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扬一人一骑保持每天六百里以上的行进速度,于第九天来到帝国南部的乔国,这里距离南山贼的地盘只剩下四天的路程。
他觉得定休息一下,在乔国穆阳镇外的客栈住下。
客栈的生意不太好,老板负责后厨掌勺,老板娘负责柜台,二十岁出头的外甥充当店小二和杂役,典型的“家族企业”,偌大的客栈里只有他这一个客人。
老板娘把一壶酒送到叶云扬的面前,说:“客官喝杯酒暖暖身子吧,虽说咱们南方的冬天比北方暖和一些,但临近年关天气阴冷,喝点儿酒能起到活血的作用,对身体好。”
“多谢老板娘。”叶云扬接过酒壶,顺便问:“怎么你们这里的生意如此冷清?”
老板娘回答说:“临近年关,大家都忙着回家和家人团聚,所以住店和吃饭的人会少一些,过了年情况会好很多。”
“原来是这样。”叶云扬点点头。
老板娘问:“客官是从北边来的吧,一路上可有什么见闻?”
在进入乔国境内之后,叶云扬不再冒充三级祭司,而是恢复自己原本的身份,这里距离帝都和东平国有数千里之遥,可以确保没人认识他,再一直以三级祭司的身份出现,对成功打入南山贼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他回答说:“也没什么特别的见闻,就是路过越国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调动军队,据说是为围剿南山贼做准备。”
老板娘眉头一皱:“越国在调动军队?”
“是啊,老板娘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叶云扬反问。
老板娘摆摆手说:“客官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觉得为什么是越国来剿匪,而不是皇帝派出的大汉军队。”
叶云扬又问:“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大汉军队比诸侯国的军队更厉害,如果是让诸侯国负责剿贼,再有一百年也灭不了南山贼。”老板娘笑着说。
“咱们这里遭到过南山贼的袭扰吗?”他继续问。
老板娘摇摇头:“很长时间没有过了,听老人们说百年前这里经历过一次南山贼的洗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杀死数千名无辜的老百姓,还掳走了好几万人回去当奴隶呢。”
这时店小二在门口喊:“舅妈你来帮我一下,我一个人抬不动整捆的草料,没法给客官的坐骑喂食。”
老板娘语带嫌弃的说:“你就是个吃货,一捆草料不过百十斤重,竟然都搬不动,真是想不明白你舅舅怎么会让你过来帮忙。”
老板娘快步走出去,叶云扬眉毛一挑,蹑手蹑脚的跟过去。
从踏入这家店的第一步起,他就察觉到这里的气愤不对,首先是客栈的选址很有问题,往东两里便是热闹的穆阳镇,可他们偏偏要把店开在荒郊野外,开店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这里连个人影子都见不到,喝西北风还差不多。
其次,老板和老帮娘总是向他打听北边的事情,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可是一旦听到与军队有关的事情,马上会变得重视起来。
还有那个充当店小二和杂役家伙,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这样的人根本做不到安分守己,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当个小二。
远远的,他看见小二和老板娘抬着一捆草料走进马棚,他不动声色的来到马棚另一边,将耳朵贴在木制墙壁上,很快听到里面打情骂俏的声音:“死鬼,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大白天的当着客人的面也敢把我叫出来的厮混,就不怕被你舅舅发现?”
