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听得上了瘾,不说话了,全都看着他,听他说。
饭店老板则是惶恐而又用心地听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思健到底惹了多大的祸,能不能牵连到他,万一牵连到了,又会牵连多少?
“在哪里见到的?”有人忍不住问道。
“怎么就见到了,当时是个什么情景?”又有人问道。
黑胖大汉见人们重视,更来兴致了,一脸自豪的道:“我在章家林场当伐木工,这你们都知道。就是一个月前吧,我们大家正在干活,突然有人说章白虎来了。是来看砍下的树木的,从我们旁边走过去。他的妹妹,就是刚才那位姑娘,就走在章白虎的左边。我是站在一棵油松树的下边,她走得离我最近。我看得最清楚,绝对不会有错!”
听得众人一脸羡慕,看那模样,别说是跟刚才那位姑娘说话了,就是远远的看她一眼,那都是天底下最大的幸运!
黑胖大汉道:“从我们旁边走过去不多远,章白虎就叫她回家去。她玩兴正浓,便恳求她的哥哥让她多玩一会儿。求得不耐烦了,章白虎才答应了,让两个丫鬟陪着她在松树林下捡松果儿玩。远远的,还有几个大汉跟着,随时保护她们的安全!”
“你是不是跟上去,偷看人家了?了解得这么清楚!”西北角上坐着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不怀好意的问道。
黑胖大汉白了他一眼,嘿嘿一笑,道:“我倒是想去偷看哩!可我也得有那样的胆子啊!”说完,垂下了头去。
众人见他自己认熊,全都哈哈的笑了。
饭店老板最不希望的,就是黑胖大汉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只要是真的,万一章白虎来找他的麻烦,就是他的手下人来,那也不得了啊,闹一通,一打一砸,他这小饭店就别再开张了!
因此,他一直都在黑胖大汉的话里,寻找那位姑娘不是章白虎妹妹的证据。
还真别说,终于被他找到了。
等众人笑声弱下去,饭店老板便问道:“那么这一次,怎么就她一个人出来了?怎么就没有保镖了?所以,你大概说得不是真的吧!”
众人猛然醒悟,跟着纷纷附和问道:“是啊!是啊!”
黑胖大汉一时无语,想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总还是有那脑子相对来说转得比较快的,就道:“我觉得她应该是偷跑出来的!要不是这样的话,她犯不着戴斗笠,还要用那黑纱蒙住头脸!”
众人一听,又对,于是,又都附和道:“对呀!对呀!”便把头转过去看饭店老板,是在期待他做出解答。
但他解答不了,刚说了一个“这……”,便卡在那里,说不出话了。
如此一来,也就标志着饭店老板的怀疑,不能成立,众人仍旧认为那黑胖大汉说的是对的。
饭店老板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他的那颗心,还是只能悬着、忐忑着,甚至是恐惧着!
万一那位姑娘真是章白虎的妹妹,他可真是得罪不起的啊!
柳思健没有听众人的议论,回到厨房之后,乘大家眨眼的功夫,他往上一跳,化作一道金光,飞出了饭店。
他是要去寻那位姑娘,雷电戒指中的阴戒指,是他的冯玲儿的,怎么会戴在她的手指头上?一看就不会戴,不懂得戒指的用处,因为她是戴在了左手上。
男左女右,那枚阴戒指,是要女生戴的,而且一定要戴在右手的无名指上,才可以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
那位姑娘是向东方走了,柳思健亲眼看到了,便朝那里追。
追出去两里远,便发现她在一个泥人摊儿前,挑选各种各样、而又五彩斑斓的泥人儿。柳思健不搭理她,他所化作的那道金光,只是贴着大街北边的商铺的屋脊在飞。
此时处于闹市区,人口稠密,熙熙攘攘的,不好下手呀!
柳思健若是现出真身来,抱了她疾飞而去,就像绿衣先后两次那么抱他,是完全可以的。这位姑娘会点武功,柳思健是从她击打自己身体的力度上感觉出来的。
但武功再高强,终究无法与神通、法力相提并论。
所以,柳思健倒不是担心降服不了那位姑娘,而当街出丑。他所怕的是另一个更为无法逾越的因素:如果他抱起那位姑娘疾飞而去,他对得起冯玲儿吗?
他认为是对不起,他不愿意做对不起冯玲儿的任何事情,为了不做对不起冯玲儿的事情,他可以不把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子,放在眼里!
因此,他是绝对不会去抱那位姑娘的!
柳思健见那位姑娘,在买了一个泥人儿之后,向东,而后又向北去了,他便只管悄无声息地跟着。他在心里想道:“这姑娘莫不是要去近中镇?”
这个近中镇,当然不是近东镇西边的那个近中镇,而是近南镇北边的那个近中镇。
果然,出了小镇之后,她径直向北方的那条大土路上走去。
边走边跳的,还就是小女生心性,她的年纪也确实还很小,大概不超过十八岁的,因为一张称得上是俊俏的小脸儿上,还未脱去稚嫩之气。
她走得挺快,不一会儿间,离开小镇已经差不多有两三里地远了。
除她之外,路上再无行人。两边的柳树,枯残了叶片,预示着冬天即将到来。地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枯叶。
柳条多半光秃秃的了,这位姑娘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扬起了头,看柳树上,那儿的高枝上,立着一只斑鸠,在咕咕的叫。
但是,突然它扇起了翅膀,扑扑棱棱地飞走了。
它是不能不飞走,因为有一只金色的箭,正从南方向着它疾射而来。
斑鸠飞了,那金色的箭,便从那个树枝之上,飞过。转一个弯,下来,落在了那位姑娘面前,现出了真身。
柳思健,不错的,正是他。他立在距她两米之外的路上,正笑嘻嘻的看着她,不知为何,他突然不庄重起来。
对不起冯玲儿的事情,他不会做。但是,面对这么一个小女生,他却还是忍不住展露出了作为没长大的男生的顽劣的一面。
柳思健嘿嘿一笑,坏坏的望着这位姑娘,道:“小丫头,还叫不叫非礼呀?此处可是会有好多人来救你的哦!”
明明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别人,柳思健如此说,无疑是在逗她了,意思是:之前在饭店里,人多,一叫非礼,大家都站在了她这一边,而把他简直都快看做是一个淫贼了!
可是,现在,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你就是喊破喉咙,又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