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白啊!”贺阳咬着牙说道:“这小子不光有刘恪忠做靠山,手底下也有两下子,卫疆居然没讨到便宜!”
“哈哈哈,师爷,你这个人啊,就是不够狠,顾夜白是有点本事,可是他不知道县城发生了什么,就算是知道我也有办法把屎盆子扣到他的头上。”
听到赖海洋胸有成竹,贺阳高兴地迫不及待问道:“愿闻其详。”
“呵呵呵,等一会儿把耿秋芳叫过来,老东西想躲着,可是他躲不了!把龙泉县百姓送给吴贼的罪名就要安在他的头上,让他替咱们背黑锅。”
“啊?耿秋芳可不是笨蛋啊!”
“哈哈哈,多聪明都没用,等吴贼领人走了,咱们就立刻杀了耿秋芳,然后把县城中所有他的人都干掉!”
“到时候就说耿秋芳为了让吴贼退兵,强征良家女子奉送,我们发现之后,奋死力战,保护民众,击杀逆贼耿秋芳。吴贼趁虚而入,杀伤无数,师爷贺明英勇牺牲,县令赖海洋还有师爷贺阳沉着应战,殊死搏杀,终于守住龙泉县,将吴贼赶出县城去。”
贺阳顿时连连点头,只是他还有一点想不明白。
“大人,吴贼要是真杀进城,咱们怎么抵挡啊?”
“哈哈哈,得到想要的,卫疆不会费力攻城,等吴贼走了,演一场戏,我们非但没有罪过,还是大功一件。”
“至于顾夜白吗,我会立刻上书,就说他潜入衢州府偷盗吴贼的东西,触怒吴贼,引来吴贼攻打县城,害得百姓惨死。就算刘恪忠罩着他,只要异口同声,我就不信这个白身小子能和我斗!”
听完了赖海洋的话,贺阳伸出了两个大拇指。
“妙,真妙!一箭双雕,把衢州府的事引到顾夜白身上,这样朝廷和吴贼都不会放过顾夜白!大人,耿秋芳要是死了,这县丞的位置是不是……”
“自然是你的,就算对你贺家的补偿。不过可要记住了,吴贼走之前,别漏了风声,听说顾夜白弄的那水泥筑墙坚固得很,想法子把水泥的方子弄过来!”
“是,卑职晓得。”
这两个家伙正商量着,有十几个士兵又押了一群人过来。
“嗯,差不多了,去把耿秋芳叫过来。”
赖海洋话音没落,就听见有人笑呵呵的说道:“县令大人,不用叫了,卑职来了!”
耿秋芳下了马车,身后跟着王耕,还有十几个士兵,步伐急促地到了赖海洋轿子前。
“县令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哈哈哈,耿大人,这有三百女子,你把他们带到吴贼营帐,交给卫疆,他们就会依约退兵,龙泉县也就安全了,顶在龙泉县上头的乌云散了,你也是功德一件啊!”
赖海洋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被抓来的百姓女子也有人听到。
竟然要把她们送给吴贼!
仿佛水倒入了油锅,顿时就蹭蹭地沸腾起来,对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轰得大家七荤八素,浑身血液被冻住了一般!
在人群当中,突然冲出了一个女人,手里握着剪刀,像是疯了一样,也不管眼前的刀枪,疯狂的冲上来。
“你们这些畜生,狗官,老娘要杀了你们!”
贺阳急忙回头一看,这个人正是花大娘,万花楼的鸨母,他不耐烦的摆摆手:“还不把这个疯婆子抓住!”
士兵们涌上来,花大娘破口大骂。
“贺阳,你在这个畜生,抢了老娘的钱,还要把老娘和楼里的姑娘送给吴贼,老娘变成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个臭不要脸的,活乌龟......王八蛋!”
花大娘豁出去了,使劲地叫嚷,贺阳气得脸色铁青。
“快,还不把她的臭嘴堵上,给我堵上!”
几个士兵按住了花大娘,揪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弓扇起了嘴巴子,脸蛋全都是掌印子。
“姓贺的,有本事杀了老娘,老娘死也不落在吴贼手里!”