外甥一边用嘴啃着舅妈的脸和脖子,一边说:“他就是榆木疙瘩,只知道跟客人打听军情,然后送到香主那边,怎么可能知道你我私通的事情……想死我了,别闲着快脱衣服啊,咱们抓紧时间来一下。”
“你是属狗的,昨天晚上就偷偷来了两次,今天又要!早晚得被你舅舅发现,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嘿嘿,简单啊,手起刀落把他做掉,然后去跟香主说他是被客人杀死的……话说这个客官的马不错,是咱们南方极少见的高头大马,而且他看起来像是有钱人,不如你去跟舅舅商量一下,咱们把他做掉然后分钱。”
“合适吗?我们的任务是尽可能的打探消息,不是开黑店。”
“南山贼开的店敢说不是黑店吗,反正咱们这里又没什么生意,香主给的那点儿钱都不够塞牙缝的,不想办法捞点儿外快会被饿死的。”
男女媾和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叶云扬不动声色的返回前厅。
几分钟后,头发微乱的老板娘走进来,脸上还带着些许春-情,尽量用正常的语调说:“您的马已经喂上了,用的是最好的草料,客官尽管放心。”
“多谢老板娘。”他语气平静的说。
老板娘走向后厨,几分钟后又端着一壶酒过来,笑着说:“这是我们当家的送你的酒,您可一定要笑纳啊。”
叶云扬端起之前的酒壶说:“刚才你送的还没喝完呢。”
“天气如此阴冷,多喝点儿有好处的。”老板娘将酒壶放下,说:“这一壶是温过的酒,比前一壶的味道更好。”
叶云扬能想到,她刚才进后厨是为了情夫的提议,肯定已经跟丈夫达成一致,所以这壶酒绝对是加了料的。
上次的投毒事件让他对百毒不侵的信心大增,相信这种村野小店是拿不出顶级毒药的,喝下去肯定没问,既然对方盛情送酒,不喝太不给面子。
“多谢老板娘,在下就不客气了。”他端起刚送来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老板娘嘴角上扬,这一幕被小二看到,脸上也露出笑容。
十几分钟后,叶云扬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站起来说:“连日赶路,我有点儿困倦,先回房休息了。”
“客官慢走。”老板娘等他走后马上叫来丈夫和外甥,三人脸上是相同的狞笑,外甥手里拎着一把尖刀,说:“舅舅的秘药果然霸道,那小子很快就会昏睡不醒,一会儿我负责冲进去抹脖子,但咱们要说好,他的那匹马归我。”
舅舅很大方的说:“没问题,不过分钱的时候你得拿最少的一份儿。”
外甥心中不服,但是看到舅妈之后,回想起她在自己下面婉转承欢的画面,心里平衡了许多,点头说:“好吧,我拿最少的一份儿。”
又等了半个小时,外甥拿着尖刀轻手轻脚的走进客房,保险起见他没有点灯,而是抹黑走向床榻。
突然,他觉得四肢僵硬,紧接着全身的力气被抽空,然后便丧失意识晕倒在地。他只有启灵境认墨期的等级,随便两张一级符箓就搞定了。
外面,夫妻二人左等右等不见外甥出来,老板眼眉一挑:“不好,那小子一定是在偷偷翻找客人的行礼,想要独吞财物。”
“不会吧?”老板娘说。
“怎么不会,我是他舅舅,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吗?别看他年龄小,什么事儿都敢干,我得过去看看。免得好处都被他一个人占了。”老板快步离开。
老板娘瞄了一眼丈夫的背影,小声哼道:“你当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否则也不会被蒙在鼓里半个月,都没发觉我们天天偷情。”
早在外甥来当小二的第一天,他们两人就搞在一起了。
老板轻轻推开房门,尽量不让它发出任何声响,抓贼抓赃,只有当场抓-住外甥私吞财物,他才能义正言辞的把财物据为己有。
同样是抹黑走进来,同样是先感觉到四肢僵硬,然后丧失体力,最后倒在地上。
几分钟后,老板娘也叶云扬用同样的方式制伏,他将三人绑在外厅,一人一瓢冷水泼在脸上,三人同时睁开眼睛。
叶云扬故意把老板娘和外甥绑在一起,而且让他们摆出一个很暧昧的姿势,脑门儿上一片绿的老板被单独捆在柱子上。
搞清楚状况之后,三人脸上是同样的恐惧,外甥用哆哆嗦嗦的语调问:“你……你明明喝了加料的酒,为什么没有昏睡过去?”
叶云扬笑了:“就你们那点儿小伎俩,还想跟我斗法吗?知不知道为什么把你俩绑在一起,真以为你们之间的那点儿事没人知道,不想说说天黑前你俩在马棚里干了什么吗?”
老板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俩,叶云扬摇头:“算了,估计你俩是没脸说出来的,还是我帮你们说吧,这两个人在马棚里偷情,并且商量着下毒害我,作为他们的丈夫和舅舅,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老板怒目圆睁:“你们……你们竟然背着我做苟且之事!”
老板娘低着头没脸见人,外甥则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那是因为你不行,无法满足舅妈的要求,她亲口跟我说过,说我比你厉害三倍都不止!”
老板气的哇哇直叫,叶云扬一巴掌扇过去:“你有什么资格生气,自己的老婆和外甥都管不住,不如死了算了。你们之间的脏事儿我不愿意管,咱们来聊聊另外一件事吧,把你们对南山贼知道的一切告诉我,谁说的最多最全,我就放了谁,反之必死无疑。”
老板脸上的怒色变成了狞笑,说:“狗男女,你俩都是我带着成为南山贼的,特别是你这个臭小子,到现在不过半个月而已,只知道一个从未谋面的香主的名字,其他的一无所知,怎么跟我比啊!等我恢复了自由,第一个先杀你,然后再杀那个臭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