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有些懵,不知道景公子在说什么。
更不知他在跟谁说。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就见两个身着黑衣的人忽然出现,手里拿着一堆鸡零狗碎。
其中有两床被子,已经脏得无法见人了。因是宴席,很多人方才都吃了东西,此刻一闻着这味,顿时有些想吐。
“呕……,这什么东西?”
他赶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
他这一呕,其他人也都忍不住,纷纷拿帕子遮住口鼻,强忍着想吐的感觉。
李知府的脸色却很难看,仿佛被人当众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李嫣的面色也没好到哪去,她死死地攥着手中的帕子,连遮住口鼻都忘了。
“这是……”
很多人都发出了疑问,一脸的不明所以。
这好好吃着宴呢,景公子怎么忽然将这种东西拿上来了?
听风环视着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众人,冷冷道:“诸位便是隔这么老远,闻一下都受不了了。那你们可知,这些东西,都是李姑娘在李府所用之物?”
“什么?!”
“李、李二小姐在府中,就用这些?”
“这些东西,怕是连府上下人都不会用吧。”
“是啊,便是扔在路边,连乞丐都不会捡吧。”
盆是锈的,被是脏的,妆奁上的漆早就掉得看不到本来的颜色了。
还有那是……帐幔吧?
怎么是……黑色的?
没有人家用黑色的帐幔吧。
所有人都没想到,哪怕这位李二小姐不是李府亲生的,是李府从路边捡来的,但也不至于会用这些东西吧。
一般要点脸面的府邸,哪怕只是寻常的大户人家,府中下人所用的东西也都是很讲究的,都是寻常百姓无法比的。
这毕竟关系到府中颜面。
否则,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宁愿入大户人家为奴为婢,也不想待在自己家里。
可这位李二小姐,竟然会用这些东西?
不是说,这“李二小姐”当年是因为和夭折的真正二小姐有几分相似,所以才被捡回来的吗?
所以,李府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和真正的二小姐有几分相似之人的?
那对待真正的二小姐,又会好到哪去?
“这……不可能吧,李府可是堂堂的知府府邸。李大少爷在外面随便挥一下手,便是豪掷千金。”
“是啊,李小姐头上的一支钗子,身上的一件罗裙,也都够寻常百姓家十几年的花销了。怎么到李二小姐这里却……”
“就是啊,哪怕是李府的下人,也不可能用这些东西吧。”
听风脸上的表情更冷了,“诸位说的一点也没错,李府随便一个下人,哪怕是一个粗使婆子,所用之物,也比李姑娘的要好上千倍万倍。”
“李姑娘回府不过两个月,这被子便是一次也没洗过,也不至于会脏成这般。所以诸位不妨想想,这被子是从何而来?”
听风说完,又向人群外道:“把人带上来。”
一个粗使婆子被人带了上来,跌跌撞撞地摔在地上。
听风看向她,“你倒是说说,这被子是从何而来?”
那粗使婆子被吓坏子,浑身哆嗦,说话也是结结巴巴:“是、是……”
“说!”听风语气狠戾,脸上带了杀气。
那婆子被吓坏了,赶紧和盘托出:“是老奴奉秦姑姑之命,人外面一个乞丐手里买来的。”
婆子说完,便瘫软在地,直接吓尿了。
听风忙让人将她拖下去,就见那地上留下一路水渍
众人忍不住遮住口鼻。
竟然特意从乞丐手里买下这么脏的东西,就为了给府中二小姐用?
这是什么人才能做出来的事?
云倾也赶紧向旁边让了让。
她算是明白,方才景翊为何不让她吃东西了。
这是吃了也要吐啊。
她已经看到很多人强行忍吐的表情了。
心里挺爽!
“李府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听风看向李知府,“这便是知府大人说的,李府二小姐在府中的待遇,特意花钱去乞丐手里买东西,就为了回来糟践所谓的‘二小姐’。”
李知府的脸早就成了猪肝色了,无以复加的羞辱压得他抬不起头。
他干巴巴地辩解了句:“此事本府并不知情,都是……”
“都是府中下人做的?”听风替他说道:“下人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意,谁敢对府中小姐这般这么糟践?”
李知府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事先真的不知情,但是他先前确实一直没有将这个女儿当回事。
哪怕是上次知道了,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更没有处罚任何一个下人。
这和放任也没有差别了。
方才劝和的人,刺客也都纷纷低下头,脸上臊得滚烫。
他们刚才那些话,无疑是想要将人推回火坑啊。
不说别的,单是看李二小姐在府中所用之物,便可以想像得到,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嘎嘎……”忽然一个鸟叫声传来,接着便是一道嚣张的声音:“放开大爷,放开大爷……”
众人忙向声音发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只鹦鹉被人拎了上来。
那鹦鹉长得不错,一身雪白的毛,养得油光水滑有,就是这一出口的话,让人忍不住想要拔光它的毛。
鹦鹉大爷十分嚣张,一见这么多人,更是威风不减,尤其是它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云倾。
“小畜生,快去死,快去死……”
众人:“……”
这什么情况?
这鹦鹉大概有些人来疯,一见这么多人在场,骂得更凶,并且语言还挺丰富。
“小孽畜,小贱人,败家子,丧门星,还没死,快去死,打死她,饿死她……”
云倾迷起眼睛。
她记得,这只鹦鹉是什么人花重金买来的,特意用来巴结李知府,李知府对它很是喜欢,时常拎回府里。
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这些话。
李知府大怒,命令:“把那畜生给我杀了。”
立即有家丁过来要将鹦鹉拿走,鹦鹉在笼子吓得扑闪着翅膀,到处躲。
听风一脚将那家丁给踢飞了,看向李知府:“知府大人不是最爱此鸟的吗?教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