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如是半是的抱怨、半是愤怒的这番话,段锦却冷冷一笑道:“唐如是,你若不是极阴体质,对爷修为有好处。你当我疗伤之后,还会让你沾爷身子一下?若不是当年皇兄来中原历练,被我那个窥视储君之位的,其他几个皇兄派人暗中下毒,被你师父所救才幸免于难。”
“你师父临终之时,又派人寄信于我皇兄与我。希望有朝一日,你遇到危险时,大理国能够给你提供庇护。你当我真的会容忍你这么一个人物,还是爷仇敌妻子的身份,进入英王府避难?若不是看你心中还有一丝善良,没有乱杀无辜之人,我又岂会容忍你留在英王府?”
“唐如是,你说的没错,看着自己丈夫每日流连于花丛,我的确是嫉妒,而且不是一般嫉妒。但我知道,他这一生注定不会单独,属于任何一个女人。更不是那个女人,单独能够应付得了。而且他待我如掌中宝,我自然会投桃报李。哪怕我也会嫉妒,哪怕我也会心不甘。”
“但我知道嫉妒要有限度,更要适合而止。他既然是我丈夫,我就会做一切对他有好处事情。如果你不是极阴体质的女子,可以在最短时日之内增加他的修为,让他去陇右可以多避免一些危险,你以为我会让你侍寝?唐如是,你是准备自己过去,还是我给你丢过去。”
段锦的回答,让唐如是目瞪口呆。在段锦的冰冷眼光之下,唐如是与蜀王的那个侍妾,也知道今儿如果不顺从一些,今儿这事很难善了。两个女人也知道,以段锦的身手,别看段锦现在挺着肚子,反应也相当的大。但两个人联手,还依旧不是段锦的对手。开玩笑,赫赫有名的大理国天南一帝,历经上百年而不衰段家传武学,又岂是那么容易相与的?在江湖上,大理段家之所以闻名,并非是段家在天南自立为帝,已经传承近百余年。而是段家的家传武学,在江湖上的赫赫声威。尤其段家的剑法,足以堪称百人敌。在大齐朝,若不是提段家武学,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大理国在那里。而段锦却恰恰是她这一辈段家子弟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一手段家剑法,不仅在天南武林闯下了第一高手的荣耀。即便在高手迭出的中原,也因为武功高强、姿色艳丽,而闯下了蛇女剑名号。更曾被好事者与当年昙花一现,只出现数年便消失不知去向的寒冰罗刹。并称为成为有史以来,武功最高两大女高手。世人大多并不知道,在段锦十余岁的时候,两个人便较量过。更并不清楚,眼下的蛇女剑,居然成了寒冰罗刹儿媳妇,还坏了寒冰罗刹的孙儿。蛇女剑,已经与那个曾经让江湖人畏惧无比,歪魔邪道更是连头都不敢露的寒冰罗刹,成了一家人。很多好事者,还年年都盼着两个人之间,能够来一场真正的对决。而这些事情,唐如是又岂会真的不知道?所以,在段锦面前,唐如是这位也算是高手的女人,老实得很。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迈步,走向了黄琼所在那间屋子。只是在刚要迈出门槛前,背后却是传来段锦接着,换上了再过去声音。接过段锦丢过来衣物的二女,看着手中那两块异常节约的布料。迟疑的抬着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段锦,那眼神似乎在说这也叫衣服?段锦没有看二女怪异的表情,而是淡淡的道:“因为你们的出身,他未必会对你们有兴趣,换上这个保险一些。在我这里换上在过去,我的丫鬟会帮你们穿。”
说罢,一挥手几个丫鬟、婆子走了过来,根本没有理会二人的挣扎,强行将二女身上的衣物,换成那几块节约到了极点的布料。被换上新衣服的二女,欲哭无泪的看着身上那身用料节省到几乎不能在节省。只有碗口大的布料,外加两根细带组成,什么都遮挡不住的所谓衣服。哪怕现场的都是女人,也是羞得满脸通红,拼命试图遮挡自己。只是这件只有两片碗底大小的布料,以及两根细带组成的东西,用料实在太节省了。无论她们怎么拼命,还是一样什么都遮不住。而段锦对于二女脸上的羞红,却是理都没有理。直接示意自己那几个丫鬟,将拼命遮挡自己,此时因为换上自己丢给衣服,而分外诱人的二女,送到黄琼的房间去。待二女不情愿的被送走后,段锦一手撑着额头,一手轻轻抚摸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良久。才走到黄琼屋子外,听着里面让人心跳的声音。却是微微一叹:“冤家,我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我们母子不求那些天大富贵,只求你此去陇右能够平平安安。”
“哪怕你此去陇右,又带回来一群莺莺燕燕。只要你心中,还有我们母子,我也都认了。我与孩子,都会在家中等你平安回来。希望这一夜,这几个极阴之女,能够对你有所帮助,可以增强一些你的内力。一旦出现万不得已的情况,也能保你安全归来。”
