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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之巅,一头黄牛拉着架木车,车上坐着言江、叶开然、闻媛、颛王东、风筝和望乡,黄牛脖子上挂着三个巴掌大的缩化版的小钟,与铃铛有明显区别,三个钟以不同的步调在鸣响,一个向人间播传,一个收揽世间期盼,还有一个一动不动,但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低沉的奏鸣一次。
底下的土地上无论住着哪一族生灵,听到那钟声后,定会朝天长鸣予以回应,就算开不了口,也一定敲盆打墙,再小的声音只要承载了期盼,就一定会被接收到。1
风筝大致判断出了伙伴们的实力修为,原本只有她和颛王东修行的是神魔丸,她如今已接近彧弃之境,而颛王东已达钟黎之境,而言江、闻媛以及叶开然本来自于世间各地,也拥有不同的修行方式,可是他们如今也选择修炼神魔丸了,言江修的是魔丸,这一点出乎风筝意料之外,更奇怪的是,叶开然和闻媛修的也都是魔丸,他们之所以选择修炼神魔丸,主要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天生自带能力,而越往修行高度发展,自身的能力就越显得凌驾于一切,索性不愿再修炼其他术式,而神魔丸修行方式最大的特点就是——能量的快速累积和术的不断进化,这也是均士魅队伍全员选择修炼神魔丸的原因,靠着自身拥有的能力,他们早就超越了同境界中,任何修行方式的修行者了,闻媛为钟黎之境,叶开然和言江均接近寡亡之境的水准。
至于望乡,他却没有迟迟没有作出选择,他心里似是有所顾虑,那个男人,修炼的可不是神魔丸,他....也必须要更强才行。
闻媛一路上都在让风筝讲述木子云和均士魅两帮人的故事,肚子里怕是有上万个问题。
“风筝姐,你说那个休兵可以控制和进化所有的兽?那我的小洁呢?不会也被控制了吧。”
闻洁乖巧的舔舐这闻媛的脸颊,似是在说着话。1
风筝问道:“小洁是什么兽种?”
“嗯....嗯...它是我出生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我一直不知道它是什么兽种,还是言江告诉我的,是什么来着?”
言江淡淡回道:“宇境兽。”
“哦对对对,是宇境兽。哎呀我也不懂啦,其实它就是我的妹妹啦。诶?你说那个均士魅能够腐化一切,还有毒?那不是遇见言江就完了吗?”
正此时,黄牛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收揽世间祈求和期盼之音的小钟快速鸣响起来,众人纷纷站起,看向了地面。只见底下黑压压一片魔气,数千黑影林立,而三个人类被围在其中,一人正疯狂地敲击自己的兵器。
叶开然两眼放光,乐道:“哟,大场面,哎?还有美女诶你们看,嘶....你们都别插手,小爷我速速登场!”
言江说道:“开然,先了解情况。”
“还用了解吗?多明显啊,失魂落魄的美人儿,被恶鬼们团团包围,小爷我英姿飒爽从天而降,几番乱战后,抱得美人儿归,要是美人儿一时感动要以身相许,诶?你们可都别劝啊。”
“呸,臭不要脸。”闻媛白了他一眼后,立刻从车中跳了出去,并抓住了闻洁的肚皮,主要是因为闻洁的腿太短了。闻洁两条肥大的耳朵成了翅膀,扑动着带着她快速落下。
“哟嚯......哟嚯....”闻媛兴冲冲地落进了魔气之中,并站到了那三人面前。定睛一看后,噗嗤一笑,对着天空喊道:“叶变态,你看走眼了,人家是公子哥,不是美人儿。”1
叶开然仔细打量了那美人儿,片刻后,连啐了好几口,恼气地坐了回去,说道:“没意思,我不玩了,你们解决吧。”
那是个长相清秀的公子哥,手中一把青锋剑,而另两个估计是他的护卫,也是穷途末路中看到了天空中的黄牛,听到了钟鸣声,这才拼命敲击兵器。
公子哥回过神后,立即朝着闻媛喊道:“言公子救我。”
“我可不是言江”闻媛说道。正说着,言江、颛王东、风筝和望乡落了下来,言江对那公子说道:“我是言江。”
“言公子救我!”公子哥立刻扑过来,本想跪下,却突然停住,许是犹豫了,终究没跪,却继续说道:“我是...我是陵游一族的后生,他们是鬼卿一族,今日偶遇追杀我至此,请言公子务必救我!”
