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还没来,这一罪可以暂且按下不表。
县令:“从你姐夫高中进士,到去上清郡任职期间,你姐可有寄过书信给你父亲。”
“不曾”,李继明回。
县令:“你姐姐可有给你写过信道喜。”
李继明仍旧是一样的答案。
县令:“那你偷偷遣送小乞丐送给你父亲的信,是从何而来?”
“草民也不知道,是信使送过来的,信封上也没有写,我猜应该是姐夫家里的仆役吧!”
真正的信封早就被他销毁了,只要他咬死不说,根本没人知道。
“我劝你回答我每一个问题之前考虑清楚,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县令这话不仅是在警告李继明,而且是在劝李继明迷途知返,知错改错,只可惜李继明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李继明:“草民确实一无所知,求老爷明查。”
县令继续问:“你的书肆有你父亲的一半,你可认。”
“我认。”
他确实立过字据,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不认。
“你承认了那就好办,来人啊!彻底搜查李继明的书肆,发现书信,通通带过来。”
早有准备的差役,听到县令的指令,立马出发。
李继明真的慌了,他和妻子住在刘翠家,凡是对他重要的东西,他都不会选择放在家里,他全部放在书肆隔间的暗柜里。
虽然隔间暗柜隐蔽,但万一真的搜查出当初他和姐姐通信的信件,那不就证明他撒谎了,说不定衙门通过蛛丝马迹,还会牵扯出他做过的别的事情。
现在他只希望刘翠能够机灵点,帮他挡住差役的搜查。
虽然具体不知道李继明犯了什么错,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继明被差役带走后,刘翠一直帮李继明守着书肆。
当差役再次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妙,自古商不与官斗,但她还是忍着心里的害怕,上前询问何事。
差役才不会理会她,平白的失了身份。
刘翠心里惴惴不安,故意尖叫道:“你们要干嘛?这是我家的私产,就算是县令老爷来了,他也没有权利搜东西。”
“你女婿已经承认这书肆有他爹的一半,我们是替李担搜查,你还要阻止,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旁边的差役配合着拔出佩剑,一把把森森白刃吓得刘翠连连后退,“你们搜!你们搜!”刘翠急着道。
差役搜查得很仔细,不出片刻就发现了书肆的隔间。他们是专业搜捕的,经过了最正规的培训,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墙角的暗格。
通过旋转书桌上的茶杯,暗格被打开,里面有很多银两和财宝,差役要的是书信,随后把书信全部拿出来。
虽然县令老爷说了要拿全部的书信,为了能尽快审案,他们还是要先看一遍,随后才能把有力证据交上去。
结果他们越看越心惊,这李继明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不仅欺骗自己的姐姐姐夫,而且还霸占姐姐孝敬给李担夫妻的财银。
差役头头吩咐:“分两个人带上暗柜里所有的财产,蒋差役你去拿书肆里的账本。”
带上所有的东西后,五人立即出发。
当书信呈堂证供的时候,李继明才和自己爹服软。
“爹,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想想您的大孙子,我媳妇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求您放过我吧。”
村长根本不想看自己儿子丑陋的嘴脸,他是铁了心要一个公道。
差役铁面无私:“肃静!”
书信有些多,师爷和县令一起看完的。
县令:“你姐姐还给你父亲的五十两,被你侵占你可认。”
见李继明不说话,县令也不恼怒。
“二月五日,你姐送给你娘的金手镯和金戒指,被你侵占。”
“二月二十日,你姐姐寄给你爹的报喜信,被你私藏。”
“三月初,你姐的家书被你私藏。”
“三月初十,你姐的平安信,被你私藏。”
“三月十五,你姐家书被你私藏。”
为什么李继明要私藏姐姐的家书,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疑惑之处,县令帮着问了出来。
李继明答:“我爹偏心眼忒多,他送我姐出嫁给了五十两陪嫁,我问他要钱开书肆,他竟然要我打借条,我是他儿子啊!他所有的钱都是我的,凭什么要我打借条。”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村长心里一片悲凉。
他哭着说:“我送你读书是让你考取功名,不是让你去从商的,你自己掉进了钱眼子里,我怕你以后会后悔,才让你打借条,减轻你的心理负担。你问问自己的良心,当你赚了钱我问你要过一分没有。”
李继明轻蔑道:“你现在不就在问我要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啪啪啪打脸。”
死不悔改,说的就是李继明。八壹中文網
县令:“你姐姐姐夫出事,这封信从何而来?你姐姐的儿女又是否存于世间?”
“信件没说我不知道,我姐姐姐夫都死了,那对小孩子应该也死了吧!”李继明说话铿锵有力,很容易让人信服他,如果他眼睛不闪烁的话。
县令:“不要耽误我的功夫去调查,你姐夫是上清郡的一方县令,好查的很。”
李继明咽了咽口水,经过一系列心里角逐,才老实说:“没有死,那双孩子就在北街乞讨。”
县令:“立即去查!”
这时,快马加鞭去李家冲拿字据的人已经回来了,县令看过字据之后,当场清点了李继明的财产,匀出一半给李担。
归来的差役附耳告诉县令,县令听后眉头紧蹙。
在家等待消息的孙珊,久久没有等到柳文玉和丈夫回来,却等到了儿子和父亲对簿公堂的消息,本来女儿的死就让她生不如死,她把字据交给差役后,万念俱灰,她拿起一根梁上白布,想了解自己的性命,幸亏有个差役感觉不对劲及时返回,才救下她的性命。
这事有点棘手!
县令清了清嗓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担和柳文玉。
李担听完之后挺着的脊背越发佝偻,他颤颤巍巍地说:“我不告他了,但……我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求大人成全。”
这是最好的办法,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师爷心里感慨道。
县令:“这有何难,我为你书写一封断离书,从此你们再无父子关系,李继明你以后不必孝敬李担,李担你以后也不必和李继明来往。”
断离书一蹴而就,李继明和李担二人当场签字画押,县令立即在断离书上盖章,
一式两份,他们二人一人一份。
“虽说你们父子关系破裂,但李担对你的养育之恩还在,为了以后不纷争,这书肆的字据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县令问李继明。
李继明和李担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后还是县令做主,补偿李担五百两白银,两人都没有意见,字据作废,李继明和李担正式成为陌路人。
李担一心急着见外孙和外孙女,案子完结后,李担留在县衙等消息,柳文玉送鸡腿鸡翅还有黄包回北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