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装傻是吧？为什么让你罚站，你心里没数？你说你一个小屁孩，往前面冲那么得劲干什么？”
老郑一说起来，不由自主想起陆一救人那一幕，还有那两只肤色苍白到不正常的手。
老郑是个好老师，跟叶音一样。
所以，陆一并不意外他会说出这番话。
“裴慎，还有你，你也一起听着，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冲出来把人拉住的，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往上冲，天台那么多老师，摆着看的！”
裴慎：“…………”
老郑脸上严肃的吓人，心里其实骄傲的一批，要有尾巴都能翘起来，这两个可都是他的学生！
“珍爱生命，人人有责，你俩都给我记住了啊，没有你们，人就救不下来了？咱华国没人了？有你们小孩子什么事！”
老郑就不是那种温和讲道理的人，跟点了炮仗似的，噼里啪啦地炸。
陆一和裴慎始终耐心地听他炸。
老郑炸完以后，终于觉得心口不那么难受了。
语气也温和下来。
“如果用一命换一命的方式救人，那还有什么意义？人固然要救，自己的安危也同样重要，总会有更好的办法，对吧？”
陆一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答道：“嗯。”
神情就挺漫不经心。
什么态度！
老郑又想怒了，“必须牢牢记住我的话，知道吗？”
陆一又点了点头。
老郑就觉得陆一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倒是裴慎，出乎他意外的诚恳。
“郑老师放心，以后我会看好陆一，不会再让她做出危险行为。”
“很好，孺子可教！”
老郑满意地点头。
只是，裴慎这话听起来似乎哪里怪怪的。
下课铃响，打断了老郑的沉思。
老郑摆手，让陆一和裴慎别杵着，赶紧回家去。
教室里没做完俯卧撑的学生，趁着铃声响，一溜烟全都跑了。
老郑回教室拿上戒尺，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走了，还真有几分老夫子的味道。
没一会儿，整栋教学楼都沸腾起来，全是学生们奔跑下楼、嬉戏打闹的声音。
热热闹闹。
青春张扬。
~~
陆一刚出教学楼，手机就响了，她拨开机盖，放到耳边。
“小乖，放学了吗？师父有没有打扰你上课啊？我在网上看到你救人的视频了，不愧是我神武宗的关门弟子，厉害！”
中气十足的声音，几句话不带停顿，说得气都不喘。
夸来夸去，不知道到底在夸谁。
陆一清冷的眉眼，浮上些许无奈，语气挺乖地说：“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嗓音十分轻软，透着亲昵。
后方的裴慎，下意识拧起了眉头。
陆一看着鞋尖，耐心听手机另一端的絮叨，时而答上几句，简言意骇。
语气和神情却都是极少见的温和柔软。
裴慎心里微燥，舌尖抵着后槽牙。
啧。
有点嫉妒。
走到校门，那边终于挂了电话，陆一忘了跟他说已经找到燕归第二块碎片。
转念一想，老头肯定知道这边有燕归碎片，说不说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