“你说谎”颛王东一针见血地说道,“别在我面前耍花样,我能看透你的一切。”
“我....好...我说”公子哥说道,“我的确是陵游一族的弟子,但,我也是空竹国的皇子,我....”
还未说完,言江说道:“可以了,殿下莫要再多言,免生事端。”
“是的,孤身在外多有不便,请公子务必救我。”
空中落下一道鬼影,是个彧弃之境的强者,他打量了一番言江,随后问道:“喂!你是何人,是要管闲事吗?你知道他是谁?”
“我是言江。”言江平静地回道。
数千鬼卿修行者大惊失措,“什么!他是言江!”“言公子?是那个言公子吗?”“首领,不打了!”“不能得罪言江!”
那个首领也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言公子’?”
“我是言江”言江再次平淡道。
这下鬼卿修行者们更慌了,那首领低声道:“言...言公子,我们不想与您为敌,可...可是...”
言江一颔首,沉默了片刻,接着抬头,说道:“诸位应该都知晓他是谁,我不干预任何恩怨,但...他若出事,北边必乱,大战在所难免,鬼卿一族也势必会有死伤,不如诸位退去,就当没见过他吧。”
“这可不行”一鬼卿喊道,“为了引出这家伙,且抓捕他,你知道这废了我们多少心思!”
公子哥朝着那人喊道:“果然如此,皇...我家里,有你们的奸细!”
“既然你知道了,就更不能让你回去了!”
“言公子救我!”
“谁来都没有用!”
首领朝着那鬼卿大喊道:“放肆,别对言公子无礼!”
那鬼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紧落下来,向言公子跪拜道:“言....言公子,我一时冲动,您千万别生气。”
言江到此刻的仪容还是那般端庄,一身正气竟能压过空中所有魔气,他淡淡说:“请起,我未介意。我倒是有一主意,诸位放他离去,他归家之后,将你们人全部放回,并且给予你们足够满意的补偿,且当今日未见,如何?”
言江转过头,看向了公子哥,那公子哥面露难色,却还是只能点头,回道:“行,我绝不害家中奸细,并且,我给予补偿,满意为止。”
言江又看向首领,平静道:“你觉得如何。”他的声音没有带一点威逼的意思,可听话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言江正威严冷厉地盯着自己,等待着答案。
首领虽是千万个不愿,却还是只能点头道:“就听言公子的,只要补偿足够,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等”公子哥突然说道,“言公子,他们不是善人啊。”
言江回道:“善与不善,皆因私念所致,私念无罪。”
“可他们为了引我出来,在大唐元杀了三万人啊!”
一语既出,将氛围冷到了冰点,言江转回头来,声音已经变得威厉了,“当真?”
鬼卿族的修行者们此刻的内心真是如落冰窟,首领还想挣扎,却也无话可辨,公子哥说道:“当真!我用性命担保,您可以去大唐元看看,全死了,正是爱民心切,我才铤而走险啊!”
言江看向了首领,却没问,那首领已经不敢直视言江,而颛王东说道:“他说的是真的。”
言江点了下头,说道:“如此,我判定,你们有罪。”
他说完之后,鬼卿修行者们甚至都没有反驳,他们知道,反驳是没有用的,那家伙一旦认定有罪,谁来求情都没用。终于有一人大喊道:“拼了,咱们一起!”
