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下凄惨的哭喊声震耳欲耳。几家人赶来,亲眼看到自家的儿子,被箭射穿胸部。“谁!谁杀了我儿。”
县老爷震怒,目光朝四处高楼看去,想要从中找到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现在开始,封锁城门,就是一条狗也不许放出去。”
坐在远处酒楼上的宝珠,目睹了这一场混乱的场景。脑袋探出去,上半个身子已经在外面。四处敲了敲,她也好奇,这射箭的人在哪里射出去的。她的精神力范围内,并没有找到这个人,那肯定是距离城门口不远,超出了她精神力覆盖的范围。大批的官兵出动,搜索各个占据高位的酒楼。宝珠这里也不例外在搜索的范围内。房门被咚咚的敲响,贺守堂示意让书童去开门,伸手把宝珠扯了回来,担心她等一下脚下的凳子不稳,掉下去脑袋先着地。再把脑袋摔坏了可就不美了。这边房门被打开,几个官兵进来,四处搜寻,带头的人把目光放在贺守堂和宝珠身上。宝珠眨了眨大眼睛,看着凶神恶煞看着自己的官差。“你是青山书院的学子?”
带头的官差看了一眼宝珠,又把目光放在穿着书院学子服饰的贺守堂身上。“鄙人不才,确实是青山书院人字班的学子。”
青山书院分天地人三个班级,人字班是秀才相公。很快搜索完毕,并没搜索到什么,官差只能点点头,朝贺守堂拱了拱手便离开了。现在城门被封住了,短时间内想要离开是不太可能的。不过……这一点都拦不住贺守堂,带着宝珠和买药回来的大牛,从密道中离开,到了破庙,乘坐马车回去。大牛带着药回来,一个晚上过去,姜诚终于醒来了,睁开眼看到郝婆婆的时候。郝婆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姜诚只是沉默了半响,才伸手安慰郝婆婆:“娘不必哭泣,是儿子命中有此一劫。”
如今他功名被废,还是个逃犯,往后的日子……他不敢继续想下去。见到郝婆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贺守堂救了自己,不由的苦笑,终归随了贺守堂的意。郝婆婆抹了一把眼泪:“我的儿啊!”
她本来好好的儿子,前途无量的他,现在一下变成逃犯,这落差太大,真怕他一时接受不了。“娘不哭,你说的对。一定是老天爷考验咱们,只要活着就好。”
没等郝婆婆说出口,姜诚就已经猜到她想劝自己跟贺守堂一起走。“娘不必安慰我,我心里已经有数,只是……却要苦了娘你,往后……儿子怕是不能在你跟前尽孝了。”
相比自己的前途,他更担心郝婆婆一把年纪,往后没人给她养老送终。“说什么胡话,俺……俺不差人孝敬俺。”
郝婆婆嘤嘤哭泣,就连站在一旁的江秋娘也被哭的动了情:“姜诚放心,以后就让郝婆婆跟着我一起过日子。”
姜诚抬头看向江秋娘,点了点头:“侄儿先谢过婶娘。往后……”后面的他始终没说出口,只是化作长长的叹息。看向门外问道:“贺兄去哪里了?”
他醒了这么久,贺守堂居然能忍着不过来见他。“这次多亏了贺公子,没有他……儿啊,你就要……”郝婆婆哽咽着:“贺公子带着宝丫和你大牛哥去城里给你抓药了。”
江秋娘看了一眼天色,担心他们路上遇到麻烦:“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到家了吧?”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贺守堂留下的人听见,打开了门。贺守堂带着宝珠回来了。大牛先去熬药,贺守堂带着宝珠进了屋看姜诚。姜诚一见贺守堂和宝珠,咳嗽了几声。“娘,你们先出去,我有点事要跟贺兄说一说。”
郝婆婆迟疑,不太愿意离开自己儿子。还是在姜诚的目光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宝珠站在床边,看看贺守堂,又看看姜诚。“宝丫你也先出去,乖!”
姜诚抿嘴忍着浑身疼痛,对宝珠说。宝珠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学着郝婆婆的样子走了出去,还贴心的帮忙关上房门。和郝婆婆她们一起走到隔壁屋,隔壁两人的所说的话,却可以一字不漏的进入宝珠耳朵。“贺兄,现如今如你意了。”
躺在床上的姜诚,无奈的苦笑。尽管他万般不愿意上贺守堂的贼船,现在都不能自已选择自己的路了。他敢保证,他要是不从了贺守堂,一定会把他重新丢回大牢。又或者会连累郝婆婆她们。贺守堂优哉游哉的坐下,手上的扇子打开:“贺兄你是知道我的,我身边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那篇策论我至今还记着。”
“是你高看我了。”
姜诚既无奈又无语,这个贺守堂仅仅因为一篇策论,就对他死缠烂打将近半年。“要我进你的贼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离开之前,我需要安排好我娘。”
贺守堂点头。他已经知道姜诚并不是郝婆婆的生母,但两人的母子之情甚是感人。“自然是应该的。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
“还有……”被子下握紧拳头,眼中戾气毫不掩饰:“杀了王有才。”
“这个你大可放心,王有才已经死了。还被……宝珠往脑袋里砸了两板砖。”
他顿了一下,想起之前在破庙里,宝珠那奶凶奶凶的小模样,忍不住道。“宝丫的力气你应该知道,咳咳……宝丫这小鬼可不得了,张口就要废了王有才的命根子,看来你平时专心教导她诗书礼义,毫无作用啊!”
这小丫头,一看戾气比他还重。甚至有时候他都怀疑,他跟宝珠打起来,说不定也讨不好好处。“可惜了!”
他不由的感叹:“要是她再大点,我都想把她也带走。”
有她在,估计他谋划的事更顺利。姜诚目光骤变,冷冷的看着他:“你在想屁吃,劝你别打宝珠的主意。”
否则……他阴死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