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大营内,将士兵丁来来回回,一副繁忙的景象,但却有几人无所事事。
只因扶苏未苏醒,皇帝密诏无法宣布,急的阎乐转来转去,眼看已经几日了,巡守行营必然已经离开沙丘,行走在回咸阳的路途中。
如果在少公子回咸阳前,不除掉扶苏蒙恬,那么胡亥帝位也坐不安稳,时时刻刻担心两人联合反他。
“我说王大人,上大夫,我的老王啊,你就一点不急吗?”
阎乐无奈问道。
“阎乐将军,急什么。我只是来宣布大朝会决议的,什么时候宣布都行,并不影响什么。而且不一定要扶苏公子亲自接听,我已经告诉大将军了。在这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岂不快哉!”
王宁手拿竹简,摇头晃脑道。
“唉!我就不该问你!”阎乐趴在塌上,气喘吁吁。
“你要急的话,直接去找大将军,或者长公子。本官可管不着这些事。”王宁嗤声道。
阎乐脖子一缩,低声道:“我这不是不敢吗?我现在看九原的将士眼神怪怪的,仿佛要吃了我一样,让人害怕。”
王宁又是嗤笑一声,不屑之意显而易见,转过身去,再不多言。
阎乐也没在意,依旧忐忑不安的嘀咕着。
将闾近几日则是守在扶苏身边,医官告知扶苏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为何昏迷不醒,他们也无从得知。
将闾看着榻上青年,三十岁左右,容貌甚伟,跟始皇帝有几分相像,只是眉宇之间少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柔善。
此刻是扶苏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手捂心口,似乎有什么事很难受一样。
将闾仔细思索前世健康指南,扶苏似乎是心郁之症,病上加病,一蹶不起。
通俗讲就是,心中有事,烂事,想给人说,又无从说起,久而久之,心情郁闷气结,心中似有万斤巨石堵住,心伤难耐。
扶苏之症更甚之,之前就因为顶撞皇帝之事,心中愧疚,无以言说。后来骤闻始皇帝死讯,心中悲痛,一时气血攻心,昏迷不醒。
“医官,本公子教你一招,你或可一试。”
“请九皇子示下!”病急乱投医的医官也别无他法,顶着熊猫眼听从了将闾之言。
将闾将前世再寻常不过的按摩手法教于医官,并指出几个穴位,必要时可放血。医官按照将闾之言,每日给扶苏按摩心脏周边经脉,疏通郁气,偶尔用针扎手指,后背,腋下等位置,流出黑色血液。
不过两日时间,放了几次血,扶苏手指轻轻抖动,惊醒了趴在身边睡觉的将闾。
将闾欣喜万分,正准备叫人,谁知道扶苏却大叫起来:“父皇,父皇,儿臣有罪,儿臣有罪!请父皇息怒!父皇千万保重身体!”
“父皇!”
扶苏猛然坐了起来,茫然四顾。
“大哥,你醒了?”将闾一把扶住扶苏,将他靠在塌上。
“九弟,你怎么来了?”扶苏已然清醒,惊讶道。
将闾却摇摇手道:“大哥,先别说话,快躺下。”
说完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召医官,大哥醒了。”
门外几人应声而入,为首医官替扶苏把脉,好半天才松手,神情却非常轻松。八壹中文網
“长公子脉象平和,身体健康,当无大碍!只需要静心休养几日,便可彻底痊愈!恭喜长公子!”医官恭敬拜道。
他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扶苏醒来,身后诸多民间医师也是露出笑容,虽说他们也是希望长公子无事,但是被“请来”九原,长公子没有清醒,任何人不得离开九原大营,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这次扶苏醒来,所有医者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来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将军!”将闾转头吩咐道。
将闾继续发号施令,“老医官留下,其余人等尽皆退下。”
“诺!”众人齐声答道。
“老医官,大哥虽然苏醒,身体康复,但是保险起见,烦请给大哥开几副养心安神的方子。”将闾说道。
“这个自然,九皇子放心。那个。。。”医官忽然踌躇道。
“老医官有何事,但说无妨。就凭你医治好大哥这个功劳,要什么赏赐都不为过,我当在大将军帐前为老医官请功!”将闾对着医官和善道。
老医官摇晃着白头,说道:“在下既为医官,自当尽心竭力护长公子周全,这些乃老朽本职之事,无需请功。而且,若论功劳,当属九皇子,若无九皇子之医法,长公子不知何时才能苏醒。老朽惭愧!”
“哦?九弟,照医官之言,是用你的方法救醒了我。九弟何时有了如此本领?”扶苏听闻两人谈话,忍不住侧着身体问道。
“长公子,您现在需要静心休息,不可操心杂事。”医官看向扶苏,脸色严肃。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休息!”扶苏心知面前这个倔老头可以为自己好,当即投降说道。
“九皇子,老朽可否请您外面单独聊会?”老医官小心问道。
将闾心中诧异,不知道医官要跟自己聊什么,满口答应道:“自无不可,老医官请。”
“九皇子请。”
“大哥,我先跟老医官说两句。你先歇着吧,等会我来找你。”将闾朝扶苏说道。
“去吧去吧。我要安心歇息了,省的又被说了。”扶苏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人说道。
出了扶苏内帐,老医官忽然纳头拜下:“九皇子,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九皇子可否解惑?”
将闾被老头一拜吓了一跳,急忙道:“好好好,本公子都应你。”
被个爷爷辈的人物拜在面前,即便贵为皇子,将闾也是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先答应再说。
“九皇子救醒长公子之医术手法。老朽闻所未闻,请问九皇子,此等医术,师承何人?”老医官迫切的眼神看着将闾。
“这个。。。”将闾迟疑道,这怎么解释?这都是前世书本上学来的日用护理和急救知识啊。
“果然,不可说吗?是老朽唐突了。”医官遗憾说道,准备告退。
将闾说道:“当然不是。老医官,这是我在梦中,一个白胡子老头教我的,只是此事太荒唐,本公子一时不知如何说起。”
“白胡子老头?可是扁鹊医师?”
“这个,不曾相问。”
“哦。。。”医官有些遗憾,扁鹊可是他们这些医者的偶像,可是不曾有缘相逢。
“对了,白胡子老头曾有言,你并非我传业弟子,老夫只希望你能将这医术传于有缘医者,我心足矣。”
“老医官,我可将脑海中的医术抄录于你研究,如何?”
“真的吗?”老医官忽然跪在地上,大礼拜道。
“谢九皇子授业之恩。”
“快起来,快起来,此等医术老医官可以推广开,益我大秦。”
“九皇子大恩,吾等有福了。”
医官的身子又矮了下去。。。
。。。
将闾终于将动不动就要拜倒的老医官送走,现站在营外,忽然噗嗤一笑,这些古人还真是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