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了看身边的黄瑞枫,此时的刘虎虽说紧张,却还是相对镇定。因为更清楚的知道,自己今儿没有任何的退路。今儿,自己就算是拼了一身刮,也要护着黄瑞枫的安全。虽说形势很差,但刘虎依旧死死的握着手中的腰刀。在他看来如果当年这个娘们,一旦翻脸的话,只要能冲出就有办法。这辽阳城虽是北辽重兵之地,但也不是一丝缝隙都找不到的死地。
看着面前的易瑛,刘虎却是咬咬牙道:“易夫人说的这番话道理,虎自然是清楚的。若是换了其他地方,虎自然不敢与当年执掌密营的,赫赫有名的易掌使抗衡。若是少主子不在,虎自然会识识时务为俊杰。但今儿有少主子在,虎就算被夫人千刀万剐,也断然不会允许夫人伤害到少主子。少主子安,虎则安。若是有人想要伤害少主子,就先从虎的尸体上迈过去。”听到刘虎的话,易瑛却是呵呵一笑,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就好像身为大齐朝二等侍卫的刘虎,在如今她的眼中就有如土鸡瓦狗一般。易瑛看向自己蔑视的眼光,让刘虎极其的不忿。如果他还是当年京兆府那个流民,早就挥刀去与易瑛拼命了。可如今身边的黄瑞枫,再加上如今在张迁,还有杨继元、吕蒙正身边磨炼久了,也成熟了不少。早就不是当初鲁莽性子了。 虽说对易瑛蔑视的眼神,心中极其的不忿。但考虑到身边的黄瑞枫,他还是老实的忍了下来。哪怕脸上的表情,展现着内心之中极其的愤怒看,手将刀柄攥的咯吱、咯吱作响。只是相对于愤怒的刘虎,黄瑞枫却是表现的极其冷静。至于易瑛虽说看向刘虎时,嘴角原本就出现的轻蔑微笑,一直都没有褪去。不过目光偶尔在看向黄瑞枫的时候,神色却变得异常复杂。 而听到易瑛的冷笑,黄瑞枫却是轻轻的推开了面前的刘虎,却是躬身道:“我还年少,不知道夫人,当年与家父到底是什么关系。在来这里之前,也并不知道夫人与家母到底是何关系。不过听夫人的话,想必与家父母旧相识。家父母从来都没有,与我提起过夫人,更没有说过在北辽有故人。不知道夫人可否将闺名告知,等到再见到父母之后,一定为夫人转述。”
“昨儿在鹤野与英少爷一见如故,只是以为难得遇到一个投缘的人。却没有想到,在这远离中原千里之外辽阳府,还能遇到父母的故人,当真也算的上有缘千里来相会。看夫人年纪与家母差不多,英少与我又一见如故。只要夫人不嫌弃的话,我在此便托大一声,自称侄儿一句。侄儿在这里拜见夫人了。侄儿在辽阳府这段日子里面,还请夫人多多照顾才是。”
黄瑞枫的话,却是让易瑛淡淡的笑了笑:“你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见到我非但不怕,还在这里百般试探,想要摸我的底子。你这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这鬼心眼子倒是不少,与你那个爹倒是像了十足十。不过你小子这心眼子虽多,可在我这里,却还是太嫩了一些。若是换了你那位皇帝老子来,我也许还会打怵一些。可你小子,在我的眼中不过还是一个雏。”
“看你小子这个样子,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段锦的儿子。何瑶性子太憨厚,养不出你这个胆子的儿子,更教不出你这么一肚子的心眼。至于林婉清、朱杏儿那几个,不是我看不起他们。儿子倒是能生出来,可若是说教育,她们几个差的太远。至于林含烟倒是可以,不过当初他们两个遮遮掩掩。大齐皇帝,一个个又死要面子的很,绝对不会允许一些事情发生。”
“不是不能生,可在光明正大进宫之前,绝对不会生。儿子也许会有,但绝对不会有你这么大。你的年纪差不多,正是段锦与那个家伙你浓我浓的时候。除了段锦,我也想不出他身边的其他女人,会教出你这么一肚子心眼的儿子。那个女人,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则心高气傲的很,性子也极其的聪慧。又出身宫廷,心术自然也不差,也只有她能教出来。”
“你小子倒是胆大,给了一根杆子就能顺杆子往上爬。能屈能伸,这一点你比你那个老子,倒是强的多。不过,我虽说与你的父母有旧。但你小子就真不怕,我与你的父母是仇人?我虽说拿你老子与段锦没招,可对于自投罗网的你,却未必肯真的手下留情。将你直接一刀杀了,或是把你捆送到北辽官府?想必这北辽上下,对你这位大齐朝皇子,恐怕会有兴致的很。”
“实话与你说,我与你的父母的确有旧。不过,这个旧可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可以说是半个仇人。尤其是你的那位父皇,与我虽不能说仇深似海,但也可谓是苦大仇深。我当年在大齐纵横,一向都是我算计别人,从来没有人能够算计我。唯一吃瘪的便是在你父皇手中,倒霉在你母亲的手中。所以,你这个所谓套近乎的侄儿,对于我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好的作用。”
