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妹妹，分明就是个天纵奇才！
窥探到这个秘密的她欣喜若狂！
她在修炼方面的天赋并不高，基本上可以算是平平无奇。
可如果妹妹能将那双神奇的玄瞳送给她，她以后想控制谁就能控制谁，哪还用得着这样辛辛苦苦的修炼啊！
有了这样的心思，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这个妹妹，经过她将近两年不懈的努力后，她终于成功取得了这个妹妹的信任。
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她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故意制造出了一场意外，然后她在这场意外中，为救妹妹而受伤，导致双目失明。
当然，这个失明是假的。
但是妹妹不知道啊。
意外发生后，妹妹果真痛苦又自责，二话不说就要把自己的眼睛送给她一只。
但是一只眼睛怎么够啊，她要的是两只！
给她们姐妹二人换眼睛的术师，是她母亲找过来的人，自然听命与她母亲，母亲当即就命那术师将妹妹的两只眼睛全挖下来换给她。
这个时候，妹妹终于意识到自己受骗了，愤怒之下竟然宁可自毁双目，也不肯再把眼睛挖下来送给她。
好在母亲及时阻止住了，可妹妹那双神奇的玄瞳还是遭到了重创，需要在本体中休养才能恢复。
就这样，她和母亲，在那位术师的指导下，往妹妹的小院子里面放了一把火，制造出妹妹被烧死的假象后。
实际上妹妹根本没有被烧死，而是被她和母亲藏在了这个坟墓里面。
这一藏，就是将近二十年的漫长时光。
漫长的时光中，妹妹的玄瞳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而妹妹的容貌，也在药物的作用下，一点一点的扭曲变形。
直到变成现在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
……
“母亲，那……那怪物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是我姑母吗？”
女儿的催问将齐氏的思绪拉回。
她对上女儿震惊而不敢置信的眼神，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虽然齐氏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残害嫡亲妹妹这种事情说出来……总归不那么好听。
女儿知道后会怎么想她？
会不会觉得她冷血无情？
就是在齐氏犹豫踌躇的这会儿功夫，那女怪物又开口了。
“当然是真的，我当然是你姑母！大侄女，乖，叫一声姑母，姑母就把眼睛送给你哦。”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大侄女，你的母亲齐紫萱，也就是我的嫡亲姐姐，她觊觎我这双眼睛，可是已经觊觎了几十年呢。”
“她把我关在不见天日的坟墓里面几十年，用邪恶的术法控制住我，为了得到我的玄瞳，她还不停地给我喂药，把我变成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女怪物本来就粗噶难听的声音，这会儿变得更难听了，仿佛老巫婆的低语一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缓缓道来。
坟墓里面空间狭窄，光线不好，只点了一盏油灯。
沈心莲听着那低低的絮语声，惊得一颗心直接悬到了嗓子眼上，嘴巴死死地闭着，一点儿缝隙都不敢张开，生怕一张嘴，她那颗受到惊吓的心脏，就要从她的嘴巴里面飞出来离她而去。
她的母亲……
她端庄贤淑又善良的母亲，竟然对嫡亲的妹妹下如此狠手……这怎么可能！
沈心莲不信，也不愿意相信！
她不死心地侧头望向齐氏。
齐氏的嘴巴闭得跟沈心莲一样紧，面色铁青，目光阴冷地望着还在那犹自说个不停的女怪物。
并没有要阻止那女怪物说下去的意思。
于是沈心莲的心瞬间就冷了，她捂住嘴巴，踉跄着移开了几步，用仿佛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望着齐氏。
她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人！！！
“……可我偏不给她！我宁可自毁双目也不会如她的意，我气死她哈哈哈！”
女怪物终于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了，哈哈哈大笑起来。