“哼,晚了,你这个烂货正好服侍服侍吴贼吧。”
贺阳冷笑了一声,回头说道:“耿大人,县令大人命令都下了,事不宜迟,你赶快带着他们去吴贼军营吧。”
耿秋芳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的心里头一阵阵发毛,这几十妓院的女子还好,但其他二百多良家女子要真的送出去,只怕龙泉县的人都能把他的祖坟刨了!
幸好悬崖勒马,要不然……耿秋芳偷眼看了看身后王耕,还好妹夫人间清醒!他又看了一眼王耕身旁的人,急忙转过了头。
“县令大人有命,卑职一定照办,只是我还有点担心,吴贼究竟能不能说话算数,要是把人送出去,他们继续攻城,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耿秋芳哭丧着脸,说的有模有样,赖海洋也忍不住点点头,的确有这个风险。
“那耿大人,你有什么主意吗?”
耿秋芳眼睛低垂,避开了赖海洋直视的眼神,哭丧道:“县令大人,卑职赴汤蹈火自是在所不辞,但吴贼更看您的面子,若你亲自前往和吴贼商量好,只要他们真的离开,就把人送出去,以防吴贼反悔!”
贺阳一听,顿时瞪圆了眼睛,撇嘴说道:“耿大人,你这是什么主意,县令大人千金之躯,能轻易去吴贼营帐吗?”
“嘿嘿,贺阳,要是县令大人不能出城,你代他也行!要出吴贼几百人马能悄然出现县城外,不也有你贺家的功劳吗?”
贺阳眨巴眨巴眼睛,顿时没话了,卫疆从溪村拔营离开,就是从贺明身上搜到赖海洋的令牌,转道万安县,绕过溪村,伪装身份一夜急行军到了龙泉县西门。
而且他也有些担心吴贼收了钱和人反悔了。
赖海洋眉头紧锁,想了想一摆手把贺阳叫到了身边。
“老耿说的有点道理,我先出西门商量好,顺便看看怎么把令牌给要回来,留在吴贼手里怎么都是个把柄。”
贺阳点点头:“大人,你去见吴贼了,我该怎么办?”
“我给你留五十精兵,把耿秋芳盯住了,等我回来,立刻动手杀了他顶缸。”
“明白!”
赖海洋交代完了,又对着耿秋芳笑道:“耿大人,本官就听你的亲自出城,不过这西门可要看好了。”
“您放心吧,信不过卑职,不还有贺师爷吗!”
赖海洋点点头,城门吱呀呀大开,他带着一百手下鱼贯而出。
贺阳非常听赖海洋的话,他站到了耿秋芳的身旁,把耿秋芳紧紧看住了。八壹中文網
“耿大人,你当县丞也有年头了,想没想过退位让贤啊?”
耿秋芳微微一笑:“怎么?师爷有心思?你想当县丞,有功名或者功劳再说吧!”
“嘿嘿,不用着急了,功劳不就在眼前吗!”
贺阳话里有话,气氛顿时有些诡异,等了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场所有人身上都冒了冷汗,突然西城墙上有人跑了下来。
“耿大人、贺师爷,县令大人和吴贼谈好了,让咱们往外送人呢!”
贺阳长出了一口气,满脸的冷笑,三角眼闪烁着恶狼一样的光,手按在了腰刀上。阴测测的笑道:“耿大人,你也风光够了,该让给我了!”
耿秋芳吃惊的喊道:“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送你上西天!”
贺阳拔刀就向耿秋芳砍去,不过有人却比他的动作还快,从耿秋芳的左边蹿出一个人,手里的腰刀像是闪电一样,狠狠的刺在了贺阳的软肋,往下一压,就出了一道半尺多长的伤口,鲜血和内脏汩汩流淌。
贺阳还没有死透,嘴角抽动着,眼中也是不敢置信的光。
“你……你……”
“哈哈哈,杀人者纳兰拓也!”
腰刀猛地抽出,贺阳像是破麻袋一样摔在了青砖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