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后,推门进来,见西门钺扶着龙椅一动不动地站着,目光涣散,不知道在看什么。“皇上?绿头牌老奴给您端来了,您挑一块......”程公公刚走进西门钺,就被他衣袖一挥,噼里啪啦散落一地,托盘狠狠地砸中了他的脸,“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翻什么牌子!朕都要休息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程公公赶紧跪倒在地,连磕头,一脸惶恐,冷汗直流。他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算说得出,也不敢说。之前是皇上自己说子时之前不让任何人靠近的,现在子时已到,他给皇上送来绿头牌,反倒惹了他不悦。“息怒,息什么怒!”
西门钺冷着脸大发雷霆,将案上的书全扫落在地,砚在在地上,砚中的墨水溅到了他的衣摆上,明黄的龙袍立刻染上了污迹,他的面色更沉了,却使他冷静了不少。“行了,收拾好后让几个太监来伺候朕沐浴更衣,朕这几天都不想看见女人!”
“是是是,老奴这就照做。”
程公公心里哀嚎。难道还有女人惹得到皇上啊,难道是那晚穿着夜行衣被自己认成刺客的女人?素浅歌回到小筑后,独自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样坐了一个多时辰才睡着。翌日,梓云和敏桃前来伺候素浅歌洗漱,梓云敲了半天的门都没见素浅歌回应:“小姐,小姐,在吗,再不做声我们就进来啊。”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小姐,你不做声就是默认了啊,我们这就进来。”
梓云说完,敏桃用略带鄙视的眼神看向她,她清咳几声,向敏桃掩饰自己的尴尬,缓缓推开门,穿过屏风。看到床上的人后,她倏地睁大眼睛,赶紧转身挡住敏桃的视线,“哎呀看来小姐睡的很熟啊,我这就把她喊醒,你去厨房端盆温水来给小姐洗漱啊。”
敏桃对她举动感到非常疑惑,“已经端了啊。”
“那就去厨房将小姐的早饭端来,今早不吃粥和小菜了,来碗荷包蛋就行,糖别放太多别放太少,记得要全熟。”
梓云往左,往右,踮脚,已各种姿势来挡住敏桃的视线,脸上带着已濒临僵硬的笑,敏桃想看看里面都看不到,只好带着疑惑出来房间。梓云看敏桃走远,赶紧关上房门,到内室推醒一身黑衣的素浅歌,“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就这样穿着夜行衣睡着了?也不怕被别人看见轰动全王府啊?”
素浅歌睡眼惺忪坐起身,“梓云?”
“小姐,别睡了,快起床换衣服,要是待会被敏桃看到就完了!”
她接过梓云递过来的衣服,换完衣服后,将夜行衣叠好,交给梓云,“将它,压箱底。”
梓云惊愕,“小姐你这是打算以后不穿了还是怎么?”
“穿,当然穿,只是不会长穿,所以还是压在箱底,不容易被发现。”
“就算容易被发现也没人会去翻你的箱子啊......”梓云黑线,照素浅歌的话去做。敏桃将荷包蛋端进房间时,梓云刚给素浅歌梳完头。“小姐,今天的早饭是荷包蛋,天天吃粥也不是个事,所以有必要适当换着吃。”
梓云将荷包当推到她面前,“糖没多放,也没有少放,小姐你就放心的吃吧。”
素浅歌二话不说就开始吃荷包蛋。因昨晚没有睡好,时不时的会打个呵欠。“夫人,昨晚没有睡好吗?是不是看书看得太晚了?”
敏桃出声问道。素浅歌和梓云都看了她一眼,素浅歌点头应道:“是,昨天睡后都在惦记那本未看完的书,今晚怕是不能继续看了,必须白天看才是,不然晚上又会睡不着的。”
“那小姐,待正午喝了安神茶后再休息?”