她整个人都僵硬如木雕，全身上下能活动的，也就是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而且嘴巴能动的范围，也仅仅只局限于能发出声音来。
疯狂的笑声，配上一张无表情的脸，以及那双妖冶红瞳中翻滚着的仇恨，让沈心莲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身上鸡皮疙瘩直冒。
此时，哪怕还没有得到母亲的回应，她也基本上能确定，对面那个长着一双红瞳的女怪物，可能真的是她的姑母。
因为她的母亲确实就叫齐紫萱。
知女莫若母。
同理，她给母女做了十几年的女儿，深知母亲的性子，如果那女怪物说的不是真的，母亲早跳出来否定了，而不像现在这样，沉默着一声不吭。
沉默，是另一种形式上的默认。
同一时间，在通往墓穴内的甬道上，隐藏了气息的沈柒柒等人，借着拐角甬道的遮掩，将墓穴内的对话声全都听了进去。
几人面面相觑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见了震惊之色。
尤其是沈柒柒，震惊更甚。
坟墓里面那个女怪物的遭遇，敢她上一世的遭遇，不能说相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甚至，那个女怪物的遭遇，比她的遭遇还更要凄惨几分。
至少，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沈家滴出的大小姐，受家里人宠爱，不知道无人问津是何滋味，也没有被锁在废弃的小破院里面自生自灭。
而那个女怪物，因为天生一双红瞳，从出生落地的那一刻起，就被家里人视为不祥之物，从小就没有享受到父母的疼爱，家人的呵护。
好不容易有个姐姐不嫌弃她，关心她，亲近她，愿意将她当成妹妹来疼爱，结果有一天，现实却又跑过来告诉她，那些亲近和疼爱都是假的，对方只想要她的眼睛！
……何其残忍！
拥有后又失去，还不如从来不曾拥有过来得仁慈！
沈柒柒只觉得心中怒火翻滚，正要冲进去，就在这时，齐氏终于开口了。
许是觉得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无用，齐氏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望着女怪物，冷笑道：“宁可自毁双目，也不会把眼睛挖下来给我？哼，齐小四，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女怪物生下来就被家里人视为不祥之物，因此，她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根据家中姊妹的排名，就得了个小四的名字。
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
齐氏说完，拿出一根针，径直插在了手中木偶人的丹田处，然后抬起眼眸，用得意的眼神望着齐小四，齐小四的眼眸中顿时露出痛苦之色，满眼怨毒地瞪着齐氏。
那一针，封住了她的丹田，让她连自毁双目的能力都丧失了。
……难道今天真的要如了这毒妇的心意吗！
齐小四的心中翻涌起强烈的不甘。
齐氏心中有事，倒也没有再继续用言语羞辱齐小四，她扭头望向女儿，于语速急促道：“心莲，快坐下来调息，娘把她的眼睛挖下来换给你！”
那双神奇的玄瞳，她本来是养着打算留给自己用的。
然而方才在酒楼里面，她因为强行冲破符篆控制，伤到了根基，现在不适合再做移植玄瞳的术法。
只能将那双她惦念了将近二十年的神奇玄瞳给女儿用。
沈心莲还不知道那双红色的眼睛就是玄瞳，一听齐氏说要将那双眼睛挖下来换给她，她顿时吓得变色，连连摆手道：“不！我不要！！！”
那样一双红色的眼睛，她才不要，世人看见会把当成怪物的！
齐氏见女儿这反应，气得都想把女儿扯过来揍一顿！
那样神奇的玄瞳，她想要还得不到呢，结果女儿还这般嫌弃……真是不知好歹！！！
她忙将玄瞳的神奇之处讲给女儿听。
甬道这边，沈柒柒听着齐氏的解释，也忍不住有些诧异。
她因为所处的位置关系，看不到齐小四的眼睛，因此并不知道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齐小四方才诉说时，说想齐氏把她的眼睛挖下来自己用，那时沈柒柒就猜到，齐小四的眼睛应该有什么神奇之处，不然在不至于引得齐氏如此觊觎。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齐小四的眼睛，竟然是玄瞳！
