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打开箱子,一道刺眼的精光射出,箱子里面摆满了白花花的银元宝。
他面带欣喜道:“余庄主真是厚道人,还麻烦找两个人帮我搬下去,在下搬不动如此多的银子。”
余郁菊怒道:“嘿!你还真当这钱是你的了?我看你有钱挣没命花!”
说完,抡起螺纹点钢枪朝年轻男子头上砸去。
少年转身闪开,钢枪擦肩而过。
这一枪,未砸到人头,却将一面茶几砸的粉碎。
四个家丁纷纷抡起鬼头刀,对着年轻男子猛砍下去。
王辰叹息道:“做好人真难。”
身形如同泥鳅一般滑过,躲过所有刀锋,以极快的速度在四人身侧游走一圈,紧接着笑着拍了拍手:“倒也,倒也!”
四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应声倒地,七窍流血,已是毙命!
咕嘟。
余氏父子皆咽了一口口水,转身就要跑向窗口,企图逃生。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下一刹那,二人皆飘在空中,紧接着,身后如同存在一道漩涡,将二人朝后吸去。
余氏父子被转个身,脖颈各被一只手牢牢掐住,提在半空中。
二人面色由白变红,再变为淡紫色,瞳孔中映着年轻男子恶魔般的微笑。
二人连连蹬腿,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王辰,你疯了吗?你要干什么?!”
房门处,传来一道少女撕心裂肺的尖叫。
王辰未回头,却已听出少女的身份,正是余有德之女,余郁菊之妹,余海棠!
他冷声道:“他俩要对我干什么,我就要对他俩干什么。”
手下力道丝毫不见减弱,余氏父子已经连翻白眼,呼吸滞涩。
余海棠跑过去,哭喊着推搡王辰,自己却反而摔在地上。
翻起身来,两道清泪夺眶而出,绝望道:“王辰,你为什么要杀我爹和我哥?”
王辰冷冷道:“你爹和你哥为了夺走本属于我的遴选名额,要杀我在先,难道我任由宰割?”
少女呆住了,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她看到地上家丁的尸体,以及手中的鬼头刀。
爹重利益,哥哥一心想修仙。
余海棠已经完全相信少年所说。
她轻咬嘴唇,凝声道:“王辰哥,你还欠我两件事,还作数吗?”
此言一出,王辰愕然,随后略作叹息道:“当然作数,我答应女人的事,从来不会反悔。”
余海棠面露激动之色,连忙道:“我的第二件事,你马上放了我爹和我哥!”
少年点点头,果真松开手,余氏父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连声咳嗽,面露痛苦。
少女哭喊着上前,扶起父亲和兄长。
不管如何,在她心里,她就是爹的掌上明珠,是哥哥宠溺娇惯的妹妹。
王辰冷冷道:“我就要走了,还剩一件事,也一并提了罢!”
余海棠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神色坚毅:
“最后一件事,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草长莺飞,青春萌动之时,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王辰不是少年,他本是男人。
或许是重生后身体原主意识尚存的缘故,亦或许是他憧憬爱情的原因。
王辰的心颤了一下。
纵身一跃,从窗口飞出,如同一只孤鸿。
背后,是少女痴痴的目光。
王辰飞出院落后,朝着大黑山一路飞奔。
洞天诀第一层气息完全释放出来,脚步动若雷霆,所踩中的巨石,皆化为齑粉。
群鸦受惊,哇哇直叫,纷纷飞到天上,遮蔽住洁白圆月。
在大黑山作威作福的豹子窜上了树,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面前一棵古树拦路,少年并未绕路,而是干脆撞将上去。
“咔嚓!”
古树中间出现一个人形的孔洞。
少年毫发无伤,继续朝山顶冲去。
到达山顶,仿佛距离圆月更近了几分。
王辰喜欢月亮,更确切的说,他喜欢孤寂的感觉。
前世,他便一路攀爬,目的便是身前无人。
他也确实做到了,成为了江湖皇帝,少林的方丈,武当的掌门哪一个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可高处不胜寒。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那个名叫余海棠的少女就在身边。
若是前世,他大可以将余氏父子杀掉,将余海棠占为己有。
可今生,他心态已变,就算心中仍喜欢余海棠,但是有余氏父子要杀他在先,他欲反杀余氏父子在后。
所以他此生绝无可能和余海棠好上。
换作是你是余海棠,你的父兄与喜欢的人互相想杀害对方,你还会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王辰两世为人,又经方才风波,此时明月当空,内心百感交集,忍不住吟诗一首:
“圆月虽有残缺时,残月复圆不会迟。
前世为魔今做人,谁能教我值不值?”
心情激荡之下,体内一股真气上涌,直突头顶百会穴。
未有任何滞涩感,真气直接冲破百会穴。
竟然在情绪激动之下,直接突破至洞天决第二层:
真气充盈破百会,身陷重围亦无畏!
王辰脑海中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真气充盈在头颅各大穴位,顿时耳清目明,已经可以听到几百米外的蝉叫。
以及,身后二十米山石后面的心跳!
他冷哼一声:“看来有雅兴观月者绝非我一人,只是阁下一直躲在石后,意欲何为?”
一块山石后,走出一个青衣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被发现后最初一脸惊疑,随后赔笑道:
“老弟勿恼,我和老弟皆是观月景的同道中人,方才老弟吟诗,在下也绝非有意偷听。”
王辰淡淡道:“我不善作诗,刚才只是我一番感慨,阁下有何见解?”
青衣男子一本正经道:
“吟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吟了。”
这番话,打了王辰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分不清是褒奖还是贬低。
随后,他立刻想通了青衣男子的意思,顿时哈哈大笑。
前世,他也时常诗兴大发,却从来没有人站出来说他诗作的不好。
今天第一次有人当面直言不讳,他并不恼怒,反而觉得非常舒服。
他很高兴,想认青衣男子做异世中第一个朋友。
王辰笑道:“既然吟的好,那我以后更得多吟才是。”
青衣人神情一愣,随后手里多出一个酒壶,叹气道:
“也罢,月色美好,阁下的诗正好拿来下酒。”
他打开壶盖,朝嘴里倒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