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后,他依旧烦恼焦虑,还迁怒于城内其他官员。
这个张开峰不但是筑基境中期的强者,还生财有道,懂得人情世故。
若不是看在平时对自己孝敬颇多的份上,凭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不会见他的。
赵公明面前是一座香炉,淡淡的香气不断从中传出,这会让他烦躁的心境踏实一些。
香炉里的夜来香快要燃尽了,他刚要起身,想亲手添香。
身后却传来一道哭腔:
“赵城主,大祸临头了,您怎么还有雅兴品香?”
赵公明不得不将香薰放下,转过头,看见扶在门框的中年男子,面如蜡色,形色枯槁,仿佛刚刚得了一场大病。
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张开峰吗?
怎么混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他询问道:“张老板,看你状况很不妙的样子,发生什么大事了?快进屋坐下说话。”
一个筑基境初阶的修仙者,是弥安城的中坚力量,有必要拉拢。
张开峰小心翼翼坐在藤椅上,屁股只搭边两寸,神色悲戚道:
“赵城主,出大事了!”
“出了什么大事,让你张老板如此狼狈?”赵公明未看出眼前之人丹田已碎,仍在玩笑似的作答。
张开峰神色激动,“弥安城里,有魔道中人!”
赵公明顿时瞳孔紧缩,运起元力在面前男人的身体扫视。
居然未感受到任何元力波动!
他沉声道:“你的境界呢?”
张开峰面带悲怆,一脸愤恨:“我的丹田被那个魔头废掉了,他还屠戮了龙兴阁多名下属,您可要给我们报仇啊!”
那八人明明是他所杀,此时却嫁祸给王辰。
赵公明凝声问道: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张开峰哭诉道:“那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粗布衣衫,本以为他是修仙者,我便善意款待。”
“没想到他却是个魔头,体内没有任何元力波动,出手却辛辣至极,不知用什么魔道手段,随手便废了我的丹田!”
修仙者通过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转化为体内元力,才有仙家手段。
可那人体内无元力波动,是从哪里得来的力量?
必是魔道无疑!
张开峰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将袋子打开后,露出耀眼的灵光。
是灵气珠!
吸收灵气珠中的灵气,要比从天地中吸取灵气的速度快两倍!
这才是修仙者之间的硬通货。
赵公明不动声色,轻声问道:“张老板,你这是做什么?”
张开峰将一大袋灵力珠推到赵公明面前,悲戚道:
“赵城主,这是我所有的灵力珠,我要这些已经没有半分用处,只求城主收下,帮我报仇雪恨!”
赵公明剑眉倒竖,一掌将桌子拍碎。
桌子上的香炉掉落在地上,洒了一地香灰。
可一袋子灵力珠却被他稳稳接住,隐在身后。
下一瞬袋子便消失不见。
张开峰面容失色,看着赵公明手上戴着的戒指。
居然是储物戒!
这种储物性质的法宝,附带异空间,法宝的主人能凭自己的意志将外物收入或放出,非常方便。
可价格不菲。
张开峰虽然是龙兴阁的老板,是弥安城数一数二的富豪,却仍然没有一只储物戒。
赵公明居然有如此法宝!
紧接着,赵公明怒喝道:
“魔道居然如此猖狂,居然在遴选考试即将开始之际,到城内撒野,我怎能饶他!”
他走到窗户旁,将窗户打开,运起元力,汇集于咽喉,“诛魔卫何在?!”
城主府中,数十道人影凭空蹿出。
顷刻间,站立在赵公明面前,皆身着天青色衣袍,上面绣着白云,一脸精明强悍之色,杀气腾腾。
张开峰喃喃道:“青天白云服,莫非是天璇宫的诛魔卫?”
赵公明微笑的拱拱手,与诛魔卫见礼,一边朗声道:
“不错,这正是我天璇宫的诛魔卫,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魔头在天璇宫眼皮底下存活!”
他作为弥安城城主的同时,也兼任弥安城诛魔卫的队长。
诛魔卫共有三十六人,合天罡之数,皆是筑基境强者!
他们三十六人合练一个阵法,名叫天罡诛魔阵。
此阵乃是天璇宫数一数二的护山大阵,三十六人若是将敌人围入阵中,可互相借力,就算是金丹境强者,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这仅是三十六人组成的小阵,在天璇宫中,更是有由三万六千名弟子组成的天罡诛魔阵。
那才是名副其实的护山大阵!
他们平日里只管潜心修炼,只在辖区内有魔道中人,或者出现其他强大敌人时才会出现迎敌。
这也是赵公明最强大的底牌!
赵公明朗声道:“又有魔道贼人在我弥安城出现,此人实力强劲,又公然伤人,这是在挑衅我天璇宫,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杀!杀!”
三十六人齐声怒吼,杀气腾腾,将张开峰看的呆了。
赵公明满意地点点头,笑道:
“张老板,你看我这诛魔卫,能否应对的了那贼人?”
张开峰恭声道:“诛魔卫名不虚传,那小小魔道贼子必将引颈就戮!”
他的眼睛一转,又提议道:
“赵城主,我听那魔道贼子说,他是来弥安城看遴选考试热闹的,不如在考试现场安排好人手,只等那贼子一头撞进来,诛魔卫便现身将其合力斩杀!”
赵公明略作沉吟,“那魔道贼子果真那般说?”
张开峰信誓旦旦,“千真万确,那魔道贼子行事乖张,不会说谎。”
赵公明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在考场等候,给那贼子来个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说来容易。
可就怕瓮是脆皮纸壳所做,而鳖确是玄武在世!
一个诛魔卫站出来,向张开峰询问道:
“那魔头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张开峰想了想,道:
“此人是十六七岁少年的样子,一身粗布常服,魔气滔天,一眼便能认出!”
诛魔卫摇头道:“这种人实在太多了,他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
张开峰苦苦思索着与少年相见时的场景,脑袋里灵光一闪:
“他好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