也许在别人的眼中,黄琼此去陇右,身边带着数万大军,不可能出现什么危险。可同样出身于天家的段锦却是知道,这种大军征战、两军对垒向来是不折手段的。正所谓明的不行、来暗的,暗的也不行便来阴的。别看黄琼是一军主帅,可未必真的是就是安全的。对于黄琼的身手,段锦虽说也很有信心。但是天外有天的道理,段锦还是很清楚的。黄琼的武功,虽说不能轻易暴露出来。可对于他可能面对的危险,武功自然是越高越好。在加上熟知黄琼在那面耐力惊人。所以,今儿段锦在白天与何瑶、林含烟商议之后。才逼着蜀王妃与那个侍妾,今儿晚上去给黄琼侍寝。若是刘氏二女不从的话,段锦不介意一样照办。哪怕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段锦心中的醋意早已翻了天。而段锦也怀了孕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醋性,随着肚子一同不断的在增长。自家姐妹倒还无所谓了。可当自己老公肉落别人手的时候,她心中不是一般的不舒服。不过到底是出身大理国皇室的女子,虽说拈酸吃醋的厉害,可该分清的事情轻重缓急,她还是分的清楚的。所以,才有了今儿晚上的这一幕。如果唐如是这位蜀王妃最后任然不低头,段锦恐怕会用上其他手段。又看了黄琼所在的那间屋子一眼后,段锦返回了自己的卧房。去自己卧房一侧的小佛堂,佛前敬上一炷香,又在身边丫鬟扶着之下,艰难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虔心祷告了良久才重新站起身来。看着面前冉冉升起的檀香静思良久。直到一炷香燃尽,又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段锦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又点燃一炷香后,轻声道:“皇兄,我答应你的事情也做到了,如今在佛爷那边,你对普安师太有所交待了。至于今后她的路该怎么走,只能靠她自己了。“我知道你没有与我说实话,所谓报答救命之恩只是其中一个借口罢了。那个普安师太其实是你在历练时,喜欢上的女子。只是你出身于皇室,而只能迎娶高家或是诸世候的女子为妻。不可能去迎娶一个江湖女子,作为大理国皇后,而注定你们无缘罢了。”
“你当初摆脱不了皇家子弟的命运,摆脱不了父皇母后对你的期待,摆脱不了太祖皇帝留下祖训对你的束缚。所以只能放弃了,你曾经以为自己无法放弃的东西。所谓的救命之恩,只不过是你爱屋及乌,或是心存内疚罢了。”
“所幸,我比你幸运了一些,遇到了一个爱我如命男人。哪怕他花心了一些,可对我却是真心实意。你妹妹现在过得还很幸福,你也要当舅舅了。听大夫说,我腹中的孩子是一个男孩。所以,我才被折腾的那么狠。可我更希望他像你一样,永远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
“只是我比你勇敢一些,敢于去挣脱那些束缚人的东西,遇到了这个男人。哪怕他比我还要小,但却给了妹子一个温暖的家。你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未来,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皇兄,你与父皇、母后,在佛爷那里过的怎么样,锦儿真的好想你们,真想回去看看你们。”
“可如今的大理国,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高家人不会放过我的,皇侄也不会放过我的。他虽是你儿子,可性子上却是像极了当年的太宗皇帝。当初,我不肯遵他的圣意逃到无量山,现在又来到了中原,成了英王侧妃,他恐怕今生都不会让我再踏入大理国一步了。”
“皇兄你知道吗?我这些日子经常梦到,小时候你从我牙牙学语开始,便将我抱在怀中,手把手教我读书、写字,习武、骑马、射箭。春天带着我去苍山踏青,看那漫山遍野开的绚烂之极的山茶花,还有那永远都不会消融的苍山雪。去洱海上泛舟,听洱海上渔舟晚唱。”
“母后经常埋怨你太宠我,尽教我那些男人才学的舞刀弄剑玩意,却从来不肯学一国公主该学的规矩、刺绣、女红,你总是宠溺微微笑着。只是造化弄人,谁也不曾想过,这一晃十年不到,你匆匆忙在位数年,跟随父皇、母后去了佛爷那里,而我却与你的儿子成了仇敌。”
段锦年幼时,因为正值大理国权利争斗最激烈之时,父皇忙于政务,无太多时间陪伴他。几乎是当年身为大理国太子,比她大了整整十八岁的嫡亲皇兄一手带大的。段锦的兄弟姐妹虽多,但也只有这个皇长兄与她,为当年大理国皇后的嫡子。而他的皇兄,对于母亲年以四旬,诞下的这个几乎与自己女儿一般大。更是自己唯一嫡亲的妹子,也是极其宠溺。甚至宠爱的程度,比一个做父亲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日无论再忙,也要看看自己这个妹妹。或是陪着她读一会书,或是陪着她练一会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