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来之前,这座小雀山是属于我的,可是,后来,你来了,打败了我,强占了这座小雀山,逼得我倒成了必须依附你,才有房子住的可怜虫!”
石开印怒骂着,情绪便是越来越激动,手中那把匕首,更是不住地挥舞着,一次又一次对准的都是木清河,对他的仇恨有多深,可见一斑,骂到伤心恼恨处,他甚至陡然向木清河又靠近了几步,用手中匕首敲点着木清河道:“从那时候开始,你我两人的处境,就掉了个个儿,你成了此地的主人,而我这个当主人的,反倒成了客居之人了!让住还是不让住,全凭你一句话,我倒丝毫做不得主,这就是你给我的好处了?看看吧,这可真是太大的好处,令我终生都不会忘记的!”
说完,又是大笑,发疯了似的,但他不会真的发疯,他的笑,其实只是一种发泄,而这一种发泄,之所以会产生,则完全是被压迫得太久的缘故。
“那你也不能杀了镇主啊!”
刀疤脸望着石开印,当他向着木清河陡然又靠近几步时,刀疤脸是又横挡在了木清河的跟前的,他在保护主人,但他却又清楚,如今的他,是没有这样的能耐的了,是以,他就想抬出背景了,企图只用话语,就吓退石开印,他道:“你想到了没有,若是你杀了镇主大人,你将在这大沙漠中毫无存身之地!”
“哦,真的是这样么?”石开印的笑声消减了一些,听到刀疤脸的讲说,他只是冷笑,那是不屑,他对刀疤脸的话,确实是完完全全不相信的。
“绝对是这样的。镇主是金城主亲自任命的地方长官,你若是杀了镇主,你想想,金城主会放过你么?”
刀疤脸被逼无奈,还真就急中生智了,接着缓和了语调,道:“石先生,如果你肯高抬贵手,我劝镇主既往不咎,不会对你今日的作为,做任何的报复,不仅如此,镇主还将把小雀山分与你一半,在属于你的那一半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就有这样的权利。不要说别的,哪怕就是你杀了人,小小不严的,咱们镇主也会给你兜着的!你看可好么?”
刀疤脸外表虽然阴狠,但却并不是呆头呆脑,相反,他的头脑其实是很灵活的,能够想到这样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在如此生死攸关的情境之下,没有过人的胆识与心魄,还有超级冷静的大脑,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是的,刀疤脸是在拿城主所颁布的法条做交易,为了换得木清河一条命,刀疤脸还真就是什么都不管了。
但是,却也必须承认,这样做,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在这么一种状况之下,只怕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只要能够行得通的话!
不要说刀疤脸,就是木清河,似乎也是从这个条件中,看到了一线生机,抬起了头,只管望着石开印,颇是有些期盼地看着他,是看他到底接不接受刀疤脸代表他给出的这么一个条件。
条件无疑是优厚的,但是,石开印会不会心动呢?
“也许会吧,他不都明说了,是我强占了他的地盘么?”木清河用眼睛望着石开印,心里却是继续地想道,“既然如此,我就把这地盘分一半给他,这也不是不能考虑的事情哪!”
“哼哼……”
石开印瞪起眼睛看着刀疤脸,见他在此刻,倒是表现得相当得真诚了,移过他那双冷得像冰的目光,望着他,而不同于以往,这次,他的目光中,是显露出了几分柔和的,但是,石开印却是并不相信这竟然会是真的,恰恰相反,他只以为这是刀疤脸所施的诡计,于是,他便自以为是地道:“说得简直比唱的还好听,但是,如果我竟会相信你这种鬼话,那么,我才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哩!”
“怎么这么说?”刀疤脸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道,他还再一次地表明,只要石开印能够放过木清河,他所许下的这些承诺,就一定是可以兑现的。
不料,石开印却是狂笑起来,而后,猛然止住笑声,喝问道:“刀疤脸,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我今天若是放过了这个木老贼,待你们伤好之日,便是我石开印的死亡之时!你们若是会放过我,鬼才相信!”
“你……”刀疤脸见石开印只是不信,心头恼怒,说真的,这一次,他还真就没打算这么去做,经历过这次受伤,他其实已经明白了,在这人世间,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为贵重的,所以,如果这次真能死里逃生,他还真就是不大计较这些得失了,而是会把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当作是顶头的一件大事,然而,石开印却并不肯信他,他虽然恼怒,但是,却也无法可想,要怪就怪自己以前骗人太多,以至于今日说了句实话,反倒都没人敢相信了!
“二位,做好准备,受死吧!”
石开印突然之间猛喝一声,道,他的那只右手,再次地举了上来,而那柄青红色真力包裹着的匕首,便是跟着再次地展现而出。
南边土坡之后的枯草丛里,柳思健浑身紧绷,深黄色真力波动开来,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冲出,营救木清河的准备。
“好吧,你就杀了我,报仇雪恨吧!不过,希望你能放过刀疤脸。”
木清河苦涩地一笑,说道,他将头转过去,面对刀疤脸,跟他说,对不起,因为,就算是他求石开印,他也是不会放过他的,只要刀疤脸还活着,他就是可以去沙心城告状的,那时,便可请求金十八派大兵来,为木清河报仇了。
而石开印显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木清河,跟你说实话吧,我本来是没想到那个柳思健竟然会有这么得厉害,居然能够打败你,我是做好了准备,要助他一臂之力的,只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我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石开印一脸的阴笑,他看着木清河,继而看向了刀疤脸,自鸣得意的神情,那是不消再说的,他是背叛了木清河,在他心里,这一天是迟早要到来的,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真正臣服过,木清河以为他臣服了,那只是木清河的一厢情愿,要怪就怪他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但却怪不他。
在木清河看来,石开印的这种作为,当然就是一种背叛,而且这种背叛,确确实实是让他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