接着所有人包括那首领都振呼道:“来啊!今日谁挡路都是死!”可说到底,只是凭此来给自己打气罢了,他们都知道,得罪言公子的下场。
言江威严道:“曦,裁决罪恶吧。”
话音刚落,天空中十个鬼卿修行者,包括那位首领,突然“反水”,开始疯狂地屠杀自己的同胞,这突然的变动,让本就强装镇定的鬼卿之人慌不择路。定睛一看,是闻洁扇动着大耳,正静静地盯着他们。
一鬼卿大喊道:“是那头猪!先杀那头猪。”
闻媛双手捂住嘴巴,憋得脸通红,怕是要笑死了,小洁倒没有生气,它四条比毛发长那么一点点的小短腿,在空中踩着小碎步,一点点挪动着身躯。
大量鬼卿冲向了小洁,可诡异的是,一旦有人接近,会立刻“反水”,杀向同胞,若是出现一个更强的修行者,那强大之人便会“反水”,永远有人接近闻洁,可永远无人能触碰到闻洁。
蓦的,数千鬼卿突然怔在了原地,他们陷入了极度的精神沉迷之中,颛王东抬起头来背着手,感知并操控着每一个人的精神状况,他一动念头,忽的,一片修行者崩溃大哭,又一动念头,一片修行者变得痴傻疯癫。
言江开口道:“阿东,不要侮辱对方。”
颛王东立刻收回手段,并回道:“好的。”他目光一冷,接着紧闭双眼,独一无二的精神力迸发,刹那间,七百多位鬼卿自尽,五百多位鬼卿彻底失智,不得不说,精神力的强大,超过术的定义,木子云或方天慕那般强大又如何,谁也不敢与颛王东直面相对。
天空的鬼卿窜动地再厉害,也没有一个去打言江的主意,而言江站在原地,淡然地看着一切。又有鬼卿将目光锁定在风筝和望乡身上,风筝有些犹豫,颛王东却对他说道:“风筝,我们已判决对方有罪,罪孽应当受到裁决,你已成为道人,更应懂得此理,放心,万物之平衡,言江已经想得透彻,他做的决定,从来没有错过。”
风筝听后,默默蹲下身体,而望乡站在了她身后,风筝的手指刚触碰到地面,蓦的,无数草木拔地而起,它们拥有灵魂,或贯穿,或绑缚....与大量鬼卿纠缠在一起,而望乡能力顿开,所有草木皱化,而被草木接触到的所有生灵,顿时失去了大量生机,一瞬间像老了数十岁,纷纷落下空中。
还是没有人去触碰言江,可那位首领却带着一帮鬼卿跪爬到了言江面前,他们不是贪生怕死,再不济,也有数十位至强者压阵。
那首领跪在言江面前,说道:“我们此意,并非认命,待会会动用全力,但我以鬼卿主长身份求您一件事,我们虽有罪,家族亦有罪,可孩子无罪啊,您不要怪罪于他们。”
言江威严正气道:“鬼卿知此事者,十五岁之上,十年内有罪,十五岁之下无罪。”
鬼卿众人大拜道:“多谢言公子!”“言公子,今日虽要拼个你死我活,但对您,我服!”
说罢,所有鬼卿飞到了高空,大量的气场叠加在一起,顿时产生了数道寡亡之境之息,寡亡之能具备王姿,而曦之众人,并无寡亡之境者,所以从此来看,已是输了。
正此时,黄牛车上,叶开然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看向天空嘁了一声,说道:“不见美人儿是真糟糕,不过....像这种时刻,不正是我叶大公子出场的时机吗?嘿嘿嘿...”他刻意做了几个小动作,引得所有人将目光都看向了他,接着,他如圣王登场,在空中做了不知多少姿势。
闻媛看着就烦,大喊道:“叶大变态自恋狂,要上就上,你装什么呀!”连闻洁都朝着叶开然吐舌头,做鬼脸,一脸嫌弃的模样。
“嘁,黄毛丫头。”
空中的鬼卿惊道:“叶开然?那家伙是叶开然啊!”
“哦?”叶开然对上空问道,“认识我?”
“谁特娘的不认识你!”
“奇怪了,我每次都是斩草除根呀,怎么还有人认识我?啊?难道是因为我的风流吗?”
“杀了他!”所有的寡亡之术落下,足够毁天灭地,风筝惊慌道:“怎么办,那种程度的攻击,连当初的游盛也不过如此吧。”
叶开然突然顶着能量术,插入了光芒之中,片刻后,空间发生了扭曲,万物像是被吸入了一个特殊的“点”,而且极快,十几息的功夫,天空中的所有可以被定义的“物”,全部消失了。叶开然落到黄牛车上,靠着边,向下问道:“喂,言江,走不走啊。”
“走”言江平静道。
“等等,言公子”公子哥又说道,“您可否护送我回都。”
“不必”言江飞回天空,并再说道:“公子小心,一路往北,莫要停。”
那黄牛再次驶入云霄,而那三人劫后余生,错愕地待在原地许久。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