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怎么救你?”江南烟雨看了看,迅速回复了。
——他心里暗自好笑,谁让你坚持要坐硬座的?你不是要读千卷书、万卷书吗?
怎么救?高胜寒怎么知道怎么救,他心里想哭。事实上,他刚坐下来,身边的女生还挺文雅的。
“帅哥,去哪?大一新生吗?”
“回家。”
“高中还没毕业?”
“明年高考。”
“呀,还是菜鸟,报中国政法大学吧,明年我大三,到时候我亲自在学校接你。”
“人家是小鲜肉好不好。别听她的,报我们北京航空航天,圆强国梦。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靠过道的女生抢着说。
你说她说就说吧,不行,光说不够,她还暗暗使劲,将中间的女生往高胜寒身上推挤。中间的女生原本就是紧挨着高胜寒坐的,这时候,基本上是倒在他身上了。
明知道这些比他大一点的女生,是在逗你玩,束手无策的高胜寒只能一再退让。
可是他的退让是有限的,里面是车窗,没有退路呀,而挤压是有意无意一波又一波。
一而再再而三,无计可施的高胜寒选择了悄悄地用力,让自己浑身的肌肉坚硬起来,这样靠在他身上的女生,就如同被挤压在钢板上,格外难受。
难受的日子谁愿意?时间不长,中间的女生吃力的站起来,她将位置让给了推她的女生,然后一报还一报。
“政大”女生她清楚“北航”女生,是巴不得自己主动让贤的,还会巴不得被推着倒向小鲜肉。
高胜寒正想恢复失地,没想到“北航”的女生更夸张。别人用一分力气推她,她会用两分力气倒在小鲜肉的身上。
更搞笑的是她们对面坐着的两个同伴,这两个人一看有这么好的事情,她们坐不住了,将座位让给站在中间的两个小女生,一起凑近了高胜寒。
作者窃以为,这两个女生是过去排队的,她们在等待“北航”的主动让贤。
当然,这几个女生如果仅仅是夸张的挤一挤,乖乖的排排队,高胜寒倒还能够支撑支撑。
问题是她们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北航”女生的身子,干脆软绵绵的依偎在高胜寒的手臂上。
“政大”女生的手说起来是搂着“北航”的肩膀,其实她的手指基本上是搁在高胜寒的肩膀上的。
站在中间的那个靠近高胜寒的女生,她会时不时随着车厢轻微的摇晃,让她垂在他胸前的手,有意无意摩挲他的身体。
高胜寒觉得尴尬、别扭,甚至委屈,别人看见却会羡慕得要死。
倘若他们的身份互换一下,高胜寒是女的,女生们是男生,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别人不但不会羡慕,而且会愤怒,搞得不好,会有见义勇为的人挺身而出。——这明明就是大庭广众之间,堂而皇之对异性的骚扰!
唉,自由是相对的,公平也是相对的!
作者碰到过生活中一个真实的案例,说一个居民楼里面,一个年轻的女性,平时在自己家里很随便。一天,她从浴室光着身子出来,突然发现对面楼上的窗户里面,有个年轻男子在偷窥,于是,她报警了。
警察逮住那个男子,讯问男子,你刚才看没看见对面的女子?
男子说,看见了。
警察再问,老实交代,她没穿衣服,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男子老实交代,看见了,怎么了?
警察问,你为什么要做偷窥这种不道德的事情?
男子说,我是无意的。我只是到自己的窗户那里去透透气,看看外面的风景,是她没拉窗帘。
强盗有强盗逻辑,杀人谁会没有一点理由?事实清楚,当事人供认不讳,男子被治安拘留一个礼拜。
后来,年轻男子越想越冤枉,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觉得对面那个女的不地道。
一番冥思苦想之后,年轻男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后,年轻男子洗浴后,也不穿衣服出来,也不关窗户、不拉窗帘,并且格外留神对面的动静。
有一天,年轻男子终于发现,对面的年轻女子看了他这边。——她也是偷窥,于是他也报警了。
让年轻男子始料不及的是,警察没有抓对面的年轻女子,反而是将他抓起来了。
年轻男子涉嫌有露阴癖,是一种心理变态。加上前面的偷窥行为,他属于屡教不改,这次是治安拘留半个月。
从此以后,年轻男子彻底老老实实了。
社会上,老老实实的当然不仅仅是他一个男的。连年轻气盛的高胜寒,此时此刻也是走投无路一筹莫展。
就这样,高胜寒无可奈何地发短信给大哥求救了。
不求救,高胜寒能怎么样呢?总不能一直硬邦邦绷着身体吧?那谁受得了。
江南烟雨看见毛毛是真的有“苦”难言,再回复短信问高胜寒:“怎么救?”
