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绥就要了只野公鸡,其他一概不要,把野公鸡扔进关鸡的院子里,一时间所有的母鸡都躁动了。
母鸡:哪里来的大帅比!这肌肉真够野的!
脚边的便宜儿子黄包高兴得咯咯咯,李绥扶着媳妇的腰慢慢回房。
一夜温言软语,可把李绥累坏了。
大壮准备在地里再种一波蔬菜,顺带就把娘和妹妹带过来陪陪大嫂。
李绥进山的这几日,都是李大娘过来帮忙照顾媳妇。
李大娘已经做好了早饭,丽丽和媳妇正在翻花绳,黄包在一旁心心念念上手。
李绥洗漱完,来到堂屋,朗声喊了一句:“干娘,大壮呢?吃饭了没?”
李大娘洗了把手,才上桌,提起自己的儿子,一脸的郁闷,她说道:“正在地里种菜呢,他说不想吃。”
种菜?
不想吃饭?
这可不行!
李绥夹了菜,端着碗就出门找大壮了。
此时的大壮弯着腰正在和一块土疙瘩死磕,在李绥心里大壮就是自己需要关心的弟弟,现在弟弟有难题,李绥肯定不会视而不见。
“准备种点什么?”
大壮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绥哥来了,看到绥哥他还是开心的,他说道:“种点白萝卜,香菜,白菜,生姜,小葱,大蒜之类的。”
这些菜两到三个月就能收割,到时候大雪天也不愁没绿叶子吃了。
李绥心想自己也应该种点,于是他点点头,问大壮:“你想种菜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真跟我回家吃点,我有好东西送你。
大壮执拗起来死犟死犟的,但李绥的话他百分百听,其实也是习惯了,毕竟在打仗的时候,不听长官的命令,不是战死沙场,就是不服从军令会被处以绞刑。
吃过饭后,好一阵谈心,大壮才说出自己的烦恼,“我不想再相看了,真的很麻烦,很烦躁,很尴尬。”
大壮和李绥一样不是个任由别人摆布的性子,就算那人是自己的亲娘!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李绥拍了拍大壮的肩膀,说道“干娘那里我去给你说,不过找媳妇的事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早点成家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随着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如果自己一直单着,娘肯定不会不管的,就算绥哥出马都不会有用。
想到未来的日子都会被娘压在家里相看女孩,大壮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哥,去山上打带上我吧!”
李绥勉强点点头,现在他有点嫌弃大壮对找媳妇不上心,还要靠干娘来操心。
大壮在堂屋里说自己的烦恼,殊不知李大娘在后院拉着柳文玉的手,吐槽儿子还没长大,像个孩子一样不想承担家庭的责任。
谁知道李大娘的焦虑传给了柳文玉,以后的日子里一门心思钻到红娘里头,可李大娘真的只是想吐槽一下而已啊!
大壮跟着李绥他们进了两趟山,就发现山上的温度比山下的温度低太多了,晚上不穿两件棉服都不行!
以前有句老话,大旱后必有大寒。
不会真的应了那句老话吧!
李炳家里那十八个小子个个能干,家里的柴火从来就没让李炳和李斟操心过。
存着未雨绸缪的心思,李绥几人决定多屯点柴火在家。
既然要囤柴火,那肯定要多屯点耐烧的大柴禾。
李绥跟村长提了一嘴,至于村长会怎么做,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山上的柴火多得很,只要用心捡,要多少有多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崔沁沁和牛犇的婚期将近。
嫁给牛犇以后,崔沁沁自然是要随着牛犇去镇上,牛犇还在书院念书,两家商议决定合伙给小两口在镇上买个清净的院子,不过要在两个小的结婚以后再买。
崔沁沁在结婚前一天,哭得不能自已。
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身旁没有小辈照顾就算了,还要需要他们照顾幼弟。
她真的不希望现在就成婚!
为何就不多留她两年,牛犇都答应她了!
沁沁就是自己的心头肉,村长夫人怎么可能不为她打算。
只不过有些话不能对沁沁说,等沁沁以后做了母亲,她肯定就会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村长夫人的背看起来更坨了,村长就在门外等她,两人回房熄灯以后,抱在一起哭得肝肠寸断。
崔沁阳小小的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也哭得伤心极了。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姐姐怎么可能哭着出嫁,外祖父外祖母也不会这么大年纪还在为自己操心。
村长家没一个人开心,牛犇家里倒是喜气洋洋。
牛犇试了又试自己的新郎服,怎么看怎么满意。
儿子的婚事都是严氏一手包办,新郎服出自于她的手。
看着儿子高兴,她也高兴的很。
想当初儿子对沁沁那孩子一见钟情,其实她觉得还可以再多看看,谁知儿子还没和沁沁说过一句话,就铁了心认定了沁沁。
现在儿子终于要心想事成,那分家之事恐怕不远了吧!
严氏和牛量一共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牛犇是孩子里的老小,他出生时,家里的条件有了起色,牛量从一介免费的帮工,摇身一变成为了绣铺里的老板。
家里不富裕时孩子们都相亲相爱,等孩子都大了娶了媳妇,心思难免会放在小家里,兄弟间龃龉越来越多,尤其是四个大的不想继续供养小儿子读书。
手心手背都是肉,严氏和牛量哪个儿子都舍不得打骂,只希望通过分家来保留兄弟间的那些微薄的情意。
等家里所有人都睡熟了,严氏披上衣服,从床头柜里的暗格拿出一个盒子,抱着盒子垫着脚尖出了门。
牛量醒来,睁开眼看着妻子的动作,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小儿子的房间要做新房,床上和屋里都摆满了东西,因此牛犇今晚睡在客房,客房是没有锁的。
牛犇因为心情激荡睡不着,看见自己娘来了,不知愁的问:“娘你怎么来了?”
严氏自问从不偏心,为何其他儿子就容不下牛犇呢?牛犇读书好,小小年纪已有功名在身,若有作为,他们不也跟着荣耀吗?
“家里的产业分给你,只怕你保不住,我只能私下里多给你一些银子,以后你读书和生子,娘不能帮到你多少,钱也不多,你省着些用。”
公中的钱每一笔都登记在册,一百三十两,全是严氏嫁妆里的压箱底钱,也是她的养老钱。
牛犇不肯接,他知道哥哥几个都觉得爹娘偏心自己,如果真的接了,哥哥他们肯定会恨娘。
看小儿子不肯接,严氏心里有些许慰藉,但这钱牛犇必须接。
“你哥哥几个娶亲,生娃,送孩子念书,哪个不是我和你爹出的钱。没道理轮到你什么也落不着。”
牛犇还是不想接,他觉得凭借自己的双手也能赚钱养家,供自己念书。
小儿子念书虽好,但少了一份世故,多了一份天真。
严氏银票都拿出来交给牛犇,说道:“就当给娘存着,你也知道你大嫂不是个心胸开阔的,娘跟着他们生活,全身上下不得让她搜刮个干净。”
想到大嫂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牛犇就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他毫不犹豫的接过严氏的银票,信誓旦旦说道:“钱我接了,娘要在大哥家里过得不开心,我就把你们二老接到我家里,我愿终生侍奉爹娘。”
严氏没真想跟小儿子过老,但听到这么孝顺的话,她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开心里面夹杂着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