各大世家中都有不少藏书，沈柒柒不喜欢读那些一板一眼的书，就喜欢挑那些奇闻异志的书来看。
她在一本奇闻异志上看过关于玄瞳的记载：万万里挑一，比天灵根还罕见难得！
拥有一双玄瞳，再修得瞳术术法，不说能笑傲整个修真界，但也足以在修真界横着走！
沈心莲没想到那像妖怪一样的红眼睛，竟然如此厉害，本来她还很抗拒，此时听了齐氏的解释，那些抗拒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那可是玄瞳啊，很厉害的！
等她换上那双玄瞳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她了！
沈心莲那条被打到脱臼的胳膊，这会儿已经接上了，但骨头上的裂痕，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法恢复。
稍稍抬一抬胳膊，便是钻心般的剧痛。
她咬牙切齿，发狠道：“母亲，那你快帮我换，换上姑母的玄瞳后，我好去找沈柒柒报仇！”
那个小贱人，害死了她爹不说，还当着那么的人面骂她是私生女，打断了她的胳膊，这个仇要是不报，她实在咽不下心头那口恶气！
本来她还以为，怎么着她也得再修炼个三年五载的，才能具备找沈柒柒报仇的机会。
结果没想到，老天爷怜悯她，生怕她没办法报仇，着急忙慌地给她安排了一个好姑母！
沈心莲这会儿再也不嫌弃那双红眼睛难看了。
母亲说了，等她学会玄瞳术后，就可以自如控制眼睛的颜色，想让眼睛什么时候红，眼睛就什么时候红，并不会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都散发着妖冶的红芒。
姑母之所以没办法将玄瞳隐藏起来，是因为被母亲用术法压制住了修为。
所以，那双眼睛并不可怕，她换上那双眼睛，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想到这，沈心莲走到齐小四的跟前，仔细地盯着齐小四的眼睛看，越看越喜欢。
“姑母，谢谢你把眼睛送给我。”
“你放心，等你把眼睛换给我后，你要是还能有命活，我以后就给你养老，不会让你以后孤苦无依的。”
“你要是不幸死了，我就帮你买一口好棺材，再给你立个碑，肯定不让你做孤魂野鬼。”
沈心莲语调轻快地对齐小四说，嘴角甚至还挂着欢喜的笑容，仿佛她不是在说什么生死大事，而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如何。
齐小四震惊了。
方才她揭露齐氏的恶形时，沈心莲露出一副震惊而不可置信的模样，甚至还往边上移开几步，和齐氏拉开了距离。
她还以为她这个侄女，和她姐姐不一样，心中尚且还存着良知。
结果就跟多年前以前，现实再次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少女，却把这样恶毒残忍的事情，说的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这哪里像是有良知的样子！
她这个侄女，和她的姐姐一样，都生了一副蛇蝎心肠！！！
难怪世人常说，有什么样子的母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这话果然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齐小四气得浑身哆嗦，卯足所有力气，忍着剧痛，“呸”地一口唾沫子啐到沈心莲的脸上去。
“呸，小贱人，你跟你母亲一样，你们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你们不得好死！我在地狱里面等着看你们不得好死！！！”
被啐了一脸，沈心莲登时大怒，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子打在齐小四的脸上。
然而齐小四的那张脸，不但早就被药物侵蚀得变形了，而且皮肤还变得跟块铁皮似得，变得硬邦邦的。
齐小四有没有被打疼不知道，反正沈心莲是疼得“嗷嗷”叫。
她刚才是下了死力气的，结果没想到一巴掌打下去，她那个好姑母的脸，比铁皮还要硬三分！
掌心说不出的钝痛，五根指骨更是险些骨折！
沈心莲又疼又怒，五官都扭曲了。
她原地暴走了一会儿，想到什么，眼睛顿时一亮，忙扭头朝齐氏扑过去，一把抢走齐氏手里的木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