听到面前这个美妇人的话,黄瑞枫却是压根一点不相信。回头看了看,身边那个与自己皇帝老子,有着五六分相似英少爷。 并不知道当年经历。更不清楚面前这位夫人,这番话压根都是实话的他,对这位英夫人话并不是很相信。在他看来,若是真的是仇人,那么恐怕也就不会有这位英少爷了。更何况,还被教育的这么好,便是自己那些兄弟都没有几个比得上。 在对于自己那位皇帝老子,对付女人手段还是相当有自信的黄瑞枫看来,这位英夫人这番话,恐怕更多的是因爱生恨罢了。相对于心中胡乱猜想的黄瑞枫,坐在他对面一把椅子上,看着黄瑞枫越看,与段锦越有几分神似的脸。当初在郑州,与段锦多少有过一些交往。对段锦表面上看似平和,但实则因为出身王室,内心极其心高气傲性格,多少有一些了解的她。 不由的心中,多少升起一番感慨。虽说这些年,也从自己那个师弟哪里,断断续续的也知道黄琼一些消息。也知道,段锦成了黄琼的先是妾,后成了侧妃,最后做到贵妃。但她却一直有些想不明白,当初那位蛇女剑可谓是心高气傲。哪怕都被逼着躲到中原避祸了,也没有放下骨子里面的傲气。怎么就会留在那个比她小的人身边,先是做了一个连名分都没有小妾。 后面有了名分,可即便是坐到了贵妃,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妾。还给他诞下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而从这个表现来看,恐怕段锦在他身上没有少费心血。哪怕早就知道这些事情,易瑛却是依旧搞不懂,她是怎么能够放下高傲架子的?想起那些年的往事,易瑛却是感慨道:“我与你母亲,倒是认识的更早一些。当年她那个满身傲气,我还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嫁人。”
“我当真是没有想到,当初性子傲成那个样子的大理国长公主,天南武林赫赫有名的蛇女剑,最终也跟了他,还为了他生了儿子。放心,我虽说对你那位皇帝老子,心中有一些恨意。但对你母亲,我还是有些佩服的。你既然是段锦的儿子,就算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也不会将你怎么样。你母亲当年虽说杀了我的顶头上司,便是就连我几乎都差一点死在她的手上。”
“但对她,我却依旧对她恨不起来。更何况,我们这些做长辈之间的恩恩怨怨,与你们这些小辈没有什么关系。我易瑛虽说当年做了不少的暗杀一类事情,可为人还算是坦荡。我即便是在恨你那位皇帝老子,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在辽阳府这段时日,大可以在这里安心住着。大可以住到你自己决定滚蛋为止。而在我这里,满辽阳府就没有人敢将你们怎么样。”
“不过,这段日子,皇太子与元妃母子眼下也在辽阳府,就住在这宫中。你小子最好收敛一些,别给我找麻烦。我虽说不怕辽人皇帝,更不怕什么皇太子。但这里毕竟是辽人地盘,我也不想因为你小子,招惹上麻烦。看好你这个,这么多年冲动没改的侍卫。至于其他有什么需要,你与昊儿说便是了。接下来你们自便吧。我没有太大的兴趣,陪你这个小子扯淡了。”
说罢,又看了刘虎一眼转身离开,将这间暖堂留给了两个人。在易瑛离开之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通过易瑛与刘虎的对话,黄瑞枫现在已经看明白了。不仅那位英夫人,是自己那位皇帝老子的老情人,面前这位英少爷,恐怕还是自己兄长。只是那位英夫人自己没有主动揭开这个秘密,黄瑞枫也没有将这个,恐怕在场人如今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主动挑出来。 黄瑞枫没有挑破,同样也看出来的某些东西的刘虎,压根就不想挑破。更不想,易瑛那个恶毒的女人,在与黄琼有什么瓜葛。哪怕面前这位英少爷,十有八九也是陛下的骨血,他也不想明说。更至于这位并不知道详情的英少爷,虽说听的一头雾水。但从母亲与黄瑞枫,还有刘虎两个人的对话,却是也大致猜测出了一些什么。尤其是,他昨儿便看得出来黄瑞枫。 虽说眼下又黑又瘦,可在神色上,却是与自己有三分相似。否则,身为商贾大家出身,按理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岂会随意插手这件事情?就是因为在见到黄瑞枫第一眼,他就觉得面前这个少年,莫名有一种熟悉感,甚至给了他一种亲近的感觉。所以,他才横插了一杠子,将黄瑞枫几个人从麻烦之中解脱出来。而母亲刚刚那番话中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 黄瑞枫不仅是大齐朝的皇子,而且其母与母亲还是旧识。再想起,母亲与那个刘侍卫的对话。再加上面前的这小子,与自己有几分神似的外貌。他隐隐的感觉到,黄瑞枫的父亲,也就是大齐朝的那位皇帝,与自己有着非一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