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因为自己而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而更令人愉快的事情呢?
一想到很快就能看到沈柒柒痛苦又无能无力的情形,沈宁儿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那日在芙蓉镇上,青萝那个小贱蹄子,竟然不惜以身做剑朝她下毒手,让她中了一种怪毒,害得她痛苦不已,险些全身溃烂而死。
幸亏耶律墨染那只大妖兽救了她。
她在解毒之前,将自己身上染了毒素的血放了整整一大碗出来保存。
等她取得了耶律墨染的信任,在九幽城站稳脚跟,她去外面悄悄抓了一批邪祟关起来后,然后再用那碗毒药饲养这批邪祟。
邪祟不是活体,早就不能算是人了,所以那种能令人痛苦不堪浑身溃烂的怪毒,对于邪祟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相反,她将那些毒血涂抹在邪祟的指甲上,反倒还可以提升邪祟的战力。
于是她就一直用毒血饲养那批邪祟,饲养到现在,她饲养的那些邪祟,不仅仅是指甲,浑身上下全都是俱毒,连身上散发出的气味都带着剧毒,根本就不需要与人近身接触。
那些个蠢货,肯定想不到在和那些邪祟打斗的期间要屏住呼吸,不然就会染上邪毒。
所以,他们肯定都已经染上邪毒了。
现在,她可以开始进行第二步计划了。
沈宁儿摸出一根黑色的香棒,将之点燃,心情愉悦地望着那些黑色的烟雾缓缓升起,然后蔓延到房间的各个角落中去。
一根香棒燃烧完了,她又拿出一根点上,直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全是那种怪异的味道。
此时,外面远远地响起了脚步声。
沈宁儿听着那些脚步声,嘴角斜斜勾起,得意地轻笑一声。
她果然没看错,秋长风,真的是一条听话而又有用的好狗。八壹中文網
瞧瞧,出去转悠一圈,就给她带回来了这么多的猎物。
沈宁儿犹自笑了片刻,等得意够了,她这才袖子一拂,将那些灰色的香灰沫子散入空气中,然后隐身到了后面的一间屋子。
没一会儿,秋长风等人一行人便走了进来。
谢夫人心忧宝贝儿子和未来儿媳妇,一进来便大声喊道:“冥儿?柒柒?你们……咳咳!什么鬼味道!”
难闻的味道呛入口鼻,熏得谢夫人一阵咳嗽,后面跟着进来的人也都被呛到。
“这房子是有多久没人住了,怎么这么重的霉味。”
“渝州地界潮湿,一年中半年有雾,这房子内又到处都结着蜘蛛网,显然荒废已久,霉味重很正常。”
身为本地人士,沈家的大长老开口解释,他目光从到处都落满厚厚尘埃的房间内扫过,又从地上扫了一圈,然后狐疑问秋长风道:“秋公子,你是不是带错地方了?这荒宅内不像是发生过打斗的样子啊。”
经沈家大长老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发觉确实如此。
这间荒宅很乱,家具和地面上全都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如果发生打斗的话,那些灰尘肯定会留下痕迹,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被挪动的迹象都没有。
再加上谢夫人连唤了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大家不由得开始怀疑秋长风是不是带错了路。
这里是渝州,不是朗庭,秋长风一个不居住与此的外地人,会带错路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谢夫人转了几圈也没找到儿子和未来儿媳身影,急的不行,对秋长风道:“小秋,你赶紧好好想,到底是不是这个地方,会不会是你记错地方了啊?”
其他人也都望着秋长风。
然而秋长风却像哑巴了一般,咬着嘴唇不吭声,连呼吸都屏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的,并不是什么霉味,而是一种气味和霉味相似,实际上闻了后能限制人灵力的毒香。
这也是他和沈宁儿事先就定下的计划。
用沈宁儿的原话来说就是:
“现在外面对我的误会很大,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心肠恶毒的妖女,一旦见了我,肯定要对我喊打喊杀的,估计根本就不会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长风哥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先把他们的灵力先锁住呀?”