高胜寒在“求救”之前,早已经想好了,“快去餐车补卧铺票,多少钱没关系,拜托拜托。”
今天高胜寒算是大开眼界了,原以为杨柳她们已经是天下最霸道的女生,现在才知道,杨柳她们是小巫见大巫,那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时候的高胜寒还没听说过“三个女人一台戏”,他那里想得到,现在是四个行走在旅途上,无拘无束闲得无聊的女生,她们欺负他一个可怜巴巴的小鲜肉,那是治疗旅途寂寞的极品良药。
江南烟雨去餐车安排好了卧铺,高胜寒是在一片嬉笑声里面,狼狈不堪,落荒而逃。
到了卧铺里面,高胜寒长叹一声,“大哥,以后我再也不坐硬座了,以后出去,一概听你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才行了不到三千里路,就不想行万里路,半途而废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还是读书吧。”高胜寒在床上躺下来,想“颜如玉”。
想到自己出来,竟然没有告诉红姐,他等到江南烟雨也躺下休息了,悄悄地给李乱红发了一条短信:“红姐,我前两天来湘西了。”
“干什么?什么时候回家?赶得上开学吗?”
“送人过来,今天返回。回来后,可以过去见你吗?”
“不可以,等你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我请你吃饭,为你祝贺。”
“就是吃饭吗?”
“你还想喝酒?可以。”
“红姐,不可以吃其它的吗?你懂的。”
“不可以说其它的吗?我在上班,有空再聊。”
再聊就再聊吧,想入非非的高胜寒,闭目想象着“其它的”味道------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精神颠簸,列车终于停靠在银城车站了。
下了车,高胜寒和江南烟雨两个人像检票员一样,站在检票口。他们的注意力,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出站的年轻女性,——他们在查找有可能跟来的华华。
一直到火车开走了,站台上的旅客走光了,江南烟雨给李总回复,“华华肯定没到银城。”
回到了银城以后,高胜寒也回到了紧张有序的学习和生活之中。
没几天,开学,报名,上了一天课,同班主任汪老师打了招呼,高胜寒又回到了家里自习。
就这样,在新的学期,高胜寒和他的同学们,一天又一天,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六的早上,高胜寒他们从学校操场跑步回来,一个站在高胜寒家大门口的女孩,她的出现,才再次打破了大家平静的生活。
高胜寒很远就注意到巷口有个人不正常。他一边跑,一边猜想这是谁?
高胜寒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猛然间想不起来。
到了门口,站在了那个女孩面前,高胜寒还只是觉得眼熟,想不起来了。
“银城一中的校草,不认识我了?”女孩笑得灿烂,笑得诡秘,说的彬彬有礼。
张博飞、楚天阔、谢瑞国纷纷看着惊恐不安的高胜寒。
对方一开口,口音立马让高胜寒肯定了来人是华华——汪敏华。高胜寒怕什么来的就是什么。
“怎么是你?什么时候来的?”高胜寒慌忙问。
“你怕见到我吗?怎么不请我进去?”华华原本圆嘟嘟的娃娃脸不见了,瘦了,瓜子脸上春风满面。
“请进,请进,吃过早饭了吗?”高胜寒开门,让华华先进去。
“没有,我是特意来你家蹭早饭吃的。”华华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好好好,你坐一下,我们洗漱换一换衣服,然后一块去吃早饭,飞哥,通知程阿姨,增加一个人的饭菜。”
高胜寒自己给华华倒了一杯茶。
“你早上到的?你怎么找到我家里的?”高胜寒很好奇。
“我早就到了银城,是你们马迟迟马班长告诉我详细地址的。”华华笑得神神秘秘。
高胜寒心里却越来越紧张了,“你怎么会认马迟迟?”
“我怎么不认识马迟迟,我现在在银城一中读书,都上了两个礼拜的课了。”华华依然在笑,眼睛一直望着手足无措的校草。
高胜寒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明朗了,华华是跟着自己回来的,顶多相差一两天。
不管相差几天,他高胜寒和季大哥明天怎么向李四,向汪保民解释?解释得清楚吗?
李德森与汪保民肯定会说我们欺骗了他们,搞不好还会说我们诱拐了华华。如果是那样,高胜寒有何面目见人?
江南烟雨前几天被外公召回去了,高胜寒没把握处理好这个事情,他不但是没经验,也没精力呀!
这一下,汪敏华越得意,毛毛高胜寒是越慌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