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沿途的草地露水湿重。
赶了一晚上的路,牛车才慢慢悠悠走到省城外。
李绥跳下车,从腰间的荷包拿出三十文钱。
“老汉,要不要随我去城里的茶水摊子解解渴。”
老汉接过铜钱,边数边说,“不了不了,我得让我家老牛先吃饱。”
农家汉子把牛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现在本是农忙时节,田里用到牛的地方多。
要不是客人给的钱多,又敬佩他打猎的本事。
老汉才舍不得耕牛这么累。
既然老汉不愿意,他也作罢。
李绥扛起牛车上的老虎就走,牵着牛离开的老汉十分羡慕。
他心里估摸着,这老虎应该能卖个几十两吧!
他要有能猎虎的这个本事,也不必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喽。
李绥刚好赶上云淮城里的早集,桃庄的早集是三天一次,而云淮城作为省城,是每天都有。
来往的人马车辆络绎不绝,李绥扛着老虎一进市场,众人都屏住呼吸停下来,好奇、震惊、敬佩、羡慕,各种眼色都有。
但没有一个人敢跟李绥攀谈的,全因李绥长得皮肤黝黑,胸脯横阔,一身的凶煞之气。
不一会,人挤人,车堵车。
李绥走不动了,干脆停在原地。
早集共计两个时辰,为了这一天能够吃上最新鲜的食材。
赶早集的人,大都是有钱有势家庭负责采办的管事或者婆子。
其中一管事,姓王名海新。
他暗中打量李绥,见李绥四肢健壮,身躯凛凛,不由得心里暗暗赞叹。
王海新上前,对李绥双手作揖,“鄙人姓王,是司马家的一个小小管事,壮汉怎么称呼?”
李绥放下老虎,回了个礼。
“李绥,安定的绥,我是山中一个猎户。”
王海新试探道:“不知道是哪座山呢?”
李绥:“大别山。”
大别山位于云淮城下宿洋县,山下多山野村户,山里多荒野猛兽。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王海新:“失敬,不知道李兄打算如何处理这老虎。”
就是因为在县城卖不上钱,他才来的省城。
老虎全身都是宝,他根本不愁卖。
李绥:“王兄有何高见。”
王海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道:“我欲出价五十,全买下来。”
真当他是没见识的冤大头了!
李绥瞬间就不打算和王海新交谈,。
一根虎鞭都有这个数,更何况还有虎骨和虎皮。
李绥弯腰扛起老虎就走,“回见。”
“唉,你别走啊!……价格好商量。”
李绥扛着三百斤的老虎,王海新都跟不上李绥的脚步。
周围一众看热闹的人,纷纷掩嘴嘲笑王海新。
王海新面上全是不在意的表情,实际上嘴里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行到无人的街落,突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拦住了李绥。
“吁~”,随着御马车夫的一声口哨,两匹通身漆黑的大马听话的停在原地。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撩开了车帘,看他的穿着,李绥料定此人应是马车主人的随侍。
果不其然。
随侍表情轻蔑,豪气的说:“我们公子愿意两百两买你的老虎。”
李绥:“……。”
两百两对于穷苦生活的人来说是很大一笔钱了。
随侍觉得这个乡下人肯定会答应,接着说:“你记得把老虎送到春喜路杨家大宅。”
他什么时候答应了。
李绥:“我不卖。”
随侍震惊,“什么!”,“我再给你一次改口的机会,记得好好说话。”
李绥:“不卖。”
马车里的人扯了扯随侍的衣袖,随侍反应过来:“你是嫌钱少了?”
李绥认真道:“我要拿它去医馆,虎骨入药可以治我兄弟的腿疾。”
随侍的衣袖再次被扯动,他心领神会:“我愿意加价五十两,你可用这钱另寻名医给你医治。”
李绥仍然拒绝:“不行。”
这人真是……随侍不开心,“这次为什么还拒绝,买只活老虎都可以了,你莫要再贪心了!”
李绥:“我不喜欢这个数字。”
“260两银子,这下总可以了吧。”
春喜路要走一盏茶功夫,他扛过去不累吗?
等他这句话很久了,李绥:“成交。”
里头的人数好了钱,就给了随侍。
接过沉甸甸的荷包,随侍把钱朝他扔过去。
李绥空着的那只手在半空中接住了荷包。
随侍心里在肉疼,尽管这钱不是他的。
见李绥还在一个子一个子的数钱。
随侍走之前还在心里感慨。
真是乡下人,都掉钱眼里去了。
……
果然要有点实力才能配当冤大头!
李绥拿着杨家仆役给的赏银,用手随意颠了颠,差不多有一两。
现在有钱了,他终于可以买点趁手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