梓云问道。“如此甚好。”
白亦辰在下早朝后,就匆匆赶来了清湖小筑。“参见王爷。”
见王爷来此,敏桃声音都比平时高些了。白亦辰却依旧无视她,对梓云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和夫人说。”
“是。”
梓云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敏桃走出房间,掩上门,哪想到敏桃在门外站着就不走了,梓云皱起眉,将她往一边拽,她力气也挺大的。“我说你怎么就不动了呢,难道想偷看想偷听啊,小两口相处你凑什么热闹,有本事你自己嫁一个去。”
梓云将敏桃说得面红耳赤,十分尴尬。“我只是想在这儿候着,要是王爷......或是夫人有吩咐,到时候看不到人怎么办。”
“那不是你担心的,就算有事只要一喊我们在长廊那边就会听到,现在只求你快些和我离开别打扰小姐和王爷就行。”
“哦......”敏桃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梓云走向长廊,突然开口问:“梓云,你说王爷到底爱不爱夫人呢?”
她不禁皱眉,对于敏桃这个问题感到十分不满,“王爷的心思也是你能胡乱猜测的吗?只要知道王爷十分疼爱夫人就行了,不该问的就不问,想你在王府也呆了几年,难道连这些都不明白吗?”
敏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些话有多大的问题,“梓云教训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能说我想把你一脚踹进湖中吗?梓云忍住说这句话的冲动,白了紧盯着素浅歌房门的她一眼。房内,白亦辰坐在素浅歌的对面,“浅歌,你应该知道司滟那事的真相吧。”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是,我让梓云询问过,是莺莺搞得鬼。”
“我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事,我把莺莺她们交给你,随便处置,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行,我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给予她们处罚。”
当然,总不能给她们降罪——唆使侧王妃司滟给王爷白亦辰下药,间接性给了王爷一个大耳光,罪无可恕。“你就认定我会管?”
“毕竟她们以前和你有过恩怨,虽然主谋娇娇已经被赶出府,但是,她们也曾有份。”
“白......王爷,我才发现其实你也很恶毒。我这要是将莺莺她们逐出王府,这府里除了侧王妃和夫人,就只剩丫鬟侍女是女人了。”
“我是堂堂辰王爷,被女人下药这种事,无法忍受。你只管将她们逐出府,其他的,不用担心。”
白亦辰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凉的。素浅歌瞟了一眼,“很抱歉,王爷,那是我的隔夜茶。”
话说司滟自从书房那件事过后,就足不出户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知道干什么,要是以前,早跑到莺莺那里大闹了,这次,倒安定了。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素浅歌竟会去找莺莺的麻烦。“莺莺,是你们自己出府还是我命人将你们赶出去?”
素浅歌一来就说明自己的目的。莺莺放下手中的活儿,其他人都看向素浅歌。“素夫人,可否告诉原因?”
“很简单,夫人我和你们有恩怨,今日一次性结了,让你们离开王府,眼不见心不烦,再说了这件事王爷点头同意了的。”
素浅歌看着还想狡辩的莺莺,一句话打回:“不要装模作样,你只要再想想就会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事,你们彻底激怒了王爷,不要以为王爷心软是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有的,当初他收留你们,如今,你们竟如此对他,就别想再获取谁的同情了。”
她们已知晓她们的王府生活就在今日结束了。看素浅歌以前也是个歌姬,一进就得到王爷的宠爱,半年多后荣升夫人,她们怎么就没这么好命呢?她们已无话可说,只好乖乖去收拾东西走人。“王爷会给你们盘缠,出王府后,你们就和娇娇她们一样,与王府再无瓜葛,在王府所发生的事,要是有人对外透露,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素浅歌一番话说得忒有威慑力的,她们一声都不敢吭,乖乖地点头。素浅歌鞭打司滟事的情景历历在目,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深藏不露的女人是怎么对付比自己地位高的人的,她好像根本就不怕什么。当素浅歌看那些女人一个个走远,不禁叹气:“以后这王府要冷清些了。”
一旁的敏桃丝毫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再让王爷带些女人回来不就行了,那样王府就热闹了。”
梓云瞪向她,素浅歌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敏桃,你说,这句话要是被侧王妃听到了,她会怎么说怎么做?”
敏桃的脸一下子变了色,嗫嚅着:“我没什么意思。”
“既然明白许多事,就不要装傻充愣,再就是,对一些事太好奇了也不行,有的事,不该知道,就别去知道,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素浅歌转身朝王府内走去,梓云紧随其后,敏桃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握紧拳头,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