泪叭嚓的掉了几滴,便气呼呼的走了。
宋长宁在房间里听着想笑。
这个管事倒是嘴厉害。
说的也对,他们家姑娘竟然这么厉害,又算是知州大人的嫡亲闺女,知州大人怎么不给她单独安排一个船?还让这个白姑娘自己出来找船住。
管事甩袖,冷哼一声便走了。
宋长宁在房间里喝了几口茶。
水船上的房间,即便是上等房,也要比自己之前住的客栈的房间狭小不少。只有一个简单的床榻,一个双开门的实木衣柜,木头桌子、椅子摆在床榻对面。
一打开门,门的对面就是一扇小木窗。
在房间里,如果不打开窗户,就会感觉到一股潮气,宋长宁将窗户打开,用木头架子将窗户架好之后,又整理了一下床铺。
床铺的被子都是棉被,外头的棉布很白,应该经常洗,宋长宁想了想,还是从自己的系统商城兑换出一床新被。
刚把新被子铺好,门外便传来已经敲门声。
水船上的上等房,是299文一晚。本来是199文一晚,但因为最近想回陇州的人太多,所以便涨价了。
299文一晚的上等房,一日三餐,都有专门的人过来送。听说这里吃的很不错。
宋长宁有些期待的开门,门外的不是船上送饭的人,而是一个看着很面生的姑娘。
这个姑娘长相很清秀,她对着宋长宁行礼后,拿出一个罐子,笑意盈盈的:“宋姑娘,我们来取肉卤子。”
……
宿云深的人,真是阴魂不散。
这是宋长宁的第一想法。
宋长宁皱着眉头,没让她进来,而是站在门口直接道:“你家主子让你来取肉卤子?他还真好意思。”
“我不想难为你一个小姑娘,你回去吧。”
说着,宋长宁就要关门。
门外的姑娘笑容不变,看着宋长宁:“宋姑娘,我们公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您清楚吗?”
宋长宁一愣,这个姑娘接着道:“宋姑娘,我们公子并不是有意那样对你的,他只是想让你远离这些危险。”
“那天的事,都是他故意做的。以宋姑娘你的聪明,应该猜到为什么了吧。”
宋长宁:“……”
宋长宁沉着脸,愣了好一会儿。
……是了,她都猜到了。
这个姑娘这么一说,宋长宁便想通了,她说的呢,宿云深平日里那么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变了个模样。
宋长宁将这个姑娘拉进来,“进屋说话。”
姑娘一进屋,便立刻跪下,宋长宁怎么拉都拉不起来:“我们公子现在已经被押送入京,一路上坐牢车。我们公子是礼部尚书的嫡子,从小到大金尊玉贵的养着,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他被卷入皇权斗争之后,公子如此身份,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公子那日做的都是为了保护您呐。”
宋长宁叹息一声。
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日饺子突然被禁言了。
宿云深也是用心良苦。愿意自己背上骂名,也要保护她,宋长宁的心中有些五味杂陈的。
姑娘道:“属下三七,是公子身边的暗卫,斗胆来姑娘这边求姑娘,救救陇州那些患有畜瘟是百姓,救救我们公子吧。”
“属下知道,公子好不容易让您离开这皇权斗争的漩涡,可……可您若是不救我们公子,我们公子会死的!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想请您来帮帮忙。”
宋长宁一惊:“你们公子是礼部尚书的嫡子,怎么会死?”
三七垂头,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哭腔:“回宋姑娘的话,畜瘟这件事,表面上是瘟疫,实则是三皇子与大皇子的对峙。瘟疫到底是谁做的,我们都不知道。但,大皇子的人先受陛下的命令,来陇州治瘟疫,陛下有意让瘟疫发展。打压大皇子。”
“而后,三皇子受陛下的命令,来陇州治瘟疫,效果显著,现在朝中上下对三皇子一片称赞,全都弹劾大皇子。大臣有多喜欢三皇子,就有多讨厌大皇子。”
“三皇子受了不少奖赏,紧接着,陛下就要治我们公子和白公子的罪……我们一路跟着牢车,已经给我们公子和白公子挡了好几波刺杀,还有毒害。”
“三皇子想要把我们公子和白公子杀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