正因为沈宁儿当时是用商量和询问的口吻和秋长风说起这事的,所以,尽管他觉得这样的行为不是很好,但他还是同意了。
因为秋长风想赶紧解除众人对沈宁儿的误解。
而要想解除误解,就得给沈宁儿开口自辨的机会。
见秋长风一直紧抿嘴唇不吭声,神情也凝重的很,谢夫人心头的不安更甚了,急的额头直冒汗,忍不住就推了他一把。
“都这个时候,你装什么哑巴呀,你快说话呀!”
也是实在太着急了,谢夫人推搡的动作有点重,再加之秋长风也没防备,往后踉跄了一下,后背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他下意识地用手撑了下。
谁知那桌子上搁着块碎瓷片,棱角还挺锋利,秋长风的手掌好巧不巧,刚好就按在了那块碎瓷片上。
碎瓷片扎入掌心,再拔出来,鲜血瞬时涌出,转眼就糊了秋长风一手。
秋长风还没说什么,秋玄看见儿子手被扎伤,顿时心疼不已,朝谢夫人不悦地瞪眼道:
“谢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动什么手?你好歹也是个宗主夫人,遇上点事情就慌乱成这样……如此没定力,就不要在外面行走了,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后宅做你们谢家的宗主夫人好了,免得出来丢人。”
一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
谢夫人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当面不留颜面的奚落,羞愤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有心想要反驳回去,然而看见秋长风那只血淋淋的手掌,她到底还是咬住嘴唇没和秋玄对呛。
谁的儿子谁心疼。
她不小心害人家儿子受伤,人家做父亲的心疼儿子,骂她几句,也是应该的。
然而谢如则却不忍看见妻子被人这样当众羞辱,他上前将妻子护在身后,端着一张刻板严肃的冷脸,沉声对秋玄道:“秋宗主,拙荆心忧犬子安危,情急之下不小心伤了令郎,谢某在此替拙荆向您道歉,但是也请您为您刚才的言辞负责。”
谢如则说完,目光冷沉而犀利地望着秋玄。
那样子很明显:我的媳妇,不是你能欺负的。
他的妻子,他疼爱还来不及,岂能让人如此欺负?
其实,说完那番话后,秋玄也意识到自己把话说的太重了。
他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这样尖酸刻薄的话,确实不太好,感觉他好像是个毒舌妇似的。
心里也有要说点软和话的意思。
结果没想到,他才要低头,谢如则先气势汹汹地杀了上来,于是秋玄心里的那点愧疚,瞬间就被谢如则的道理不饶人给拍熄了。
他也挺直腰背,板着一张脸道:“不知道谢宗主想要我负设么样的责任?身为一个父亲,儿子被人伤到了,难道我还能开口说两句了?”
这也就是看在大家平日里面多少都有往来的面子上,否则但凡换个人伤了他秋玄的儿子,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照打不误。
先前面对谢夫人一个女流之辈,秋玄还有所顾忌,好歹知道收敛着点儿,但是如今面对谢如则,秋玄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了,腰板挺的笔直,下巴也抬得比平日里高,就差没把“你想怎么样”的挑衅写在脸上。
毕竟受伤的是他儿子。
谢如则平日里为人古板恪守,一副并不喜与人争执的样子,那是因为没有触碰到他的逆鳞。
而他的逆鳞,就是儿子和媳妇。
如今儿子生死不知,等着他去救,结果秋长风还把地方给弄错了,他心中本就憋着一股火了。
这个时候秋玄又当众给他媳妇难堪,于是他胸腔里面憋着的那股火一下子就被拱出来了。
眼见秋玄并没有道歉的意思,甚至还阴阳怪气上了,谢如则鼻孔里面冷嗤,伸手欲拔剑。
然而下一瞬,他面色忽然猛地一滞,狐疑地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剑。
他手中这把剑,是谢家主上传下来的一把灵剑,削铁如泥,且和主人心意相通,跟儿子手里那把诛邪剑一样,都是世间难寻的宝物。
然而现在这把已经跟了他几十年的灵剑,此时竟不听他使唤,拔不出来!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原因:他身上的灵力没了!
谢如则连忙调动灵力,结果却发现,他身上根本没有灵力可用,一身浑厚的灵力竟然不知所踪,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
要不是他现在还能用神识内视丹田,还能清楚地看见自己丹田内卧着的那颗金丹,他会以为自己从来没有修炼过!
……可是好好的,一身灵力怎么突然就都没有了?